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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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王云城下意識退了一步。 門后面的不是婆子丫頭,而是一張有些憔悴,卻仍舊美得出奇的面孔。 膚色并不多白,只是恰到好處,蜜糖一樣。眉眼無一不恰到好處,轉動間,就好象是江南最靈秀的山水活了。 王云城從沒見過風致這么絕佳的女人。 看她有些出神,這個風致極佳的女人和善地笑了笑:“來,我來拿?!闭f著就伸手去夠她手里的食盒。 王云城一眼發現,這個女人的手上有些和小花手上一樣的老繭。這是常年勞作的結果。而細細看,這女人說話的時候偶爾露出的牙齒,也是標準的勞動人民的黃。 果然,這女人趁王云城還在發呆,接過食盒就笑道:“我姓張,暫住這里?!?/br> 果然是那個出身貧寒的張姨娘。 這時候里面跑出來一個婢女,慌慌張張說:“姨娘,您別動這些粗活!”就要去接食盒。 王云城看得有些稀奇。原來這院子是有孔府的下人的。那昨晚那女人哭得那樣慘烈,為什么不見一個丫頭婆子? 她偷偷打量的時候,張姨娘正在轉過頭跟婢女說話。那側臉,有些眼熟。 嗷!王云城好不容易才沒讓自己跳起來。這側臉,可不就是昨晚那女鬼……呸,昨晚那女人? ☆、第42章 人間路〔一〕 確定是那個女人嗎?王云城兀自想得驚悚,眼光不自覺漂移著看向張姨娘封閉得嚴嚴實實的衣領,似乎想從那衣料下窺得一點蛛絲馬跡似的。 昨晚那個女人身上布滿了青紫與傷疤。有一道帶著血色,格外觸目驚心的勒痕可是一直蔓延到脖頸。 大約感受到她的目光,張姨娘回過頭,向她眨了眨長而帶卷的睫毛眼睛,微微笑,走過來說:“你叫甚么?是外面來的嗎?” 張姨娘似乎同誰都能說得起話。 王云城自認和這府里的人大多是話不投機的。何況也沒人看得起她這個外面買來的雜役,就平日更不開口。但是被張姨娘的大而圓,又含情脈脈的眼睛一看,她不自覺就能多說好幾句。 張姨娘說話總愛微微地笑,吐字清楚,帶著南方的輕快語調,卻聲音偏于低沉。 婢女婆子,甚至包括主子們在內,似乎都愿意同這個做低賤姨娘的女人多說幾句話。 實在是因為說話時,她那修長的睫毛,和她圓大而眼角含情的眸子,時刻專注而靜慰地凝視著你。又像是最誠摯的安慰,又像是鼓勵,令人心里覺得平靜而愉悅。 這個女人似乎言行舉止,無一處不讓人感到心悅神怡。 就連她那俊美容貌里的憔悴,也好像是清晨天光里的西湖,湖面蒸騰起霧。煙波浩渺里,令景致越發有朦朧之美。 這樣一個人,難怪聽說她出生貧寒,年紀偏大,曾委身多嫁,生過孩子,又是流民,孔老爺卻還是垂涎著臉,非要納她進府來。 王云城送完食物的時候,原路返回。一時感慨張姨娘其人,一邊又還是懷揣著揮之不去的懷疑――昨晚那個月光下,渾身袒露,女鬼一樣的女人,會是這個張姨娘嗎? 又過了幾日,王云城再一次去孔家主子們房里收恭桶――這樣的臟活,自然都是她這種外來的雜役做的。 哦,對了,不能說“臟活”。世家中人,金尊玉貴養大,哪怕是夜香,都與平常人家不一樣,是萬不可說“臟、臭”這些詞的。 下人提這恭桶時,要面露微笑,腳步輕盈,好像是捧著鮮花一樣。若是露出一絲一毫的嫌色,免不得要因“不敬主子”,而有板子等著。 這怕就是當年自己看小說時,里面女主們炫耀過的世家奴仆“規矩嚴”。王云城不無自嘲地想:可惜自己現在是被“嚴”的那一個奴仆。 雜役進主子房門提恭桶的時候,是萬不可抬眼,以免污了主子的地界。 因為一旁的家生婢女盯著,王云只得城垂眉斂目,心里有些憤懣地移動著恭桶。 這是孔夫人房里外間。 就在王云城提著恭桶打算要出去的時候,聽到有人在里面驚叫了一聲。 隨后就有一只渾身雪白的波斯貓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來。 這只身上禿了一塊的波斯貓慌不擇路。竟然碰地一聲猛然撞到王云城腿上。 下邊一時重心不穩。 碰地一聲,恭桶飛出去散了一地,黃白之穢物濺了一地,惡臭頓時彌漫室內。那只貓卻被王云城趴到了身子底下,喵喵地慘叫著。 追著貓出來的大小丫頭,都掩鼻驚叫起來:“雪獅子!” 因這一翻動靜,終于驚動了內室的孔二夫人。 孔二夫人娘家姓羅,丈夫是府里的長房孔二老爺。通常府里叫她孔羅氏。 她緩緩踱步出來,穿著雍容華貴,云鬢霧寰,是個四十歲左右,白皙豐滿,略有發福的中年貴婦人,手里拈著一串佛珠。 孔羅氏修養的確好,對這等惡臭,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拿香帕捂著口鼻:“清理干凈前,這屋子是不能住人了?!?/br> 她低頭看了身上粘著污穢的王云城和那波斯貓一眼,沒有露出什么明顯的厭惡神色,或許是因為――這是孔二夫人自己五臟廟里排出來的臟物。她只是看了一眼,輕描淡寫:“污穢主家內室。按家規,人和畜牲一起拉出去仗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