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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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下意識偏過臉,你的手按疼我了。 說完,步瞻的手指稍微松了松。 男人的手指極修長,霞光映襯著,他原本青白色的指尖泛起了一道淡淡的光芒。姜泠得到了喘.息,后背朝車壁靠去,離他更遠了些。 步瞻問:現在呢,可以么? 不可以。 她右手扶了扶搖晃的車壁。 她的余光里,男人正著身面對著她。她與步瞻的青絲交纏在一起,無論山風如何料峭也一直吹不散開。他的眸光與天際的云霞翻涌著,薄薄一層影籠罩在男子白皙的面龐上,不等她反應,忽然,一道異響破空而來。 嗖地一聲,似乎有什么刺穿了霞光。 漫天的紅云登時破了一個口子,一瞬之間,周遭竟吹掀起刺骨的風。步瞻原本柔緩的眸光敏銳地凜了凜,下一刻,已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見那飛速刺來的箭羽! 箭羽直直對準了馬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唰地刺破車簾。 姜泠側著身,感覺耳邊刮起一道涼風,男人袖口的旃檀香更近了些,他猛地一抬手,于她腦后忽然接過什么東西。 待她轉過頭,才發現步瞻掌心的箭。 來勢洶洶的暗箭,若不是他空手接住,只差一瞬便要刺穿她的頭顱! 周遭響起驚惶聲:有刺客!保護陛下和娘娘 唰唰又是箭羽破空之聲,只不過這次眾人有了防備,紛紛拔劍將箭矢打斷。失了手,身在暗處的刺客唯恐再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趁著眼下的慌亂,趕忙逃離了此處。 幽寂的崖谷,終于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見刺客散去,談釗急匆匆下馬,掀開車簾,主上! 天色昏昏,馬車內更是一片昏暗不明。掀開簾時,幽幽的夜光照射進來,步瞻正襟危坐于馬車上,微蹙著眉,一張臉上血色盡失。 在他身側,姜泠也是嚇得不敢出聲,她呆呆地看著他掌心的箭羽,以及從男人手指尖滴下的血。 汩汩血水,蜿蜒在二人腳邊,醒目又駭人。 直到光影落入馬車,眾人才驚覺地上這血跡,顏色居然如此怪異! 血水再度染濕了男子的衣袍。 步瞻煞白干澀的唇角動了動,繼而低下頭,將右手慢慢攤開。 一支穿了手掌的箭,掌心是一灘黑血。 許是失血過多,他手臂上的顏色比平時更加慘白。那是一種不健康的白色,襯得他手腕處的血管愈發清晰可見。 談釗大驚失色。 主、主上 就在他愣神之際,地上又流了一灘血。 一時之間,周遭安靜地只剩下流水的滴答聲。 姜泠緩過神。 她抿了抿下唇,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步瞻就坐在血泊里,他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傷勢,反倒是先抬起眸,先看了她一眼。 見她平安無恙后,男人才將右掌緩緩攤平。 箭羽已穿破了他的手掌,如若不將其拔出,怕是會出大事。 對于眼前的場景,步瞻顯然已是司空見慣。他若無其事地垂下眼,欲將其拔出。 主上 見狀,談釗心有不忍,欲上前去阻攔。 可步瞻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道鈍器脫離血rou的之聲,男人傷口處血流更甚。濃烈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與旃檀香氣混合著,涌入姜泠的鼻息。 主上,談釗接過箭矢,仔細查看,忽爾緊張道,箭口上有毒。 不用他說,就連一側的姜泠都看出來,這箭身上被人涂抹了毒藥。片刻,談釗又補充道:好像是西巫人用的毒。 西巫人善巫術,善用蠱,更善制毒。 聞言,步瞻并未感到驚訝,他朝談釗招了招手,對方立馬會意。不過頃刻之間,談釗再度走上馬車,從一個深灰色的小包裹里掏出來一個青色的藥瓶。 步瞻未兌水,直接將藥丸咬碎,咽了下去。 姜泠坐在一邊,看著談釗熟練地走上前,給他處理著傷口。他先是將濃黑的血放出來,直到血跡一點點變得鮮紅。整個過程,她都一言不發地坐在步瞻對面,像個局外人。 說也奇怪,如若是換作回到相府的那些時日,她看見步瞻受了這般嚴重的傷、流了這么多的血,定然會十分心疼。但如今她看著眼前這情形,心中竟未有半分波瀾。 反倒是步瞻一直抬著眸,無視談釗手上的動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一直靜靜地凝視著她。 對視的一瞬間,姜泠下意識地扭過頭,別開視線。 她的余光只瞧著,對方的一雙眼似乎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馬車搖搖晃晃,他似乎很是疲憊,如小扇一般的濃睫垂耷著,面色蒼白如紙,嘴唇上也幾乎看不見什么血色。 他像是很累了。 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微弱。 如若不是那雙還在睜著的眼眸,姜泠甚至以為他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死掉了。 今夜的月亮也是煞白,宛若一張死人的臉。 冷峻峻的月色拂開車帷,落在二人的面龐之上。姜泠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眼見著,步瞻的睫羽輕輕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