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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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瞻忍住頭痛,喪失了耐心。 滾出去。 他的聲音并不大,不帶感情的一句話,頓時讓馮氏嚇得魂飛魄散。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對方,只好顫巍巍地收好銀針,灰溜溜地離開主臥。 周遭只余下一盞孤燈。 昏黃的燈火籠著桌前的男人,他衣擺委地,墨發被冷風吹得輕揚。 頭疼起來,好似有人從他的天靈蓋往下釘著鋒利的釘子,頭頂被鑿開一個小小的洞,有蟲蟻從洞壁蠕動進來。 百蟲吸髓。 他攥著手邊的狼毫,指尖泛起一陣青白。 就剛剛那一刻,他起了殺心。 不是對馮氏,而是對姜泠。 被步瞻從崢嶸閣趕出來后,馮氏越想越覺得生氣。 她跟了相爺多少年,每次相爺頭疾難耐時,都是自己陪在他身側替其施針。怎么自姜泠嫁入相府后,一切都變了。 那女人有什么用,除了空有一副皮囊,還會做些什么? 馮氏咬碎了一口小銀牙。 胸中實在憋堵得慌,著實無法排解,她攥了攥拳頭,耀武揚威地朝聽云閣而去。 姜泠已梳洗完,站在妝臺前,似乎將要歇下了。 聽見下人通傳的聲音,她雖然怔了怔,但還是放馮氏走了進來。 對方不知在哪里受了氣,腮幫子鼓得圓圓的,甩袖進來時,只見聽云閣內一片昏黃。而姜泠正執著梳子梳頭,面上一副歲月靜好之狀。 明明是被冷落的棄婦,竟還這般怡然自得!馮茵茵心中憤恨,假笑著道: 奴婢剛從相爺那邊出來,心中有些思念夫人,便來看看jiejie。jiejie這是要歇息了嗎,meimei該不會是打擾到您了罷。 似乎是某種炫耀,她將相爺兩個字咬得很重。 姜泠將骨梳放下,平靜地應道:未曾打擾。 那就好。 馮氏環顧了周遭一圈兒,忽然皺起眉頭。 這聽云閣莫不是漏風,怎這般冷。meimei記得前些日子府中剛來了一批新炭,燒起來暖融融的,還帶香氣兒呢。怎么,jiejie沒有領到這一批新炭嗎? 姜泠眼睫微垂,低下頭。 見她不語,馮茵茵心中愈發得意,她湊近了些,在姜泠耳邊道: 不過相爺近來公事繁忙,難免會冷落了夫人您。對了,jiejie可曾聽聞,相爺最近對好幾戶人家都動了手,什么張家啊孫家啊陸家啊meimei剛剛去崢嶸閣服侍相爺時,可是眼睜睜看到了相爺平鋪在桌上的花名冊,其中還有夫人您的母家呢! 姜泠遽然抬起頭,朝她望過來。 步瞻他要動姜家嗎?! 017 馮氏走后,姜泠久久不能安眠。 近些天,她本就睡得不安穩,又聽了馮氏的話,果不其然地熬了一整宿的夜。她睜眼閉眼,滿腦子皆是對方那句話相爺的名冊上可是有著姜太傅的名字,這可是要對夫人您的母家動手了呢! 全京都上下,凡是有些勢力的名門望族,皆自危不易。 前些日子,步瞻剛查抄了孫家,聽說將孫氏余孽全部就地正法,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姜泠猛地起身,從睡夢中驚醒。 彼時方至卯時,陰沉沉的烏云遮擋住熹微的晨光,少女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看了眼窗外陰雨連綿的天。 這場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時候去。 全盛京上下,放眼都是一片死氣沉沉的灰色。 左右也是睡不著了,她便坐起了身。綠蕪恰好推門而入,她面色緊張地左右張望一番,繼而將房門掩上。 夫人,生怕隔墻有耳,綠蕪的聲音壓得很低,您吩咐的事,奴婢都已辦妥了,書信會差人送到季公子手上。 步瞻既是要動姜家,那她便不能坐以待斃。 聞言,姜泠踩著鞋子從床榻上下來。她將桌案邊的柜屜一抽,取出一封事先寫好的家書。將其從頭到尾仔細讀罷一遍后,又提筆在書信最后添了一行字。 屆時丹青樓季徵會前來相助。 書信里,她寫明了姜家現在的處境,并透露步瞻會在近日對姜家動手。 母親是蘅川人,姜家將遭此劫難,姜泠委婉地提出可以趕在步瞻動手之前,舉家遷至蘅川去。 從京都到蘅川,需要渡過一條北通河。 為了掩人耳目、順利渡河南下,姜泠特意求了季徵,季扶聲也表示會準備好運送書畫的船只,載姜家人渡河。 她將信件疊得方方正正,交給綠蕪。 今夜會有人在南墻外傳信,千萬莫叫旁人發現。 綠蕪鄭重其事地點頭: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會將這封信交出去。 她與接應之人相約,今夜戌時于姜府南墻的角落處接頭。 綠蕪原以為姜家會派來個小廝,卻未想,竟在這里看到了小公子。對方穿著黑色的斗篷,見了她,邊摘下帽衫邊左右張望。 阿姊呢,我阿姊可還好? 姜衍衣衫清瘦,聲音里盡是焦急的關懷。 他時常跑去丹青樓,也聽聞阿姊與丹青樓的季公子交好??刹恢醯?,最近這些時日阿姊竟一次都未在丹青樓里出現過,姜衍便猜測,她應該是在步家出了什么事,這才著急忙慌地把他從姜府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