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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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養所,和過去給她“提鞋也不配”(陸玉容語)的劣妓稱姐道妹,同桌吃飯,同屋睡覺,她已經十分不滿了。只是忍耐于教養所上邊是人民政府管轄?,F在竟然還要她學著做以前“丫鬟女仆才做的活”,她一下子就翻臉了。 她懶得可怕,一身壞毛病。內衣內褲臟了,不洗,反而扔掉。干部們批評了幾次,強制她撿回來自己洗干凈。 她就鬧。往死里鬧。 不鬧的時候就絕食。 干部試圖說服她。她冷笑一聲,白眼一翻,破罐子摔破,摸著自己花容玉貌的臉,給別人看:“看看,看看?我是什么人,你們又是什么人?我出去之后,有的是法子,照樣高高在上!用得著做這些活?” 旁邊竟然有同樣不服氣的人附和她:“對啊,何況,刺繡門不如倚市門......” 春生沉默一會。對陸玉容說:“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br> 陸玉容嗤之以鼻:“去就去?!彼惺褵o恐。 她就是收容的數千唯二讀過大學的人之一。她知道新生的政府對她們的定義是:受苦的姐妹。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對她們動手的。 第二天一早,陸玉容跟著春生,去了一所特殊的監獄。陸玉容笑嘻嘻地:“怎么?不提階級姐妹了?要拿監獄威懾我?” 這個時間段,剛好是犯人出來活動的時候。遞上早就備好的申請,春生帶著她走了進去。走到了2071號牢房跟前。 陸玉容臉色刷地慘白一片,叫道:“段斐!” 那個剃了光頭的犯人看見她,雙手發抖,扭過頭去。不看她。 陸玉容幾乎尖叫起來,扭頭惡毒地瞪著春生:“怎么,想我感激你們?” 春生很平靜:“玉容,你的過去,政府調查得很清楚?!?/br> 陸玉容又緊緊閉上了嘴,只是把拳頭死死地攥著。 春生又帶著她到了……烈士陵園。 陵園里這時沒有人。 這時候,天色忽然昏暗下來,天上開始飄雨。 冬雨凄迷。煙雨中一片片烈士墓,鐵灰色的,靜靜地佇立著。 雨絲飄在身上,寒意徹骨。春生不躲不閃,安靜地看著這些墓。 陸玉容冷得哆嗦,罵道:“你想干什么!凍死老娘?” 春生開口:“你爹因為拒絕把你獻給大土匪做妾,而被殺害。你的情人,段斐為了去救你,被土匪抓住,反而為了活命,主動投降土匪頭子,把你獻上去了。你拼命逃下山,去找國民/黨的警察,找國民政府,跪在他們面前,哀求他們去剿匪。但是沒有人肯得罪那個大土匪,甚至要把你送去給他。 最后你不得不委身于那個大漢jian,才得已保住自己??墒谴鬂hjian出于勾結那個有兵權的大土匪的考慮,卻命令你主動去服侍那個土匪頭子?!?/br> 春生瞥她一眼:“我說的對不對?” 從此以后,那個多情多才,美麗的女大學生,徹底成了風月場上的舞國王后。周旋于各權貴之間。 陸玉容臉色慘白,發絲黏在臉上,雨水順著她的臉頰留下,驕傲地昂起頭:“那又怎么樣?” 春生走到一個烈士墓前,念道:“齊雨,二十三歲,犧牲于淮海戰役……” 走幾步,又念另一個:“孫達,十七歲,犧牲于羊頭山剿匪……” 她念了很多個。這園里的烈士,最大的,年紀也不過只有三十歲。 陸玉容聽著,忽然說:“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我叫你不要念了,聽沒聽見!” 春生笑了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絲,慢慢解開自己的衣襟,不以為意地露出靠近胸口的地方,陸玉容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看到春生的胸口,遍布猙獰的傷痕。 春生在雨中,平靜地說:“我十四歲參軍。如今十八歲。我的同伴,我的戰友,絕大多數,都是比你年紀還要小的多的青年人。剿滅那個大漢jian的一戰中,我的十個朋友,都死去了。年紀最大的那個,死去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一歲?!?/br> 她深呼一口氣,看著陸玉容,一字一句說:“那個大漢jian死了。那些反/動警察沒了。那些土匪都被剿滅了。還記得我帶你們去醫院的時候,指過的歌舞街、賭場、反/動警察局嗎?陸玉容,沒有人,沒有地方,會繼續逼你去出賣自己的才能活命了。你仇恨的那些人,害了你們的那些人,都已經被除掉了?!?/br> “而將那些會逼著你去不停跳舞的鬼東西毀掉的人們。就是這些墓里躺著的人?!?/br> 曾經的中國,幾年之前的中國,貧苦、饑荒、戰亂、疾病。 滿街的妓/女、流氓地痞、流浪兒童、乞丐。骨瘦如柴的絕望農民躺在馬路上,希望車碾死他,好解脫饑餓。 農村里更是一片一片滿是墳冢的荒村。 而洋人、軍閥,漢jian,高高在上,錦衣玉食。 無數的人在底層,在舊社會的枯井里苦苦掙扎。那樣一個中國! 毛主/席寫“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 可是無論是當年與主/席并肩的他的同學們,還是她的哥哥jiejie們,那些“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的青年們。那些年紀輕輕,卻對這片土地滿懷熱枕與憂慮的人,為了改變這個中國,全都早早犧牲了。躺在了冰冷的地下。 犧牲的時候都大多沒到三十歲。 青年們拿自己的血rou堆出了新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