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到底跑哪了……”

    小洛趴在矮樓屋頂的邊緣。她舉著望遠鏡，一邊觀察著下方巷子里那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邊不耐煩地嘀咕著。

    忽然，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天而降。

    來人腳步輕盈，慢慢走近，隨后軟若無骨地趴到她背上。

    “玩夠了？”小洛頭也不回，聲音冷淡。

    “還沒呢?！毕ｅ葘⑾掳蛿R在她肩上，指尖卷著她垂下的發尾把玩，“你一直催我快點快點，害得我都沒盡興?！?/br>
    “還沒盡興？”小洛冷哼，“人小女孩都被你欺負哭了，遇上你真是夠倒霉的?！?/br>
    “所以我最后不是補償了嗎?！毕ｅ日f得理直氣壯。

    小洛回頭瞥了她一眼：？

    “我幫她化了個妝呀?！毕ｅ日ＵＱ?，一臉天真，“多漂亮?！?/br>
    她還舉起手機給小洛看：“純手工血妝哦，不覺得很有藝術感嗎？”

    小洛：……

    果然跟瘋子沒法溝通。她決定放棄這個話題，默默地又把望遠鏡舉到眼前。

    過了一會，她才繼續問：“你怎么混進那會所的？”

    “嗯？那個啊……”希迦已經舒服地趴在她肩窩里里打呼。聽見問話，才勉強睜開一只眼，懶洋洋地答道，“夏家小公主那實在太無聊了嘛，我就出來隨便逛逛，順便狩獵。結果路上碰見個小可憐，哭得可慘了。好像是家里人病了才接了那種工作?！?/br>
    “然后？”

    “我看她那么可憐，就決定幫她一把?！?/br>
    “……怎么幫？”

    “我吃了她?！?/br>
    希迦說得云淡風輕，嘴角還掛著笑意，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你看……我直接從根源上替她解決了問題。從此以后，她再也不用為錢煩惱了?！?/br>
    她舔了舔唇，滿眼癡迷，似乎在回味：“味道香甜，rou質鮮嫩……”

    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絕妙的主意，忽然湊近小洛耳邊，輕聲道：“對了，我還把她的腿骨留了下來，形狀很漂亮。你說……把那根骨頭做成按摩棒怎么樣？”

    “……變態?！?/br>
    “謝謝夸獎~”希迦笑了起來，又重新趴回她背上，親昵地蹭來蹭去。

    “不過說起來，跟人類玩SM真沒意思。我頂替了那女孩的位置，本以為會很好玩，結果她們力氣小得跟貓撓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br>
    小洛側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要是真喜歡被打，下次告訴我，我樂意效勞?！?/br>
    “哼，我看你就是想借機打我泄憤吧！”希迦一眼看穿。

    “你怎么知道？”

    “你真的想打我！”希迦立刻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還是不是你最心愛的寶寶了？”

    “不是?！?/br>
    “嗚嗚嗚……”

    小洛懶得理會她的即興表演，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目鏡中。片刻后，她的聲音倏地一沉：“他們動了?！?/br>
    “哦？”希迦瞇起眼，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巷子里的幾名獵人已經收起了設備，似乎準備進行下一階段的行動。

    眼中的玩鬧瞬間褪去，被興奮的光芒所替代。

    “好戲終于要開始了嗎？”

    話落，她從小洛背上滑下，黑翼張開，影子鋪滿屋檐。

    “走吧，”她輕笑，“去……幫幫他們?！?/br>
    ——

    “……模型下星期就能正式上線?！绷纸淌谂e起杯子，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這次的項目，多虧了你們兩個?！?/br>
    “主要是小雪厲害，那個核心算法我看了好幾遍都沒完全看懂呢?！毕母栊χ貞?。

    聞妄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搖頭：“夏歌也做了很多，數據清洗都是她做的?！?/br>
    今天是她們研究助理工作正式結束的日子。為了慶祝項目順利完成，林教授選了這家頗有名氣的小餐廳請她們吃飯。

