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14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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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順便跟他談談最近正在發生的一切,希望他的精神頭還可以。 這次沒有讓保鏢車隊的護送,只有一輛車,車上的人除了宮下北之外,就只 有河內善與一個黑衣女人。 車在細雨迷蒙的夜色中穿行,抵達東大附屬病院的時候,正好是七點鐘。 無菌病房外的玻璃窗邊,穿著白大褂的松浦由紀子顯得有些憔悴,一對原本 很漂亮的大眼睛,此時竟然出現了黑眼圈。 她將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手臂似乎在用力向下抻直著,將白大褂的前 襟都扯的繃直起來,只在胸脯的位置凸挺起一道完美的弧線。 病房內,赤本的病床邊上,淺井荔香面帶微笑的坐在那兒,正與赤本說著什 么。這女人的肚子已經明顯鼓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也有些微微發福了,原本清 瘦的小臉看著圓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皮膚看上去似乎也白了不少。 「這些天,荔香幾乎每天都會來看看,」松浦由紀子吐了口氣,對站在身邊 的宮下北說道,「看得出來,先生很喜歡她……當然,也可能是喜歡她肚子里的 孩子。不過實際情況就是這樣,有她在這兒,先生的心情很不錯,現在,心情對 于維持他的生命來說非常重要?!?/br> 宮下北點點頭,如果放在原來的話,淺井荔香這么做會讓他心生顧慮,不過 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他很感激這女人所做的這一切,畢竟如果可能的話,他也 希望赤本能夠多活一段時間,他需要這個給了自己莫大幫助的老頭,活著看到自 己邁向成功。 「除了荔香之外,這段時間還有什么人過來嗎?」見荔香朝隔離窗這邊看過 來,宮下北笑著朝她擺擺手,嘴里則是問道。 「有很多,」松浦由紀子說道,「我那有登記簿,你可以看看?!?/br> 宮下北點點頭,說道:「我先去看看父親?!?/br> 話說完,他邁步朝消毒室的方向走去。 幾天時間沒見,赤本老頭看著像是又瘦了一些,不過精神頭倒還算好,見宮 下北從消毒病房外面進來,他轉過頭,微笑著朝這邊看過來。 「父親,」宮下北走到床邊,很自然的伸手握住老頭枯如雞爪般的手,問候 道。 「事情處理完啦?」赤本費力的握了握手,目光看著他,問道,「地檢的人 來過,雖然沒有見到他們,可我也知道他們是來找你的,沒事了吧?」 「沒事了,」用另一只手在老頭手背上拍了拍,宮下北笑道,「現在,估計 他們已經顧不上找我的麻煩了,反而要擔心我會不會反過來去找他們的麻煩?!?/br> 「沒事就好,」赤本笑了笑,似乎有種松了口氣的樣子。 沒有選擇讓淺井荔香回避,宮下北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床邊,將最近一 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包括自己受到的威脅,來自于立川千惠美等人的背叛,龜井靜香給與的羞辱, 自己決定做出的反擊等等等等,事無巨細,宮下北全都向老頭講述了一遍。 與過去類似的對話場景不同,這次赤本就那么安靜的聽著,整個過程中,沒 有插過一次話,他就像是在聽宮下北講故事一樣,聽的很耐心,也很專心。 宮下北的講述持續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終于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赤本才扭 過頭,看著淺井荔香動了動手指。 淺井荔香心領神會的站起身,走到一邊倒了杯水拿過來,遞給宮下北。 宮下北真有些口干舌燥了,他接過杯子,將水一飲而盡。 「金丸信先生,」赤本此時才開口說道,「是的,我要稱呼他一聲先生。