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誣陷
“何事如此匆忙?” “大王,叁皇子回來了!” “什么!”越王一把扔了手上的棋子,“是真是假?” “是真的,是叁皇子的玉佩,小的不可能認錯的,上面有您的刻字?!?/br> 殿內的侍從都被命令在外守著。 還未等越王開口訓斥,符續就跪下。 “你這是做什么!” “事態緊急,大王,還是在下與您先說,殿下的事還需您二人促膝長談”,顧荼跪下行禮,鏗鏘有力,“在下是晉國太子的門客尹小五,也是此次出使的使臣,還請越王派兵相救,希望晉楚之爭,越王能出兵助力晉國,在下知道大王有所疑惑和顧慮,定一一為大王解釋?!?/br> “叁殿下這次回國是秘密逃回越國,吳王表面與您稱兄道弟,其實背地早有謀劃攻打越國,甚至幽禁叁殿下企圖日后以性命來威脅您割地,至于在下為何協助皇子逃回國,并非有意而謀之,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揚?!?/br> “本王向來嘴嚴,定不會有風聲漏出去?!?/br> 有這句話,顧荼才繼續道:“晉國二皇子與吳國安定王勾結,在下知曉了這個秘密,二皇子要殺人滅口,才逃亡越國?!?/br> 越王轉頭望向自己狼狽的兒子,見他點頭,心中也明白這個使臣的話有七分真。 “對外向來傳吳越關系和睦,再加上與南方的通道要經過吳國,本王以為這吳王是信的過的,如今看來,還是我戒備之心不夠啊?!?/br> 越王眼神一轉,目光犀利,“眾所周知,楚國的野心最大實力也是最強,你如何保證晉國有我越國就一定能勝,若是你晉國輸了,下一個亡的就是我越國?!?/br> “在下自然明白大王您的顧慮,晉國的實力,恕我所言,的確有楚國一戰的實力,只是難分勝負,爭取您的協助則是錦上添花,穩當的勝利,而且”,顧荼抬頭,語氣誠懇:“若是大王能助晉國勝利,那晉自然能幫您滅了吳啊,這樣自然也不用憂愁南下的通道受到吳的制約,大王,共贏,何樂而不為?” “來人,帶叁皇子下去沐浴?!?/br> 符續看了一眼顧荼,欲言又止。 “殿內如今就你我二人,說吧?!?/br> “謝大王,大王應該有所耳聞,晉國幾位皇子的爭奪?!?/br> “這我自然知道,所以你是為了自家皇子來爭這個機會,可以理解?!?/br> “大王英明,越國有大王這樣的主公定然會繁榮昌盛!” “還有什么需求,一并提了?!?/br> “在下需要兩匹快馬,并且希望能派人一同前往晉國,連夜趕回?!?/br> 越王欣然同意,“晉國真是人才輩出,讓本王好生羨慕,連女子都如此有勇有謀!” 顧荼惶恐,“大王有所不知,在下為男兒身,為了躲避追殺,才不得不換上女裝?!?/br> “哦?”越王起身,“來人!” “本王還沒能道謝救子之恩,這杯好酒就以表謝意!” “謝大王”,顧荼沒有猶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撐著胃灼燒的痛感,硬撐著一步一步走出視線,才伸手扶著桂萼。 這越王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雖然救了叁皇子回越,但同樣也意味著知道了越國的秘事,如果不主動交代為太子謀利的秘密,定然不會輕易放我回國。 利益對等,才能讓越王同意這筆交易。 他倒是好處占盡,太子奪位勝利,他越國就有了晉國這個后盾作為保障。 顧荼心中冷笑,第一次體會到與虎謀皮的危險,只不過自己也留了后手,晉國現在的實力與楚國怎么可能相提并論,到時候消息放出去,他越國不幫也得幫! 還是師傅教導的對,以小博大,賭的就是心態,誰更能讓對方信服。 “桂萼,我們去沐浴一下,換身衣服,就啟程回去?!?/br> “小姐,不休息一晚嗎?” 顧荼搖頭,“晚一刻師傅都有性命之憂,我現在怕就算師傅順利回國還是會,不說了,就算讓我睡我現在也睡不著”。 第一次喝這么烈的酒,當真受不了,加上一路上都風餐露宿,即便只是一小杯,也足夠難受的緊。 “你傍晚就走?” 抬眸,一身墨色長袍,即使走路緩慢略微跛腳,但身形挺拔如松,消瘦的臉龐擦拭干凈后倒是俊逸,勾人的丹鳳眼卻毫無魅惑之意。 “解酒藥?!?/br> 一下子看他入了神,碗遞到唇邊還沒有察覺。 符續彎腰,貼在耳邊,咬著小巧可人的耳垂,“覺得我好看?” 一把推開他,喝了解酒藥,“學不來狐媚子,就不要學,半吊子怪好笑的”。 “就此別過,符續”,顧荼利落起身,走至門口,停下,“我知曉你不甘心,別忘了你受的苦,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希望下次見面,我能看越國百姓安康,再尊稱你一聲越王?!?/br> 符續壓抑著情緒,手攥著碗,欲捏碎。 聽腳步漸行漸遠,沒忍住,扶著腿跑出去,大喊:“尹小五,來日方長,下次見面我定將那狗東西的頭顱存著給你看!” 顧荼沒有回頭,亦是大聲回應:“拭目以待!” 誰也說不清何為長大,年少的自己是如何僅存在回憶之中。 或許是我們都知道有些事不可不為的時候,是意識到那些無形的責任的時候知道,是憑著偏上虎山行的傲氣去闖出一番天地的時候。 脫離稚氣,轉為志氣,實現自己的鴻鵠之志。 雪下的沒有白天大,借著月光,辨析道路。 快馬奔馳,卷起的風吹起發絲,符續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顧荼,也有我的路。 師傅,殷蕓,等小五回來! “主子,人太多了”,拂冬擋在殷蕓身前。 “尹公子,我勸你還是認命,把腦袋留在這?!?/br> 殷蕓粗略目測了一下,對面有十多人,不到二十人,而自己這邊算上自己也才八人。 “我可是太子的人,殺了我,你們不怕問責!” “太子,哈哈哈哈哈哈哈”,領頭的大笑:“那個廢物太子,遲早會死,要怪只能怪你眼瞎,跟了這么個主子,白白送死?!?/br> “剩下的侍衛聽令,掩護我,拂冬,找機會護我突圍?!?/br> 眼看殺出一條血路,“拂冬!” 沒有時間猶豫,殷蕓將拂冬倒下的身子拉上馬,揮鞭,馬蹄翻飛,濺起塵土,殷蕓不敢回頭,神經緊繃。 不能死,不能死在這。 牙齒將干裂的唇咬出血,沒有時間猶豫,這條生路是六個侍衛用命殺出來的。 汗水濕透了衣衫,風吹下,冷的幾乎戰栗。 殷蕓拔下頭上的簪子,刺入馬股,抱著癱軟的拂冬,翻身跳下馬摔入深林,順著坡滾入漆黑的灌木之中。 馬吃痛,慘叫一聲,加快步伐,往前面奔馳。 “拂冬,不要睡,就要到新絳了,我們就要到了!” 殷蕓背著拂冬,憑著記憶的方向,一步步的走。 擔心城門有人埋伏,殷蕓不敢輕易入城,借宿在城外的農民家中,將身上值錢換藥給拂冬治病。 “婆婆,這信你拿著,去城西的客棧找掌柜說要見主家,就說找到救她阿姊絕癥的藥方找到了,把信給主家,完事他定會贈與你錢財?!?/br> 殷子佩下了早朝,正準備翻閱昨日未讀完的書,皺眉思索二皇子昨日就回來了,怎么阿姊還沒回來甚至一封信也沒有送回來。 “少爺,少爺!” “李掌柜,賬本不是前兩日已經送過來了嗎,怎的今日如此匆忙趕來?!?/br> 李掌柜焦急,“少爺,客棧來了一老婦,非說有什么藥方,能救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在府上養病多日,我想可能是少爺請的醫師,就趕緊跑來稟報?!?/br> 殷子佩一聽,來不及披衣裳,“來人,備馬車”。 見到老婦,接過信:子佩,如今我不能以尹玉的身份的進城,隨老婦來接我,速來! 連忙就近買了兩身女子的衣裳,就帶著老婦出城。 “阿姊!”殷子佩見阿姊沒有受傷,但是沒能見到顧荼。 不顧輪椅,快步走入土房,見躺在床上的是拂冬。 心跳漏了一拍,慌張道:“阿姊,小五呢?” “小五會安全的”,殷蕓此刻也不知道這句是在安慰子佩,還是安慰自己。 城門的守衛,見馬車是殷氏的,有些猶豫,但還是攔著了。 殷子佩厲聲:“殷氏的馬車,也敢攔!” “不敢,大人,是因為最近有敵國的jian細混入城中,才查的這般嚴?!?/br> “我車上沒有什么jian細,不過是帶親人出城尋醫罷了?!?/br> 守衛透過簾子,瞇眼看清里面是位女子,急忙賠笑放行。 “子佩,二皇子并非大王之子?!?/br> 短短一句話,卷起千層浪,如同石子落入海中卻地動山搖。 殷子佩面色雖如常,瞳孔猛地一縮,難以置信,“二皇子兩日前就已經回來,表明吳國愿意支持晉國,大王對此甚是滿意” “是吳國安定王之子,我不能去太子府上,定有人在外守著,他給我安了jian細之罪,我是太子的門客,太子若是定罪會直接被廢?!?/br> 殷蕓看著昏迷的拂冬,咬牙道:“更何況如今我沒有證據!安定王早已把信燒了,我們不可能逼迫大王和二皇子滴血認親,二皇子先回國若是早做準備,造假,誣陷皇子血脈可是大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