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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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菊搖頭,夫人尚是處子之身,相爺又年少氣盛,夫人千萬要注意護好自己的身子。 聞言,姜泠這才妥協,將藥丸接過來,對左右道:我自己來便好。 綠蕪、青菊聽話地轉過身,不去看她。 藥丸的外衣極薄,置于溫水里,幾乎是一撮即破。姜泠紅著臉,將那玩意兒一點點塞進去,不過頃刻,便覺得體內流竄起一股無端的熱火。 灼氣一路攀上她的脖頸,姜泠整個人如熟透了的紅薯。 沐浴罷,又是好一番打扮,青菊和綠蕪終于放過她。前院傳來相爺用罷晚膳的消息,聽云閣與崢嶸閣緊緊相連,相爺要是回屋,勢必會途徑這里。 聽云閣里掌了燈,院門虛掩。 綠蕪與青菊緊張地候在身側,此番情景,竟讓姜泠有幾分坐立不安。 又一陣喧鬧,她聽到腳步聲。 少女下意識地揚起下巴,朝院門口望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步、兩步、三步 姜泠十指收緊,捏住手帕。 四步、五步 那人步子微頓。 不過一瞬之間。 他從院門口經過,未朝這邊多看一眼。 崢嶸閣。 窗牖未掩,晚來風急。 盛京的秋天總是來得很早,薄薄的一層霜積在寒枝之上,月色清幽透過紗窗,靜靜漫至桌腳邊。 案前,端正坐了名男子。 他方脫下官袍,換上一身梨花雪衣,如今正衣冠整潔地捧著本卷宗。 于他身側,恭敬地站著那名叫談釗的侍衛,許是深夜里的百無聊賴,談釗定定地瞧著他,有些出神。 有風拂過,輕輕吹起男人腰間的玉墜流蘇穗子。步瞻濃睫垂下,伴月提筆,依稀見其風骨。 凡是第一次見到他家相爺的,都以為他是個斯文而矜貴的文人。 他喜歡著白衣,喜歡佩純白無暇的玉,平日里亦是一副謙和溫潤的模樣。甚至那樣一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里,時常還讓人察覺到幾分大愛無疆的悲憫。 他像是山巔的雪,清冷,圣潔,純良,凈化這人世間。 唯有相處久了才知曉,這張圣父一般的臉下,是何等涼薄無情的心。 佛香陣陣,談釗回過神,上前為他添了盞燈。 相爺,三更天了,相爺注意歇息。 見其身形未動,談釗又勸道: 盧家風波已平,張、郭等人失了主心骨,也是群龍無首,斷不敢再與相爺您叫板。明日您還要進宮面圣,切莫熬壞了身子。 聞言,步瞻才緩緩擱筆。 他揉了揉太陽xue,將手邊一份名單遞給談釗,后者立馬會意。吩咐完這一切后,男人抬眸朝窗外望去,卻發覺聽云閣燈火通明,仿若在等待著什么。 見狀,談釗微微躬身,提醒道:相爺,您要不要去聽云閣看看?如今聽云閣里住著的,是您的新夫人。 夫人。 聽見這兩個字,步瞻面色未動分毫。 就是您兩個月前,進宮在圣上面前要的那樁婚事,四天前是您與新夫人大婚。 四天前。 步瞻想了想,正是查抄盧家那日。 他將袖擺理了理,眸光冷淡。 放眼望去,聽云閣中燈火明白如晝,竟比月光還要明亮。京中規矩一貫如此,家主還未就寢,各間院落須得明燈高懸。直到家主喊了熄燈,或是在哪間院落歇下、哪間院子的燈才可以暗下來。 談釗看著那燈火,片刻,試探道: 相爺,您今夜要不要過去? 話音剛落,談釗自知失言。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聽到不帶有任何感情的一句: 熄燈。 004 姜泠守著燈,不知何時竟昏睡了過去。 來到步府的第五個晚上,她睡得不是很好。 姜泠夢見自己在相府被人欺負,爹爹不要她,阿娘也不管她。那些人往她身上潑冰冷的臟水,喂她吃難以下咽的殘羹冷炙,將她的被褥從床上扔到冰天雪地里。 她夢見步瞻她那未曾謀面的夫君。 那些人所作所為,不是他授意的,但看見自己的妻子受難,他也沒有阻止。 對方一襲氅衣,立在雪地之中,像一只白鶴。 他身后是寂寂飛雪,簌簌而下。 看著如此狼狽不堪的姜泠,步瞻的臉上甚至沒有嫌棄的表情。 他只是冷漠。 盛京的秋天總是很短,一覺醒來,天意漸寒。陡峭的冷風穿過窗牖,吹得八角熏籠里的煙霧消散了幾分。 這幾日下來,熏籠里的香料快用盡了,入秋的厚衣裳、被褥也遲遲不送過來。冷得綠蕪噴嚏打得昏天黑地,站在門邊一個勁兒地打哆嗦。 小姐,這步府也太欺負人了罷,那些下人都狗眼看人低的,壓根兒不把您這個大夫人放在眼里。眼看著天要冷下來,咱們又不能出府置備厚衣裳,等到了冬天,這日子該怎么熬過去啊。 莫說是寒冬臘月,近來夜深露重,府中換厚被褥時,無意地掠過了聽云閣。 聽綠蕪講,步府的那些下人見了馮茵茵,熱絡恭維得跟見了親娘似的。什么好東西好寶貝都往曇香院里搬,甚至連那里的丫鬟都過得比姜泠這個大夫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