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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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要阿娘。 步瞻!你還我母親來! 兒臣步煜,見過母后。恭祝母后喜樂吉祥,福壽安康。 稚嫩的聲息,隨著悠揚的風聲,一同入了耳。 她拿定了主意,走出房門。 季徵已在院子里等她許久。 為了不被人打擾、能夠順利取血,他們事先決定去城南的那一處新宅動刀。走出去時,季徵正長身玉立于庭院之中,一襲水青色的長袍,神色有些許復雜。 見了姜泠,男人眸光動了動,他微抿起唇,似乎想要說什么,卻終究還是將全部話語通通咽進了肚子里。 姜泠走上前。 她今日著了件素白色的紗衣,顯得她愈發纖瘦柔弱。不等季徵開口,誰料,女人并未提起那取血之事,而是從袖中取出那一封婚貼來。 帝后大婚,本不該給臣子下婚貼。 煜兒獨留了季徵這一封婚貼,是將他也看作自己的長輩。 姜泠啟唇,淡聲:季老師,這是煜兒派人從宮里送來的,又托我轉交給你。至于今日本應說的取血一事,她卻是只字不提。 季徵心中了然,接過婚貼,朝她拱手道了聲謝。 我前些日子去城南那處宅院,聽那里守門的下人說,你要帶著水姑娘南下了?季老師,你們要離開京城了么? 季徵無意隱瞞,聞言,便點頭道:誠也。盈盈的病情愈發嚴重,她又不甚喜歡京都喧囂,待將這里的事情都處理完,我便帶著盈盈離開京都、四處周游。邊游山玩水,邊治療病情。 說這話時,男人一貫清澈的眸底,隱隱閃爍著細微的光澤。他的眸光無比溫和,就連那話語一時之間,也變得十分輕柔起來。 正說著,庭院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內推了開。 步瞻有些急,步履仿若生風,正從外走進了內院。他的身后還跟著一身黑衣的談釗,神色看上去同樣緊張凝重。 看見季徵,步瞻神色稍稍一凜。 他走上前,微蹙著眉,牽過了姜泠的手。 此番神態,她不禁一愣神,疑惑問道:怎么了? 步瞻將她的手牽得極緊。 好像只要一松手、稍一不留神兒,她便要變成一捧沙土,流失在他的指隙之間了。 姜泠也忍不住回攥了些,柔聲道:步瞻,你捏疼我了。 他的手這才稍稍松了些。 可望向季扶聲時,男人這一雙眼中,仍寫滿了戒備。 就好像是季徵要帶著她離開他身邊似的。 步瞻掃了眼季扶聲,同談釗道:我這邊還有些私事未處理,談釗,先送客。 姜泠:哎 她來不及喚,便見季徵一臉無奈、被談釗送出了宅院的門。 步瞻這是怎么了?平日里,他與季徵的相處還算是和善啊,兩個人之間也并沒有什么矛盾,怎么今日倒 姜泠還未思量。 撲面一道旃檀香氣,將她的思緒盡數包裹。 同樣亦將她的身形挾入懷中。 步步瞻? 她并不知曉發生了何事,只知曉,面前的男人將她抱得極緊。 你、你你把我抱得太緊了。 步瞻深吸了一口氣。 他本還在集市上,一聽聞季徵獨自一人進了府,便立馬猜想將要發生何事。這一路而來,他的一顆心跳動得十分厲害。 即便是當下親眼見著她完好無損,步瞻心中仍是怦怦不止。他的呼吸一寸寸放輕,手臂卻又逐漸用力,失去摯愛的感受他不愿再體嘗第二次,哪怕這代價,是讓他身死。 他抱緊了姜泠。 后者只覺自己的胳膊在一分分發麻,終于,她忍不住了,輕輕推了男人一把。 你今日是怎么了? 怎變得如此奇怪? 步瞻回過神。 他微微正色,語氣輕緩道:也沒什么,就是方才在集市上看見一個姑娘,生得甚是像你。一時間忽爾很想你。 他微涼的一雙唇,在姜泠額頭上輕輕摩挲。 明明已是老夫老妻,可聽見這種話,姜泠的面上還是不禁一熱燙。 一吻作罷,她被親得有些天旋地轉,竟忘了正事。待重新站定,姜泠將他牽著往屋內走去,將桌上的兩封婚書往他面前一攤,歡喜道: 步瞻,煜兒他要成親了。 日常番外(完) 成、成親?! 聞言, 步瞻明顯一怔。 男人目光落下。 眼前是那兩封大紅色的婚書,其上的正楷正是出自煜兒之手。從前在宮中時,他雖然對煜兒的關照不多, 但也是時常翻看這孩子所寫的策論與功課, 自是對他的字跡分外熟悉。聽了姜泠的話,步瞻不禁一陣恍惚, 煜兒要成婚了?是與哪家的姑娘?可是從前那位一直黏在他身側、形影不離的戚家丫頭? 就連步瞻自己都未發覺,想到這里時, 他的唇角竟不禁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回憶起從前,在長明殿、在青行宮、在步家老宅時與煜兒相處的一幕幕,步瞻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間,那個孩子竟已經長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