我 必須感謝他給予我的幫助,沒有他的幫助和提攜,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br> 宮下北默默聽著,手里把玩著淺井荔香送來的杯子。 「我不想干涉你的選擇,不過,你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不能再停下 來了,」赤本繼續說道,「你要牢牢記住一點,那就是金丸信這個人,絕對不是 等閑之輩?!埂高@次他之所以會被你弄得這么被動,一方面是你選對了時機下手,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太輕視你,就根本沒有把你當做對手?!埂肝颐靼?,可是 他現在即便對我有了足夠的重視,也已經沒有機會來對付我了?!箤m下北頗有幾 分自信的說道。 「對,你說的沒錯,孩子,他現在是沒有精力來對付你了,」赤本看著他, 笑了笑,說道,「可是等他緩過這口氣,有絕對的能力滅掉你。所以,從現在開 始,任何時候你都不能掉以輕心了?!?/br> 宮下北慎重的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金丸信的能量有多大。前世的時候,這 老家伙被弄進了監獄,但很快就被保釋出來,盡管沒過兩年就死掉了,可金丸家 的政治生命卻沒有結束。 他的兒子金丸信吾,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他的政治遺產,繼續做議員的職務, 后來還成了內閣大臣。 「另外,你也不要放松對小澤一郎的警惕,」赤本繼續說道,「盡管他現在 站到了金丸信的對立面,可這個人與竹下登、金丸信的糾葛太深了,他們的利益 也早就糾纏在一起了?!?/br> 宮下北深以為然的點頭,這一點他也很清楚,小澤一郎的妻子名為小澤和子。 而在沒有結婚之前,小澤和子的名字是叫竹下和子,她的父親名叫竹下亙, 是前首相竹下登的親兄弟。 而竹下登的女兒竹下一子,就是嫁給了金丸信的兒子金丸康信。所以說,小 澤一郎、金丸信、竹下登,這三家實際上是有著姻親關系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黑金教父金丸信 同赤本聊了一個多小時,老頭的精力明顯不濟了,宮下北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從無菌病房里出來,宮下北在走廊里停住腳步,等到后面的淺井荔香跟上來, 才轉身看著她,說道:「最近做過檢查嗎?孩子的情況怎么樣?」 「有做過,」淺井荔香小心的回答道,「而且,松浦小姐一直都在照顧我, 她是個很細心的人,不會有問題的?!?/br> 「嗯,」宮下北點點頭,說道,「那,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做?!?/br> 淺井荔香點點頭,又彎著腰給他行了個禮,這才在松浦由紀子的陪同下朝走 廊遠處走去。 就在兩人走出去十幾步遠的時候,走廊的盡頭處拐過來兩個人,是兩個穿著 西裝的陌生年輕人。 守候在走廊的五個保鏢立刻迎上去,擋在了兩人身前,雙方不知道說了些什 么,四個擋路的保鏢開始對那兩個人搜身,剩下一個則轉身朝宮下北走過來。 「主人,」保鏢走到宮下北面前,躬身說道,「他們說是金丸信先生的隨行, 為您帶來了金丸信先生的手書?!?/br> 宮下北皺了皺眉頭,略一遲疑,邁步朝走廊的盡頭處走去。 等宮下北走到面前,兩人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其中一個雙手拿著一份信 封遞到他面前。 伸手將信封接過來,取出里面的信箋,展開看了看。 信中的內容并不多,只有短短幾行字跡,寫的文縐縐的,大意就是說:早就 聽說過他「赤本良一」的名字,一直想要見一見,但雜事繁忙,一直都沒有找到 機會,沒想到因為小人作梗,雙方竟然發生了誤會,所以打算借這個機會見個面, 好好談一談。 將信重新折起來,塞進信封,宮下北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半晌之后才開 口問道:「什么時間,什么地方?」 「金丸先生現在就在病院附近的伊吹茶堂,」遞過信來的年輕人說道,「他 說會一直在那兒等您,只要是今晚,赤本先生隨時都可以過去?!?/br> 這聽著有點像是最后期限的意思啊。 