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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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和露調整著絲帕的角度,須臾邊角處便若隱若現了一個“貢”字。她又翻轉那只琉璃杯,杯底竟也嵌刻“敕造”二字。 謝神筠已認出來了。 “織造司的手藝,”謝神筠眼底含霜,道,“這是貢物?!?/br> 上貢內廷的東西同旁的東西不同,就以絲綢來說,特供皇室的絲綢必會在布頭上織出“貢”字紋路,金銀器物上也會鏨刻清晰,以示區別。 “如主子所見,這并非原定要送去西南的貨物,”秦和露說,“里頭混進了貢物?!?/br> “這是個局?!敝x神筠眨眼便想清楚了來龍去脈,這些貢物混在燕州城外那批貨里,沈霜野不可能沒發現,但他不動聲色,把贓物都脫手折成銀子,既甩脫了燙手山芋,還能追查貢物背后的蹊蹺,一石二鳥。 這是故意還給她的奪命刀。 秦和露點頭:“我在發現其中有貢物的時候便心知不好,返程路上果然遭遇了定遠侯派來的伏兵,因此才耽擱了回長安的時間,如今定遠侯約莫已經知道是背后的買家是主子了?!?/br> 自慶州開始與沈霜野交鋒的種種都自謝神筠心中閃過,尤其是點鳳臺下她向沈霜野提及燕州城這批貨時的對話細節更是絲毫不漏。 半晌后謝神筠緩緩吐出一口氣:“事已至此,他知道也無妨?!?/br> 沈霜野原本就以為燕州城外那批貨是謝神筠故意送給他的,這個結果倒也沒有太大出入。 唯一不能解釋的是謝神筠為什么要冒著風險把這批貨買回去。 “但這些貢物終究是個把柄,”秦和露道,“因此還有另一樁事要向主子稟告,當初這批貨物我只買回來七成,另外還有三成轉了幾道,借魏氏的手送給了敬國公世子宣藍藍,已送進他的府上了?!?/br> 秦和露想得仔細,“宣世子在鴻臚寺,同魏昇走得近,借魏氏的手拖了宣世子下水,這樣一來,就算定遠侯是故意引我們入套,也還有宣世子能在中間擋一擋?!?/br> 以沈霜野同宣藍藍的關系,一旦知道了這中間還有宣藍藍的摻和,這燙手山芋就該他自己來接了。 當然,秦和露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你做得很好?!敝x神筠也清楚。 秦和露面上的凝重分毫未減,因為真正要緊的還在后面。 日光斜移,將謝神筠都籠罩在了陰影里,只有手上一點亮色。 “那這些貢物是從何而來呢?”謝神筠坐在陰影里靜聲說。 秦和露心中一緊,口上卻一字不頓,道:“必是一開始就混進去了?!彼r跪地,干脆利落道,“是我失察,請主子責罰?!?/br> 她替謝神筠管著南北兩邊的生意,放權的背后是謝神筠對她的絕對信任。但半年前本該運往西南的那批貨出了岔子已經是她失職,當時謝神筠念她多年辛苦,要她將功補過,如今又出了這樣的紕漏,不消謝神筠動怒,她自己已是慚怍至極。 謝神筠沒叫起。 阿煙跟在謝神筠身邊,此時也想到了什么:“一年前送往京中的兩船貢品被劫,因此牽出了徐壽二州的府兵通匪案,時間都對得上,這不會就是被劫走的貢物吧?” “應該就是了?!敝x神筠捏著那只琉璃杯,指尖的顏色竟比那晶瑩杯壁還要剔透,聯想到半年來朝中大事,其中詭譎之處早已讓謝神筠心生警惕,“即便不是,東西落在我手里,它也必須是被劫的貢物?!?/br> 屋中的幾人都從心底里泛出涼氣。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入套了。 若是如此,這局在一年之前就已經設下了。謝神筠同被劫的貢品扯上了關系,沈霜野再從其中查出了私鑄兵甲,這意味著什么簡直不言自明。 以謀反大案來設局,這是有人嫌謝神筠的命太長了。 謝神筠面上不辨喜怒,只語調靜得讓人心里一顫,“刀橫頸側,我竟一無所知?!?/br> 那一瞬的寂靜被拉得很長,連素來沒心沒肺的阿煙都不敢開口說話。被揉碎的日影沉到謝神筠腳下,一寸寸爬上她膝頭,頃刻就將她吞噬進去。 “果真是殺人者,人恒殺之,我不過是借定遠侯這把刀用了用,轉頭他就捅了我一刀?!敝x神筠擱了琉璃杯,在桌上落下一聲脆響,“北邊的事還要再查,沈霜野出現在燕州城外,未必是巧合?!?/br> “娘子的意思是他就是沖我們來的?” 半年前沈霜野在燕州城外劫走的那批貨是謝神筠原定要送去西南的,事發后謝神筠當機立斷,將陸庭梧走私兵甲的線路捅給沈霜野,禍水東引。 隨后沈霜野倒真如她所料查到慶州,謝神筠不清楚沈霜野到底知不知道走私兵甲的內情,可如今從買回來的貨里發現了貢物,就不得不讓謝神筠重新思考沈霜野的立場了。 “我以為礦山案中是我引他入局,可如今看來,倒像是我被算計進去了,” 沈霜野心思深沉,拿著被劫的貢物做餌,表面上卻分毫不露,沒叫謝神筠看出一星半點的異樣,他在此事中到底是個什么位置,至今仍是模糊不清的。 “能調換貢物,還能一手策劃通匪案,設局之人不僅心思縝密,而且手段通天?!鼻睾吐兜?,“倘若真是定遠侯在背后設局,那主子的處境就危險了?!?/br> “我聽說太子殿下年前回宮要翻府兵通匪的案子,只是沒能成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