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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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藍藍懵懂,像是腦子不清醒,“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送你的那批絲綢是我繳獲的一批贓物,同慶州礦山還有私鑄兵甲都扯上了關系?!鄙蛩袄淅涞?。 宣藍藍一個哆嗦,酒徹底醒了。 —— 轉眼到了二月初,東風解凍,陽和啟蟄。 夜有驚雷,頃刻就下起了暴雨。 這雨直下到第二天還沒歇,岳均冒雨入了宮,到值房時身上已經濕透了,他換了身衣服,聽外頭的人說尚書大人到了,便急匆匆地迎出去。 “譚大人?!痹谰?,“雨勢這么大,你怎么來了?” 譚理站在廊下,沒有進屋,只輕輕擺了擺手,看那積水漫上石階:“春雨貴如油?!?/br> 他再看向岳均就已經換上了一副肅正的神情:“我聽說修宮款戶部那邊還沒有撥下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天子要修紫極宮,這事年前就定下來了,戶部撥了采買的錢,工部也用了,但沒架住正月里趕上太廟坍塌,原本采買的磚石木料里頭有一部分先挪去修了太廟,這里頭就有筆漏洞。 本來也不是大事,挪用的事情過了明面,圣人和賀相都點了頭,事后再從戶部那里另外補一筆條子就行了,可現在問題就出現在這補的條子上。 戶部那邊沒人簽字,也不肯撥錢。 岳均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側,道:“可能是開春諸事冗雜,戶部那里的賬目又繁多,一時還未來得及?!?/br> “都是托辭!”譚理點了點他,頗有些無奈的味道,“同朝為官,難道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岳均自然明白這是托辭,但他人微言輕,戶部那里只管用這個借口打發了他,讓他也只能一次次地跑。 譚理看著他一副軟綿綿鋸嘴葫蘆的模樣就皺緊了眉頭,但他也知道這差事不好做,只好緩了語氣,問:“你去找過岑尚書了嗎?” 按理當初挪用紫極宮磚木材料的法子是譚理提出來的,于情于理也該由譚理去向岑尚書提,否則岳均師出無名,戶部那頭只會和他打太極。 岳均頓了一下,搖頭:“岑尚書日理萬機,我次次去戶部都不巧,沒能和他見上面。下官人微言輕,在岑尚書跟前說不上話,譚大人和岑尚書交好,不如大人去找岑尚書提上一提?” “……” 岑華群那個老滑頭,摳門又較真,誰和他交好誰被坑,譚理心下可不認這個說法,當然面上不會表現出來,只打了個哈哈,說:“岑尚書確實忙碌,但也不能拖著咱工部的事。這樣,明日政事堂有議事,他肯定會入宮,你再去戶部問一問?!?/br> 分明是正經朝事,卻硬生生被逼成了催債的,岳均只能苦笑。譚理身為工部的主事官,自己反而置身事外,只讓岳均去趟渾水,明擺著是要獨善其身。 但譚理是上官,沒有岳均置喙的余地。 譚理見他聽了進去,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經意地說:“這件事圣人和賀相都過了眼,岑尚書不會拿喬,再不濟,最后就算是鬧到圣人面前,也是你占理?!?/br> 他話里隱含深意,岳均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這是篤定這事最終一定會鬧到御前去了。 岳均心下一沉。 翌日岳均依言去了戶部,卻沒見到人,說是岑華群入宮的路上摔了一跤,一身老骨頭都摔散架了,圣人還遣了太醫去他府上照看。 這也太巧了! 岳均攢著的一股勁瞬間便散了。 他心里揣著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見院里進來個熟悉人影,稍稍猶豫之后還是叫住他:“顯明?!?/br> “岳大人?!鳖伇_步一停,也看見了他。 岳均朝戶部跑了幾次,同顏炳見得不多。他年前受了一場牢獄之災,人瞧著憔悴許多,還沒養回來。 “顯明,我前幾日問的那筆修宮款的事——” “我還是那句話,”顏炳說的是實話,“岳大人應當也知道,此事我做不了主?!?/br> 春雨還在連綿的下,什么火氣都能給人澆沒。 片刻后,岳均真心實意地問:“好,那你同我說實話,這筆修宮款,岑大人是不是故意拖著的?” 只有這一個解釋。 天子修宮的事板上釘釘,不是戶部或者工部說了算,但戶部卻是岑華群的一言堂。 顏炳沉默半晌。 延熙七年端南水患,六城皆毀,是為丁卯之災。他與岳均俱是端城遺民,因天恩被擢選入國子監,又趕上皇帝次年開恩科,這才一朝晉身天子堂。 但寒門出身的官員在朝上舉步維艱,此后數年,顏炳輾轉在朝堂,一直寂寂無名。 他們出自同鄉,又有患難之交,情誼自然不同于旁人。顏炳因著卷入礦山案受了一場牢獄之災,當時也只有岳均在為他四處奔走。 顏炳在他的注視里微妙地點了點頭,又說:“修宮的事年前就定下來了,岑尚書不至于故意為難。原本這筆銀子是撥出來了的,但趕上太廟坍塌,又多出了一筆,如今戶部賬面上的確沒錢,這事賀相也知道?!?/br> 這話就很微妙了。 顏炳點到即止,輕聲提醒道,“我猜這這是仙人斗法,你不要攪合進去?!?/br> 岑華群慣來看見麻煩繞道走,半點污名不沾身,這樣做一定是早早嗅到了其中的危險。 岳均苦笑:“我如今在這個位置,如何能不被攪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