宮下北臉上的肌rou微微抽動一下,又是短暫的沉默后,說道:「既然如此, 那你們就帶路吧,我現在就過去?!?/br> 「嗨!」兩個年輕人齊刷刷的再次鞠躬,隨即轉過身,將走廊的通道讓了出 來。 宮下北并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是叫上了河內善與那個黑衣女人,再加上四個 隨行的保鏢。 宮下北離開病院,去那個伊吹茶堂與金丸信見面。 說真心話,他還真不擔心這老東西會直接弄死自己,殺人不是金丸信這種人 解決問題的手段,至少不會是他親自用的手段。對于他那種類似于「最后期限」 的隱隱威脅,宮下北也不是很擔心,畢竟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對方想要報復的 話,總歸也不會客氣的。 之所以去跟他見這個面,只不過是宮下北感覺好奇而已,他不明白對方為什 么要見他,要知道,眼下可是個極其敏感的時候,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 盯著金丸信。 在這個時候,老東西約他這個有黑社會背景的人見面,難道是擔心對手可以 拿來攻訐他的借口不夠多嗎? 去年,金丸信首次陷入丑聞風暴的所謂「佐川急便案件」,就牽涉到了與黑 社會有勾連的漩渦里。佐川急便會社的總經理渡邊廣康已經向警方自首,供認了 由他牽頭,金丸信向幾個黑社會組織收取數億日元政治獻金的事實。 現如今,如果他被曝光出再次與具有黑社會背景的人接觸,輿論上,他所面 臨的局面必然會更加的糟糕。 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的人,要嘛是 腦子有問題,要嘛就是有所求,而 在宮下北看來,金丸信就算是走到了末路窮途,也不會是個腦子出現問題的人。 伊吹茶堂的確離著東大附屬病院不遠,幾乎就在病院前門入口的街道對面, 是一個從外觀上看,并不怎么樣的小茶堂。 在茶堂門口,宮下北讓河內善等人留在了外面,自己一個人撩開門簾走了進 去。 說是茶堂,其實看店面的規模與經營方式,與一般的居酒屋沒什么區別,門 簾內便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小廳,完全和室的結構,正對著門口的方向,擺放著茶 桌,那是專門為茶博士準備的。 此時,茶博士的座位上坐著一個面容消瘦的老人,頭上所剩不多的頭發已經 全都白了,一根根樹立著,甚至能看到頭發下面,那干枯頭皮上的老人斑。 老人就那么枯槁般的坐在那兒,臉上布滿了蟲繭般的皺紋,浮腫眼袋都快垂 到臉腮上了,干癟的嘴唇因為缺少了牙齒的支撐而向內凹陷著——就這么一顆腦 袋,幾乎跟骷髏頭沒有多大的差別了。 沒錯,這個年屆八旬的老人,他的名字叫金丸信,從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 此人就是日本政壇的黑金教父,同時,他也是山梨縣名至實歸的「王」。 整個山梨縣,他開口說一句話比法律都管用。每年的4月份,不用他開口, 山梨縣大大小小的企業會社,都會給他「上供」。 沒有開口,宮下北在門口停住腳步,朝著老頭所在的方向鞠了個九十度的深 躬。盡管是對手,可他依舊要對這樣的老人保持足夠的尊敬。 「坐吧,年輕人,」金丸信抬起頭,朝門口看了一眼,枯樹皮般的臉上擠出 一絲笑意,指了指矮桌對面的位置,說道,「不用太過拘束,這里只有我們兩個 人?!?/br> 「嗨!」宮下北應了一聲,在門口換了鞋子,這才快步走到矮桌邊上,屈膝 跪坐下去。 「原介那家伙還沒死吧?」等到宮下北跪坐好,金丸信拎著茶壺,給他面前 的杯盞里斟滿茶,同時笑道。 「還算不錯,」宮下北一只手貼著杯盞,另一只手撐在膝蓋上,小心翼翼的 說道,「應該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br> 金丸信應該是有帕金森癥,他的手哆嗦得很厲害,每一次晃動,都會將茶水 倒在茶盞外面。 宮下北試圖將茶壺接過來,卻被他拒絕了,老頭很倔強的給他將茶盞斟滿了, 這才哆哆嗦嗦的放下茶壺,不無自嘲的說道:「人要是老了,就沒有什么用了, 不僅惹人嫌棄,還什么事都做不好??墒悄?,心里偏偏又不服老,總想再多做些 什么,卻又不自覺的擋了別人的路,結果就只能荒誕落幕了?!?/br> 宮下北低著頭不說話,他做了個很沒形象的動作,就是用手指拽住西服袖子, 去擦拭桌上的茶水。 