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宋知言正專注地記著筆記。 他記筆記的很時候最是忙碌,因為他不僅要將蔣聞殊的所有話都記下,還要同一時間,在筆記本上對蔣聞殊所提到的知識點進行重點歸納與標注。 這一切需要非常強大的專注力和反應力。 所以其實,說宋知言毫無反應也不正確。 宋知言還是聽到后排有人說出正確答案的,畢竟這也算是課堂中的一環。 但比起宋若白所說出的那個自己也知道的正確答案。 宋知言在意的點,其實更多在蔣聞殊的那句“回答正確”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對蔣聞殊有特殊濾鏡在,這句“回答正確”越聽越覺得好聽。 蔣聞殊的聲音偏冷,音調低。 又因為宋知言的座位在最前排離蔣聞殊距離最近的緣故,那聲音仿佛就在他的耳畔邊上響起,像聽得他耳根酥酥麻麻的。 是以,宋知言此時此刻心中所糾結的想法只有一個—— “難道我要因為發型的緣故一直不說話,然后把所有發言的機會都讓給其他人嗎?” 想到蔣聞殊的稱贊因為這個原因莫名其妙落在了別人的頭上。 宋知言立刻覺得不爽起來。 第55章 筆記 不爽的情緒逐漸升華, 變成了一種好勝心。 經過一番不算長時間的糾結。 宋知言很快決定,他也要舉手回答問題! 哪怕頂著這樣的發型,哪怕頂著這張略顯幼稚的臉, 也絕不能讓蔣聞殊的稱贊繼續落在旁人頭上。 宋知言這樣想著, 課桌下, 他暗自攥了攥掌心。 但宋知言恐怕要失望了…… 蔣聞殊其實并不是那種非常喜歡和學生互動的教學風格。 他素來有自己的上課節奏和教學思路, 哪怕是教學高一物理, 仍然如此。 方才叫宋若白起來答題,其實只是一個意外。 蔣聞殊其實并沒有想請人回答的。 可宋若白在教室后, 將手臂高高舉起,讓人忽視也難。 作為老師, 蔣聞殊無法拒絕學生的主動。 是以, 他才叫起了宋若白。 但雖然叫了宋若白回答問題,蔣聞殊卻并沒有喊出他的姓名。說是蔣聞殊故意也罷, 蔣聞殊這樣做,只是出于一種直覺使然。 于是,在接下來的課堂流程中,意外再也沒有發生。 卻不成想反倒讓宋知言失望了。 不過對這件事宋知言倒也沒糾結太久, 因為即便是沒有了上課回答問題的機會, 蔣聞殊仍然是靠著自己嚴謹科學的課堂, 深深地吸引了宋知言的注意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 宋知言手邊的筆記本越來越密密麻麻。 而也是這時,宋知言才意識到, 自己從前對蔣聞殊的看法有多么淺薄。 從前, 他只知道蔣聞殊是頂級科研大佬,是國寶級天才。 是十六歲被各大高校爭搶的人類智商制高點。 然而因為時間有限, 又因為專業不互通的緣故,宋知言其實并沒有時間過多的閱讀蔣聞殊的論文與專著。 當然也是因為一看論文的標題是有關于弦理論黑洞熵減什么的。 宋知言就莫名感到頭痛不已。 但今天蔣聞殊開始接地氣兒了, 課堂上的內容是宋知言高一就學過的物理知識。 一下子,蔣聞殊和普通物理老師的差距就顯現了出來。 其實,也不是說宋知言從前的物理老師不優秀。 宋知言所在的高中是當地非常著名的高中,物理老師是擁有三十年教學經驗的老教師,畢業于專業的師范大學,怎么可能不優秀! 然而,對宋知言來說。 拿澆水來比喻。 都說教書育人,教書也就像澆樹一樣。 從前的物理老師上課,像是拿了個大水管子用水泵從知識庫里抽水,抽完水后轟隆轟隆,把水全部倒在了宋知言的身上。 作為一個小樹苗。 宋知言其實并不是不想完全吸收。 但高中時間緊張,周考,月考,高考。 每一年都是最關鍵的一年,每一次考試都是“分水嶺”! 宋知言怎么來得及吸收? 他也就只能先靠著記憶力,把所有的知識點全部刻在腦子里,最后再轉化在做題上。 是的,你沒看錯。 所有一切都將轉化為做題,得分。 當然,講題也是如此。 物理老師的講題風格突出一個,不管你懂不懂,但你這分兒要拿到。 甚至為了得到正確答案,一些堪稱“歪門左道”的做題思路也被推崇。 宋知言甚至到現在還記得物理老師當年在課堂上的一句話,當時是一位女同學舉手發言,表示自己對老師方才講的內容不怎么理解。 然而那位人到中年cao著一口方言的物理老師眼看馬上就要下課,便只隨便揮了揮手—— “你別管理不理解,記住公式,做題的時候套它就行!這公式真要有那么好理解,我不成愛因斯坦了?” 物理老師幽默的表達瞬間讓課堂笑成了一片。 女同學也笑了。 這件事就被這么悄無聲息的揭過去,但不知為何,宋知言卻一直記著那一天。 當然,后面有關于那道公式的題目。 不管是當年問問題的女同學也好,還是宋知言,還是當年班里的其他同學,都做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