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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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則道:“臣要參工部尚書譚理借為陛下修建紫極宮的機會挪用修宮款,并且意圖以銀錢不足的名義要戶部另外撥款,從中牟利?!?/br> 譚理今日也在,立即出列大聲辯駁:“圣人明鑒,臣絕不敢私自挪用修宮款,更不敢有以公謀私之舉?!?/br> 許則道:“敢問譚大人,工部采買原本用于修建紫極宮的那批磚木如今在何處?” “已被用去重建了太廟,”譚理坦坦蕩蕩,“當時太廟突然倒塌,修繕所用的磚木一時沒有合適的,因此挪用了那批磚木來應急,但此事已經圣人首肯,非我私自挪用?!?/br> 賀述微立于百官之首,面色肅然:“此事是我向圣人提議,確實并非譚尚書私自挪用?!?/br> 許則卻是有備而來:“敢問譚尚書,先帝時曾下令太廟必須每年檢查修繕,此后工部每一次修繕都會留檔,據我所知,太廟去年年中才修繕過一次,為何今年就能被雪壓塌?” 許則話還沒完,步步緊逼,“還有,我曾查閱去年的修繕記錄,當時磚瓦采買共計花費五千兩,此次太廟崩塌戶部又另外撥了一筆款項,光是磚瓦在工部的賬上就記了一萬三千兩,多了足足八千兩,再按照譚尚書方才所說,修繕太廟時挪用了一部分修建紫極宮的磚石木料,那這一萬三千兩里面是不是有些許水分?” 譚理已是冷汗涔涔。 曾被年底核賬時的瑤華郡主逼出過一身冷汗的官員此時再度覺得身上一涼,這個許則,從前沒有聽過他的名字,怎么如此難纏? “譚大人也可以說,這一萬三千兩里面有一部分是用于填補被挪用的紫極宮磚木所產生的漏洞,但據我所知,工部的岳侍郎近幾日都在往戶部跑,原因就是這個漏洞并未被補上,需要戶部另外再撥一筆銀子。先前賀大人也說非譚尚書私自挪用,但既為挪用,就該從太廟的修繕款里還回去,卻不知工部非要另撥一筆修宮款是什么意思?”許則面向皇后,肅然道,“歷來繕造疏浚、土木水利,皆是易養蛀蟲之地,還請圣人明察?!?/br> 常人很容易被許則的連番逼問迫得心神大亂,但譚理到底是三品大員,朝中歷經風雨日久,當即道:“今年雪禍乃是天災,莫說太廟,我大周各地均有雪禍災情,非是工部修繕不利;再來因為太廟損毀嚴重,花費自然也要多一些,這一萬三千兩用于采買,我工部的賬目經得住細查,如今太廟修繕尚未完成,許御史所奏皆是憑空揣測的臆想之言!” “是不是臆想要查過才知,”許則口齒伶俐,“御史糾察百僚乃臣之本分,譚尚書若經得起細查,又何必心虛?” 瓊華閣外驚雷炸響,又有御史出列,依舊是要求稽查工部賬目,已被沉淀下去的礦山案又被舊事重提,譚理左支右絀,幾乎是勉力支撐。 皇后聽著朝上爭辯,忽然問:“太子如何看?” 太子本就因太廟坍塌一事招致皇帝申斥,先是禁足東宮祈福,隨后皇帝又下了太子的觀政之權,只讓他入閣參學。 礦山案疑點重重,俞辛鴻雖然已經伏法,但其被刺身亡的死因更是讓礦山案被蒙上一層陰翳,私下里有不少流言認為俞辛鴻是替罪而死,陸庭梧至今未曾洗脫嫌疑。 太子回京時礦山案已經塵埃落定,但因這層關系,太子在礦山案中也難免處于一個尷尬位置。 他如今正是風口浪尖,若不想招致流言,最好的辦法是該置身事外。 “既然有疑,就該查?!碧犹故幍?,“既堵得住悠悠眾口,也能給百官一個交代。若工部賬目清白污垢自然值得歡喜,若真有問題也正好能夠肅正朝中貪腐風氣?!?/br> 最后圣人一言定乾坤:“查?!被屎蟮?,“就由太子主理賬目稽查,御史臺聯合北司協理,殿下是儲君,所得結果自然能令百官信服?!?/br> 群臣無不稱是。 —— 散朝后陸庭梧急匆匆來尋裴元璟,他職務不高,沒有入閣議事的資格,因此直到太子開始著手查工部的賬目他才得到消息。 “珩之!”陸庭梧道,“不是說是彈劾工部挪用紫極宮修建磚木的事,怎么最后變成了來查工部的賬?” 賀述微要借著挪用一事打壓修建紫極宮,陸庭梧早就從岑、譚二人的態度中嗅到了些許端倪。 他對此樂見其成。 工部侍郎的位置陸庭梧覬覦許久,原本那個位置空出來之后就該是為陸庭梧準備的,誰料殺出個名不見經傳的岳均,生生讓謝神筠將他保舉上了侍郎之位。 偏偏陸庭梧自己在礦山案里頭不干凈,只能咽下這口氣。 裴元璟神色平靜,道:“能出挪用磚木的事,證明工部內部本身就存在問題,”他目光如炬,似乎已經看透了陸庭梧為何如此緊張,“況且挪用一事確實也有問題。被挪用的這筆款項按理應該從戶部撥給工部修繕太廟的銀子里留出來,為什么最后反而是另外找戶部再撥一筆錢?” 陸庭梧正色道:“珩之沒下過地,但也應當知道,修葺繕造的活不管是在銀錢還是材料上本就預估不到一個準數,到最后開支或有超出或有結余都是常事,戶部撥款向來也是以節省為主,如今太廟修繕尚未完成,這筆錢實在不敢動。陛下要求修繕太廟的工期要趕在六月之前完成,同紫極宮相比,自然是太廟為重?!?/br> 裴元璟目光淡淡,不知是有沒有信他這番話:“既然如此,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