金丸信看著他的動作,浮腫的眼睛眨了眨,說道:「我和原介一樣,都是糖 尿病晚期,不過我比他幸運一些,至少還能多活幾年?!?/br> 語氣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良一啊,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沒有過任 何要針對你的意思,我和原介是幾十年朋友,不是對手。正久應該也沒有針對你 的意思,一切事情的起因,不過是由于我沾惹上了麻煩,所以,對下面的人控制 松懈了所造成的?!?/br> 宮下北聽的出來,老頭這番話里有兩個意思:一是之前那些事情,并不是由 他安排的,也不是由他的秘書生原正久安排的,而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 二是事情之所以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并不是他宮下北有多么了不起,而是 因為他金丸信自己龍困淺灘,麻煩纏身,甚至連下面的人都控制不住了。 「我相信金丸先生所說的話,」點點頭,宮下北說道,「所以,我今天才會 出現在這里。父親對我說過,他很感激先生,當年如果不是受了您的恩惠,父親 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當然,也不會有我的今天?!?/br> 「先生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話,盡管提出來,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一定會全 力去做?!?/br> 「呵呵,真的嗎?」金丸信面帶微笑的看著他,輕聲說道。 「千真萬確,」宮下北迎著他的視線,說道,「畢竟我和先生沒有什么解不 開的仇怨?!?/br>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金丸信雙手收在小腹前,臉上的笑容漸 漸淡去,他看著宮下北,說道,「不過,我并不需要良一去做什么,你只需要什 么都別做就夠了?!?/br> 宮下北目光坦然的看著對方,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會辭去眾議院議員的身份,」金丸信繼續說道,「我也愿意接受地檢和 警方的調查,不過,具體的罪名將由我自己來確定,我 可以接受判決,但絕對不 會去坐牢……」 「先生恐怕高估了我的能力,」宮下北打斷他的話,說道,「這件事并不是 我能決定的?!?/br> 「你是想說龜井靜香不受你控制,還是想說細川護熙不受你的控制?」金丸 信微笑道。 宮下北的眼皮跳了跳,不自禁的垂下頭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他們保持沉默的,」金丸信笑道, 「你只需要讓那些暴力團的人把嘴閉上就夠了?!?/br> 第一百四十五章:三十年前,金丸信;三十年后,宮下北 在日本這種國家體制下,黑社會能對政壇能構成多大的影響力?說句實話, 其實沒有太大的影響力,否則的話,黑社會也就不會被稱之為「黑社會」了。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黑社會其實就那些政治勢力豢養的惡狗,有需要的放 出去咬咬人,不需要的時候就自己沒事打著玩。 相對于國家暴力機器,黑社會是始終處于弱勢地位的,所以他們才被稱之為 「社會邊緣化」的存在。 但實際上,這種看法是流于片面的,黑社會與政治勢力之間的關系,并沒有 那么單純,這里頭潛在的問題很復雜。 比方說,在議員大選的時候,如果競選雙方的實力對比非常相近的時候,往 往幾萬張選票就可以決定誰勝出、誰落敗。 在這種特殊性的時刻,黑社會的作用就會凸顯出來。那些與黑社會保持著特 殊關系的政客,可以很輕松的從這些黑幫手里拿到他所需要的那幾萬張選票。 另外,黑社會也可以被看做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存在,對那些他們看不 順眼,或者說需要打擊的政客,他們可以有一萬種方法朝對方身上潑臟水。 即所謂:幫忙我們可能幫不上,但壞你的事一定沒問題。 