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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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佳善剛進日租房,就見黑虎白狼橫躺在床上。 四只黢黑的赤腳一搖一擺,二人正一人一臺手機玩得興起。 檳榔包裝袋扔得滿床都是,一整箱罐裝啤酒喝了大半,桌面上都是外賣餐盒。 “你們哪兒來的錢開房?還那么闊綽大吃大喝?” 沉迷在手機游戲的人哪里能有心思回應她的話,怕是連她走進大門都毫無察覺。 刺耳的槍戰聲與戰斗提示音交錯,時而伴隨著公鴨嗓幾句叫邋遢話充斥在這間滿是食物殘渣味的房間里。 喬佳善疑著眼,將環顧一周的目光緊鎖在二人手機上。 嶄新的手機連背板貼膜都還未撕下,床頭柜上還放有手機的包裝盒。 再無廢話,她大步上前叁兩下奪過了他們手中的手機,質問道: “新手機啊,哪兒搞來的?” “哎嗨喬姐!給我玩完這把!” 黑虎爬起身,想去搶回手機。 誰料少女一個退身讓他撲了個空,差點摔個狗啃屎。 喬佳善握著二人的手機背在身后: “不說我就沒收了?!?/br> “搶的!” “偷的!” 兩張嘴巴同時說出了兩個答案。 少女的雙眼微微狹起,一聲冷笑: “怎么,賺錢的路子連我都不能知道了?” “是從那瞎眼睛手上……” 黑虎話沒說完,被白狼用手肘狠狠杵了杵。 他知解其意咽下了喉嚨里的話,抿著嘴皮子再不言語。 “陳摯?” 那個男人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時,輕而易舉擊破了她眸中玩味模樣。 沉肅有在降溫的趨勢,其中摻雜了幾分不愿被人所知的憂切: “你們怎么他了?” “喬姐你聽錯了,跟那瞎眼睛沒關系。這都是我們自己憑本事搞來的錢!” 白狼嬉笑著翻身下床,從床頭柜里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塑料袋,里頭裝著不少兩元精品店里買來的耳環項鏈: “來喬姐,這是專門給你買的。你的叁千塊也見底了,今后你就跟著我們享福,保準讓你吃好喝好……”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東西就被猛然奪下。 少女將塑料袋一拋,五顏六色的花頭繩和金屬首飾天女散花一樣落了滿地。 緊接著,她拽扯著白狼衣領,一把將瘦猴似的少年撂倒。 微腴的身體可不是吃素的,皮脂底下的肌rou量可比皮包骨頭要多得多。 少女一腳踢在白狼肚子上,疼得他嗷嗷直叫的同時在地面幾度翻滾。 然而床上的黑虎也難逃其難。 他愣止不動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他轟鳴貫耳。還沒等他捂住火辣辣的臉,又一猛拳砸在他鼻梁。 一股溫熱從他鼻腔里流出,滲入嘴巴里是滿滿血腥味。 “說!錢怎么來的?!” 少女攥著黑虎的領口,將一捆竹竿子提溜了起來。 “我說我說!” 黑虎疼得哭天喊地,嘶扯著嗓子全盤托出: “是我們去瞎眼睛手上騙來的……我們說你出車禍了,在醫院搶救……他如果不給兩千塊錢,你就要死了!” 紅薯攤鍋爐口冒著nongnong熱氣,一聲聲叫賣帶有濃重的鄉音。 擺在地面售賣的果子個頂個新鮮,只是標有品牌名稱的食品禮盒山寨得五花八門。 縣醫院大門口零零散散進出著幾人。 一旁停車場四輪汽車倒是少數,一眼而過都是電叁輪和托板車。 前臺引導的護士正花盡十足耐心為七老八十的大爺解惑。大爺字認不得話不會說,勉強交流了許久才拖著瘸腳的步子朝掛號處走去。 此時,一個男人手持簡易木質盲杖從門外走來。 灰白色瞳孔無焦無神,一看便知是最需要幫助的人。 稍顯年長的護士來到了目盲男人身邊。 遠來只覺得男人高過了行人,走近時不得不仰著頭才能望向他。 寬松外套沾有塵灰殘葉,褲腳鞋底滿是泥巴土,看上去跋山涉水風塵仆仆。 明明天已轉涼,男人額間還冒著細汗,深重的呼吸讓他胸膛頻繁起伏。緊繃的情緒讓他面色凝重眉心難展。 “阿弟哎,看哪個科咯,我帶你去掛號?!?/br> 護士扶過他的手,熟練牽引著他。 “我……” 男人尾音發顫,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對于接下來的話多有思量: “我meimei、我meimei出車禍了,說是要搶救,我來給她交錢?!?/br> 說著,他從口袋里急忙掏出了一沓用舊報紙裹緊的鈔票: “請一定要救她!還差多少錢全部我來出,一定要救她……” “車禍搶救?” 院里病人本就不多,車禍搶救的更是聽都沒聽過。 護士推過他手里急外送的的錢,安撫道: “阿弟啊別急。她叫什么名字咯?我讓人查一下子?!?/br> “她叫喬佳善?!?/br> “她的名字怎么寫你知道嗎?” 剛脫口而出這句話,護士自愧不已。一個盲人,怎么可能懂寫字? 可不想,他卻緊聲應道: “會!我會寫她的名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