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書迷正在閱讀:那個小啞巴、戀愛腦重生死不悔改、逃荒小奶包,全家讀我心后吃香喝辣、沉香玫瑰、麻了,穿成反派的作死前夫郎、戀愛腦反派總對我窮追不舍、小炮灰被豪門大佬嬌寵后、炮灰絕不乖乖就范[快穿]、咸魚拿了亡國暴君劇本后
說到最后半句話時,她似乎將自己也逗笑了,自嘲般地勾了勾唇。 聞言,步瞻亦是一怔。 一個是字卡在他的喉嚨里,半天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只站在原地,冷風蕭瑟,輕揚起他寬大的衣擺,也將她的話送至耳邊。 她抿了抿唇,覺得好笑: 罷了,我在說什么。步幸知,你沒有心,自然也不懂什么是愛。 但這不怪你,步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也是個可憐人。 我只是希望,從今往后,你追逐你想要的,莫再牽扯上我了。我不過是個目光短淺的普通人,受夠了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無論是你的愛,或是你的恨,我都消受不起,求求你,步幸知,放過我好嗎? 秋風吹得周遭生起一股冷意,更吹得桌案上燈火明滅恍惚。說完這些話,姜泠也不等他反應,抓住薛才瑾的胳膊便往外走。 見步瞻未攔,周圍人自然也不敢擋著,只好微側過身,給二人讓出一條道。 就在姜泠將要邁過門檻的那一瞬 一直靜默著的男人忽然回過神,抓住她的手腕。 她腕間力道微沉,抬眸。 我今日很累,無力與你周旋,求求你,放過我。 她的聲息很弱,面色也有幾分憔悴,如一朵將要枯萎的花,看得步瞻心口微痛。他手上動作頓了頓,終于,啞聲聲音道: 好。 他不逼她了。 他下定決心,從此以后,再也不逼她了。 見他這般,姜泠不禁感到意外,但不容她再細想,女子下意識地抽回手。步瞻低垂著眉睫,看著對方將手冷冷抽走,外間天色已晚,天際盤旋著朵朵烏云。 好似又要落雨了。 周遭的清香被冷風吹散,空氣中殘存著點點火焦味。他揮散了眾人,站在窗牖邊。 透過窗戶,他能看到那兩人相攜離去的身影。 步瞻的耳邊仍回蕩著那些話: 步幸知,你沒有心,自然也不知曉什么是愛。 即便是在死亡面前,薛才瑾仍拼死反抗著: 是,你是有錢,是有權,是我等高攀不起的大貴人!但你以為給我這些,給了她這些,她就會跟著你走么?真正的愛是無法用任何東西衡量的 你懂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嗎? 你不懂! 男人手中的珠串突然斷了,佛珠顆顆自線上墜落,掉在地上。 聽見聲響,他也低下頭,只看著珠子各自奔逃,衣角邊、桌腿邊、床榻下叮叮當當的,像是細密的雨點敲打在窗牖上。 他盯著那散落一地的佛珠,發愣。 什么是愛? 他沉思。 那好像是他一直都未曾擁有過的東西。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冰冷中、黑暗里兀自前行。所有人都討厭他,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他。他的生父、他的嫡兄、府中的那些下人,甚至是他的生母。 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給過他片刻的溫暖,久而久之,他也知道了那些喜歡、那些愛,都是屬于弱者的情感。 被生父趕出府時,他未曾難過。 被下人當野狗一樣驅逐時,他未曾恐懼。 就連生母在他懷中離世時,他也未流下一滴淚。 他向來對這種只屬于弱者的感情不屑一顧。 但在剛剛,就在剛剛。 有那么一瞬之間 他緊捏著手中僅存的斷線。 就在這么一瞬間,他忽然對這種感情,有種熱烈的渴望了。 他甚至能感覺自己的心在跳動著,在有血有rou地跳動著,這種感覺,幾近要讓他瘋狂。 從那以后,步瞻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不再來打擾她。 姜泠將薛才瑾送回屋,對方滿眼真誠地問她關于步瞻的事,她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是什么人,我們可不可以報官?這普天之下皆是王法,姜姑娘,包青天老爺定會為我們做主。 姜泠抿了抿唇,實在沒辦法告訴他,不好意思,那混蛋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王法。 琳瑯居的門開了又關,她提心吊膽了許久,可從那日之后,步瞻再未打擾過她。姜泠想,他總歸是一國之君,平日里有忙不完的政事,興許他已經回了京。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地停下手中動作,朝京都的方向望去。 她離開京都三年,也不知煜兒孑然一人在京都過得如何。 且說另一邊。 談釗跟在自家主子后面,心中止不住地嘆息。 自從那日過后,主上便不敢在娘娘面前貿然出現,大多時候,他都是悄悄跟在娘娘身后??粗_門迎客、上街采買、起早貪黑。令他意外的是,即便姜泠過得如此辛勞,但她卻沒有半分不開心。每當琳瑯居開門迎客時,她的面上總是掛著和善而由衷的微笑,她笑得很開心,比之前在皇宮時笑得愈發開懷。 步瞻也未見過這樣的姜泠。 在跟蹤她的這些時日,他還遇上了季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