金丸信過去實力強大,可以說是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那時候,任何一個黑 社會團體,在他面前都得老實聽話,否則的話,日子就沒法過。 可是現如今,金丸信面對的是墻倒眾人推的局面,誰都看得出他已經江河日 下。 兩年前,正是在他的推動下,日本出臺了。只不過那時候 他的權勢巨大,暴力團的大佬們對他是敢怒不敢言,有多大的不滿也得藏在心里。 現在好了,他這頭曾經的政壇猛虎變成了狼狽的落水狗,大家肯定是跳出來 痛打落水狗。 宮下北為什么能夠輕而易舉的從稻川會拿到對金丸信不利的證據?僅僅是因 為彼此間有合作嗎?事情當然沒有那么簡單,歸根結底,還是金丸信得罪的人太 多了,稻川會也巴不得他去死。 那么,金丸信最擔心宮下北利用黑社會怎么對付他?很簡單,他擔心渡邊廣 康那里會爆出更大的問題,要知道,他通過渡邊廣康從黑社會手里拿到的錢,可 不是所謂的幾億日元,而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另外,他通過黑社會組織做的臟事也有不少,這些東西一旦曝光出來,對他 來說才是真正致命的。 宮下北也知道金丸信在怕什么,當然,他同樣還知道,要說金丸信現在已經 到了窮途末路,半點反擊的力量也沒有了,那也是不現實的,所以,他才不會面 對面的同對方死磕。 對于一個成熟的男人來說,穩重是必須的,那么什么叫做穩重?僅僅是走路 走得慢,做事慢條斯理就叫穩重嗎?哪有那么簡單。 穩重體現在待人接物的方方面面,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對待敵人的 態度上。 被人稍稍忤逆就跳腳罵娘,不管與誰結怨,都恨不得將報仇這種事時時刻刻 掛在嘴上,甚至還要想出一千種弄死對方的方法,再把每一種方法都喊的人盡皆 知,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多么的有血性,多么的牛叉……這,不叫穩重,這叫二 貨。 真正成熟的男人,往往看上去都很溫柔,甚至可以說有點慫。他很少與人爭 執,發生口角的時候,他會說「你說的對」、「你是正確的」,面對仇人的羞辱, 他也不會說那些場面話,絮叨什么「你等著」、「將來我會如何如何」之類的廢 話。 他甚至不會在對仇人笑的時候,在心里構想出多少種弄死對方的方式,因為 他只會才去最直接、最有效的一種方法,在最恰當的時候,用最恰當的方式,將 自己的仇人置于死地,然后再到仇人的追悼會上鞠一把淚。 宮下北就打算做一個穩重的男人,所以,他當著金丸信的面,接受了對方提 出來的要求,甚至從頭到尾,他表現的都很內斂,對金丸信也相當的尊重,就像 尊敬一個長輩那樣。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根本就 沒把金丸信提出的要求當一回事,該去做的事 情,他還是要做,將金丸信踩進泥里的計劃,也沒有絲毫改動。 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頭。 既然得罪了金丸信這樣的大佬,那就只有分出生死。 盡管老jian巨猾,可金丸信終歸看不穿人的肺腑,他只能體會到宮下北的謙遜 守禮,卻不可能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過無所謂,金丸信也并不在乎宮下北的表態是真是假,因為他相信自己接 下來所做的事情,會讓這個年輕人做出正確的選擇,他更清楚,對政治圈子里的 游戲規則,自己要比這個年輕人更加的熟悉,而且是熟悉的多。 但是金丸信沒有意識到,他畢竟已經老了,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鐵血廝殺的 銳氣。如果,他年輕三十歲,早就開始布局反殺了,豈會陷入今日的困局。這個 江湖終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三十年前,金丸信。 三十年后,宮下北。 …… 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可窗外的天色卻依舊是一幅將明未明的樣子,濃厚 的陰云籠罩在整個城市的上空,就像是一塊隨時都會砸落下來的黑色鐵板。 