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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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連地主家都會溺死晦氣的女嬰的情況下,她能活下來,得益于她出生的時候,家里來了一位老道長,捻著山羊胡說:“三歲而旺弟?!?/br> 等到她三歲的時候,果然家里添了男丁。她的父母顧念她的“功勞”,因此也就勉強將她養下去了。 這位老道長又再一次路過,在她的父母將這位鐵口直斷的道長捧若上賓的時候,老道又再一次捻著胡須,說這個女孩能讓張家時來運轉,因此給她改了個“張若華”的文雅名字。 只是,張家人,從來都是喊她的小名——“招弟”。 弟弟五歲的時間,她八歲的時候,村里的幾家宗族大戶,合資請了一個老童生來教導自家的子弟。 因為村里大都是同姓同宗的人家,因此這幾家大戶,也發了慈悲,只要村里幾家關系近一點的,獻上多少多少家財,就允許他們把孩子送來當書童旁聽。 家里的父母掐著指頭數了數自家幾樣一見而清的家財,賣畜生?那可是田里的好幫手,不可,萬萬不可!于是愁眉苦臉之下,張家就打算把張若華賣去當童養媳,好給弟弟騰出讀書的可能。 能識字的,可是文曲星哩。賣畜生萬萬使不得,賣一個女兒,卻算什么? 只是瘦小的女孩苦苦哀求,最后也打動了父親的心。這個女兒自小挑水撿柴漿洗衣裳,做飯,照顧著弟弟長大,小小年紀幾乎是家里的另一個勞力。 又因是未出嫁的女孩子,依照這時候農村里的慣例,家里人讓她和畜生同窩吃食,只需不讓她餓死就是了,極省糧食。 這樣一個能干又吃得少的勞力,就此賣掉,的確是很可惜。何況這個年紀,賣出去的價格也高不了。 她一邊哀求父母,一邊在沉重的家務之外,還拼命去替地主家打豬草,漿洗衣物。 終于免掉了童養媳的命運。 張若華十二歲的時候,家里的事情做了大半后,就可坐在河邊替村里大戶漿洗衣物,多少有了螞蟻腿一樣粗細的自由。 每當她坐在河邊漿洗衣物的時候,村子里那唯一一條像一點樣,泥坑少一點的路上,就會走過來了幾個童子。 其中一個就是她的幼弟。 她常常受到幾個童子的指指點點:“看,看咧,這是張家的長姐?!?/br> 張若華低著頭,看河里,水波映出她的容貌,雖然發如飛蓬,臉色蠟黃,臉上瘦得凹陷,脖子等地方有油垢,但是這些瘦與油垢黑黃,仍舊掩不住她的眉宇天生清奇;張開嘴笑一笑,因她偶爾偷偷背著父母兄弟,也會拿拿楊柳枝刷牙,因此牙齒只是黃,沒有到發黑的地步。 她十二歲了,即使再怎么受生活的苛難,和同齡的那些不是大著脖子,就是一嘴爛牙的女孩子比起來,仍舊像一支泥里長出來的荷。 顧影自憐的時光很短暫,那個童子蹬蹬跑過來,嚷道:“背我回去!背我回去!” 瘦弱的女孩子笑了笑:“阿弟,你高了,阿姊背不動了?!?/br> 童子很不滿,嚷道:“我要告耶娘!” 張若華低頭默默洗著衣服,等他嚷累了,她才抬頭微微笑說:“阿弟,莫要惱。今天學了幾個字,說給我聽聽,好嗎?” 她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就算是張老幺這樣的劣童,也不免囁嚅幾下,才厚著臉皮,學著給少爺們講經的夫子的樣子,哼了一聲:“你一個賤女子,聽這個做甚么?” 他對讀那些鬼畫符一樣東西的興趣,還不如對背著背簍撿糞堆、替大戶放牛的熱情。因此通常是聽過就丟,不意阿姊忽然問起。 張若華聽了,心里透亮,嘆了一息,不再問他,只顧自己低著頭漿洗衣物。洗了一會,她還是極和緩地說了一句:“你學一些字,豈不好嗎?” 張老幺聽她教訓,十分不耐煩,覺得在同伴面前丟了顏面,罵了幾聲后,和其他童子一起放牛掏鳥窩去。在這幾個頑童心里,少爺的夫子講的甚么友愛孝悌,都說得是兄弟間??蓻]有人說,一定要尊重姊妹。 等張家老幺走遠了,張若華喃喃地一邊洗,一邊念著去大戶家送衣服時,瞄到的幾個字。她伸出手,在水波里,輕輕攪動著劃出一個“華”。 她似乎無論做甚么,都上手都特別快,平生都天生有一股靈靈清清的氣,格外心平氣和,學什么都能到心里。 那天去大戶家送衣服,她只是聽了一遍,看了幾眼,就比那愁眉苦臉的大戶家少爺,還要早的記下了這幾個字詞。心里懷揣著這幾個字,她覺得像懷揣了珍寶。只是不知道同什么人,再去學多一點。 阿爹說她是賠錢貨,阿母說女人就該灶前灰頭土臉,阿弟說jiejie就該時刻謙讓,大戶家少爺的夫子說女人生來有罪,服侍好男人,才是本分。 張若華比劃著這些字,覺得好像窺探到了什么遠古的隱秘,一時間,把這些自出生以來就浸潤著,聽了一耳朵的“女人該如何”,都拋到了腦后。 看,這個“?!弊?,還真像家里那頭老牛呢。她又比劃出一個字,輕輕地笑了起來。 然而,慢慢地,她開始長個,在她十四歲這年,她開始經常遭遇村里無賴子的sao擾。父親偶爾看她,似乎也意識到那個賠錢貨長大了。 一天,她坐在屋里縫補家人衣服的時候,聽到屋外有個老漢與她父親說話:“我要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