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書迷正在閱讀:誤推太子下水以后(又名:春宮, 1v1, sc)、男配上位記(兄妹1V1)、司昭儀她只想躺平(ntr)、愿晚霞吻著夕陽 (父女現言)、村口那個盲人木匠(鄉村小鎮,虐男1v1)、叔叔白月光竟是我自己、和竹馬協議結婚后真香了、云嬌雨怯、那個小啞巴、戀愛腦重生死不悔改
其中一個男同志,是才二十多歲的青年,走過去,拉著賽仙姑,像是對自己親jiejie那樣,理了理她自己被扯亂的衣襟,誠摯地叫道:“jiejie,你要好好治病?!?/br> 這一天,姐妹們都沒人敢靠近發瘋的賽仙姑。全程都是教養所的干部,是春生她們給她換的衣裳,洗的腳,擦的下半身。怕沒有人照料,先給她移到干部宿舍了。 賽仙姑渾渾噩噩的,卻一個勁流眼淚。 半夜,月光透過窗子照在霜冷的地上。賽仙姑從模模糊糊里清醒了。她身上換著女干部常穿的洗得發白的土布衣服。 春生就趴在她床尾,她一起來,春生就驚醒了,爬起來看賽仙姑:“好點了嗎?” 看賽仙姑點點頭。她嘆道:“太晚了,所里已經吃過飯了。我給你留了一份,不過冷了。大家現在在開會,我和炊事員同志們現在去給你熱?!?/br> 寒冷的月光照在春生年輕的臉上,她臉上還有少女的稚氣。 大概是太冷,她一邊走一邊呵呵手,呵出一陣白汽。原來春生的大衣沒有穿在身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賽仙姑一個人。她看著滿地的月光,忽然又嗚咽了起來。 第二天起來,賽仙姑戒煙了。 這次即使煙癮犯了,她竟然出乎意料地沒有像以往那樣哭鬧起來。她咬著牙,挨在床上,叫干部把她捆起來。不分上午下午地哀嚎。但是拒絕注射葡萄糖緩解。 等煙癮過去,她渾身流著冷汗坐起來,虛弱地靠著床邊。玉鈿給她擦了擦汗:“發了什么瘋?” 靠在床上的女人,蒼白著一張臉,笑了笑:“沒發瘋。以后別叫我賽仙姑了,沒這個人。我叫何鳳英?!?/br> 第87章 千年的冰河開了凍(二) 過了一個星期不到。還是很多人說怪話。摔東西, 罵干部。雖然有個別人愿意開口了,但是訴苦會又一次失敗了。 干部們也沒法子,但是訴苦會并不是最急的。最急的還是給這些姐妹們治病。 就在戒煙進行的時候。治病也在同時進行。 十娼九病。上海灘, 是解放前全國娼妓最集中的地方。也是性病最流行的地方之一。 教養所里進白大褂的醫生護士的時候,其中一個叫范云娟的,曾經做過生意,破產過,最后淪到煙花巷里,平時最喜歡跟姐妹說怪話,聽了消息立刻罵了起來:“我就知道, 赤黨是要抽我們的血去給大頭兵用!呸, 當老娘沒見識???治我們病經常用到的那個什么尼西林, 什么青霉素之類的破藥,洋鬼子才能產,千金難買, 國內多少當官的都用不起咧。會用在我們這些人身上?騙你娘的鬼!” 翠羽聽到, 只是撇撇嘴, 偷偷對小蓮說:“范傻帽?!?/br> 翠羽安靜了一些日子,這時候, 忽然湊上去,甜笑:“干部,你知道不知道和我們一起進來的那個淑英在哪?就是擔架抬進來那個,我一直沒在這里看到她呢?!?/br> 一個高個子的女干部回答:“哦?那天她只是來登記。她病得太厲害了。登記完就送醫院去了?!?/br> 翠羽這才又安靜下來。 春生聽到這邊的對話,過來了, 問:“翠羽,聽姐妹們說,你讀過書?你愿意不愿意當班長?以后看病的時候幫著醫生登記組織?” 翠羽假笑一下:“別聽她們胡說,我哪里讀過什么書?也是一個賣身的丫頭罷了。我當不起大任?!?/br> 這時候,忽然傳出一聲高叫的“不可能!”大家看過去,原來是范云娟。她臉色惶恐,硬著嘴對醫生說:“我的血液里查出梅毒晚期?你哄我!” 但是看她自己的臉色,恐怕她自己也知道這是真的。 范云娟那一套抽血論,就這樣破產了。 經過檢查,這些第一批收留的姐妹里,患有各種性病的占百分之九十左右。主要分為四種。 第一種是梅毒,相當一部分人患的是早期,自己都還沒發覺。梅毒不治療,到了中后期,就會口腔潰爛,鼻子穿孔,到后面眼睛失明,全身癱瘓腐爛,大小便失禁。 有一部分患有梅毒的姐妹還被查出來有孕在身了。梅毒病人生下的孩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渾身潰亂,或者是死胎。偶爾有活的,也是自母體遺傳了先天性梅毒。 第二種是淋?。ò诐幔?,白帶惡臭,總是下陰發炎,無法生育。晚期很快就會死去。 第三種是梅毒型淋病。這是急性發作的。大陰/唇會急速鼓脹,又硬又痛,姐妹們私下叫它“橡皮腫”。得了的姐妹往往步履維艱,心理恐懼。其中有個人,橡皮腫有兩塊面包這么大,痛苦欲絕。 第四種是由橫痃引發的宮頸糜爛。生/殖器和腹股之間會爛出深洞,膿血直流,可怖,不堪其痛。 其中,年紀最小的,是和翠羽他們不同一個宿舍的小女孩。她被拐進來的時候才七歲,就已經遭人糟蹋。在煙花巷里,既是供人打罵的丫鬟,也是人盡可夫的雛妓。 到了教養院,也才剛剛九歲,就查出來得了一身的厲害臟病。 她神情麻木,只有醫生塞給她一顆糖的時候,才說一句:“謝謝?!?/br> 基本上每一個人都查出病以后。有的人哭,有的人笑。范云娟只是冷笑:“查出來,哼,出來,查出來沒錢治病有什么用?這么多珍貴的藥,會給我們用?” 教養所給她們看報紙和通知,新中國的人民政府斬釘截鐵,說會給她們治病。范云娟也依舊是愣愣地冷笑。好像既驚呆了,又無限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