    三人邊吃邊聊，氣氛輕松愉快。聞妄雪沒怎么說話，更多時候只是靜靜聽著，偶爾附和一兩句。

    聊了一會，話題轉到項目過程中的那些棘手bug。

    聞妄雪聽著，切牛排的動作不自覺地頓了頓。

    她忽然想起多天前那個深夜，母親坐在身后，耐心地為她分析模型的邏輯漏洞的情景。鼻息間彷佛還殘留著那時母親身上清冽安心的氣息。

    她低下頭，有些出神。

    如果哪天也能跟母親一起來這里就好了。

    但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母親大概不會喜歡這種地方吧……她不吃人類食物，也不喜吵鬧。

    她低頭戳了戳盤中的土豆泥，心底劃過一絲沒來由的失落。

    “小雪？”耳邊忽然響起教授的聲音。

    “……??？”聞妄雪一愣，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怎么了？”林教授看著她，語氣略帶擔憂，“是不是不太舒服？”

    “沒有，”她搖搖頭，“昨天睡得晚，今天可能有點累?！?/br>
    “你啊你，”林教授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說怎么感覺你這孩子今天沒什么精神?！?/br>
    她說著，伸手點了下聞妄雪額頭。

    “你們這些年輕人，總仗著身體好就亂來。白天喝咖啡頂著，晚上也不好好休息。精神不濟，就是身體在給你發警告了，知道了嗎？”

    聞妄雪笑了笑，似乎沒當回事：“知道了教授，我會注意的?！?/br>
    “哼，每次都這句?！苯淌诎櫰鹈?，“上次凌晨四點半給我發郵件的人是誰？你別跟我說你那時是剛醒?！?/br>
    “咳——！”

    聞妄雪一口水差點嗆住，回想起那晚的情景，頓覺臉頰發燙。

    夏歌“噗”地笑出聲，替她打了個圓場：“好啦教授，你就別說她了。你看小雪都認錯了?！?/br>
    聞妄雪連忙點頭：“對對對……我以后一定會注意作息的?！?/br>
    見她們一唱一和，林教授也不好繼續追究，只是哼了一聲，低頭繼續切牛排。

    趁著這空隙，聞妄雪趕緊站起身。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br>
    ——

    冰涼的水拂過臉頰，帶走一絲燥熱。

    餐廳里有些悶熱，她拉開領口最上方的扣子透氣，無意間瞥見鏡中鎖骨下方隱約露出的紅痕。

    聞妄雪動作一頓，下意識地輕輕碰了碰那處肌膚。

    ……不止是這里。

    其實，全身上下都有。

    她怔怔地看著鏡中身上曖昧的紅痕，眼神逐漸恍惚。

    昨晚確實熬到了很晚。不知道教授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以為她熬夜是為了玩手機或者做project吧。

    但其實是因為……

    想到這，她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緋紅。腿間還殘留著被反復折騰后的酸軟。

    是她的錯覺嗎？

    她總覺得母親最近變得格外……黏人。說話靠得很近，喜歡嗅她的脖頸，舔她的手腕，然后在她身上慢慢啃咬，留下一個又一個的齒痕，還會經常主動與她親熱。

    心底深處，她確實為這份親近而感到歡喜。

    只不過有些時候……

    母親看她的眼神會忽然變得很奇怪。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只知道每次被那樣盯著，都會莫名發怵。

    指尖按了按鎖骨的紅痕，一絲刺痛傳來。

    聞妄雪臉頰一熱，趕緊把手收回。

    她匆匆整理好衣領，正準備離開?？删驮谶@時——

    “轟——?。?！”

    一聲巨響驟然撕裂寂靜，整個餐廳都隨之猛烈震顫，吊燈搖晃，驚呼四起。

    她踉蹌了一步，還未來得及反應，門外便響起一聲凄厲的尖叫：

    “救命??！有恐怖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