新宿區四谷須賀神社,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宮下北從神殿里走出來,抬頭看 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盡管天空的光線不是很強,可他還是感覺眼底受了刺激,鼻 腔里癢得難受,一個噴嚏就那么卡在了鼻子里,醞釀了許久也沒能打出來。 眼淚汪汪的抽了抽鼻子,一邊的石橋壽江已經將一方蘊著清香的手絹遞了過 來。 沒有客氣,宮下北伸手將手絹接過來,就那么折著在眼睛上抹了抹,這才甕 聲甕氣的說道:「謝謝?!?/br> 「你像是受了風,看過醫生了嗎?」石橋壽江將手絹接回去,隨手塞進挎包 里,一只手臂很自然的挽住宮下北,問道。 她的個頭要比宮下北高一些,兩人這么挽著胳膊,實際上給人感覺很別扭。 「早上保健醫生就給看過了,」宮下北左手伸過去,輕輕握住石橋壽江挽住 他胳膊的那只手,說道,「沒什么大礙,就是有點感冒的跡象,給我拿了藥,我 沒吃?!?/br> 說著話,他邁下神殿前的階梯。 「感冒也要重視,畢竟健康是屬于自己的,」石橋壽江說道,「要不今天你 不用陪著我了,回去多休息一下吧?!?/br> 「沒事,」宮下北搖頭說了一句,繼而岔開話題,說道,「你不是說為咱們 結婚選中了一處住宅嗎?要不現在去看看?」 「好啊,」石橋壽江精神一振,笑著說道,「正好離這里不遠,之前,我已 經讓人收拾好了,你過去看看,品鑒一下?!?/br> 「就在這附近嗎?」宮下北詫異的問道,這里可是新宿御園左近,要想在這 里搞一套宅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嗯,就在這附近,」石橋壽江加快了腳步,幾乎是拖著他出了神社。 兩人在神社外的停車場上了車,車子拐上舊甲州大街,一路向東行駛,不過 走了幾百米,就在四谷四丁目的路口折向南行駛,沒有上外苑西通大街,而是拐 上了一個林蔭小路。 不過兩三分鐘后,車子過了多武峰內藤神社,隨即,就在神社南側不過十幾 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隔著車窗,可以看到林蔭巷道的西側,有一處掩映在櫻花樹叢里的二層別墅, 而在拐向別墅的岔道口處,豎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內藤住宅」幾個字。 「就是這兒,」石橋壽江推門下車,一邊興奮的招呼宮下北下車,一邊看著 別墅的院落方向,說道,「你覺得這里怎么樣?」 「不錯,」宮下北四處打量一番,他發現這處別墅的后面,就是御園內的停 車場,別墅的院子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逼仄了,但問題是,這里的環境 真的非常不錯,就像是御花園旁邊的一棟別墅一樣。 「只是不錯???」石橋壽江鼓起嘴,有些失落的問道。 「呵呵,不,是非常好,」宮下北笑了笑,繞過車子走到她身邊,說道, 「你買的?」 「別人送的,」石橋壽江輕描淡寫的說道,「算是我的結婚禮物?!?/br> 「哦?這么大方,誰???」宮下北好奇的問道。 「舅舅,」石橋壽江說道。 宮下北心頭了然,沒有再多問什么。 「之所以這么大方,也是因為有求于你,」石橋壽江接著說道,「嗯,順便, 他還讓我給你帶了一句話和一封信過來?!?/br> 「什么話?」宮下北微笑著問道。 「金丸信收受賄賂的事情不要再糾纏下去了,」石橋壽江握著他的手,一邊 拖著他朝別墅正門走過去,一邊說道,「再糾纏下去,很多人都 會難看的?!?/br> 這番話說完,她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封信,信的信封沒有封住,看樣子并 不是多么絕密的內容。 宮下北接過信,沒有去看里面的內容,他直接將信裝進口袋里,笑道:「走 吧,咱們進去看看?!?/br> 「你不看看信上是什么內容嗎?」石橋壽江詫異的問道。 「不用看我都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宮下北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嘴里卻是 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