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血色臍帶纏繞法(母女gl,純百,吸血鬼)、迷人?。ㄙF族學院np)
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是八點半,放在床頭的鬧鐘沒有響,睡覺前丟在枕頭旁邊的手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前兩天和K老師通完電話,五天,我們都沒有主動聯系對方。K老師的ins賬號每天照常更新,依舊是質量很頂的腹肌帖子,照片背景有時候是臥室的白墻,有時候是在宿舍樓洗衣房的鏡子前。 評論區有不少新晉粉絲通過照片細節定位到了學校,還有少數一看就是本校的女生在評論區猜測K老師到底是哪個院的男神,竟然大發慈悲在網絡上做腹肌菩薩。 近一周的空白,讓我不禁猜測:K老師是厭倦了?或者有了其他的“問卷調查”?還是因為我提出想要見面的話題嚇到了他? 根本搞不懂。 床下嗚嗚嗚傳出持續不斷的震動,消停了一會兒,又開始新一輪的電話轟炸,大有一種我不接誓不罷休的氣勢。 我慢騰騰地從被窩里爬起來,腦袋一陣天旋地轉,勉強摸到床底下的手機后,皺著眉頭迷迷糊糊地按下接聽鍵。 “今天上高數課,你怎么沒有來?” 李秀曦壓低嗓子,語速很快,電話里隱約還能從聽到高數老師冰冷得像催命符的點名聲音。 “馬上就要點到你的名字了?!?/br> 我費力的吞咽著嘴里的口水,鈍刀割rou般的疼痛席卷咽喉,我聽到自己的嗓子發出不正常的沙啞聲,“我好像發燒了,你幫我請個假吧?!?/br> 還有兩個名字就點到李秀曦,她叮囑我幾句,答了一聲響亮的“到”,接著又快速的在后面接了一句:“林恩珠生病了,請假?!睊斓袅穗娫?。 很快line收到她發來的消息:“我的桌子里有退燒藥?!?/br> 過了一會兒又一條:“今天我不回寢室,如果點名就幫我簽到?!?/br> 自從李秀曦上次和安在明大吵一架之后,倆人徹底分了手,這幾天認識了幾個玩樂隊的朋友,一群人每晚都出去喝酒,玩得火熱。 我伸手摸了摸額頭,溫度并不高,好在身體也不算難受,只是有些輕微眩暈和嘔吐感。 從床上下來,走到李秀曦桌前翻找她的醫藥箱。箱子里一堆感冒藥、止痛藥、胃痛鋁制藥片,全都拆掉了包裝盒和說明書,雜亂的塞進箱子里。 我勉強從中找出眼熟的藥名,確認這就是退燒藥后,萬幸還剩下最后一顆,就著昨天杯子里的冷水咽了下去。 身體實在是沒什么力氣,索性又躺回到了床上,等著藥效起作用。 我百無聊賴地劃動著手機屏幕,性質懨懨,最后還是點開了ins,不知不覺又翻到了K老師的聊天框。 五天前的最后一條消息,是和K老師的語音通話,時長足足有兩個小時。 與沒有見過面的網黃磕炮,是我這20年來干過的最跳脫常規的事情。如果說第二天兩人不聯系是因為尷尬,那五天沒有主動說過話,到底是什么緣由其實也是一清二楚。 點開K老師的主頁,翻看他的每一個帖子,像個癡女一樣給每一個帖子點了個贊。又重新打開了對話框,帶上耳機,把K老師發給我的語音又聽了一遍。 藥效終于開始起作用,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也像年糕一樣粘在一起,身體難受的時候心情也會受到影響,發了一條ins,“生病了,好難受”之類的話后,關掉手機睡死過去。 再一次睜眼,窗外的天氣好到令人咋舌,金子似的太陽光灑水似的潑在被子上,宿舍里的暖氣熱得簡直要把人給烤化了。 身上粘得難受,后背一層滑溜溜的汗裹在睡衣里,我翻了個身坐起來,看一眼床頭的鬧鐘。 十點叁十,這個覺睡得不算太久,收拾收拾還能趕得及去上第二節課。 我又回到床上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熱水,量了量體溫。37.5℃,不算太高。 等到收拾完換好衣服,站在鏡子前審視自己。頭發亂糟糟毫無打理的痕跡,劉海兒貼著頭皮,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上身灰色衛衣搭配純色牛仔褲,外面套一件裸色大衣,純度百分之百的女大學生早八惡心穿搭,毫無吸引力。 拎起桌上的托特包,關上寢室門就往樓梯口走,順手翻開手機,粉色軟件右上角冒著十幾個小紅點。 之前在K老師下的留言被翻牌了之后,每天都有不少K老師的粉絲點贊,起初還以為是K老師給我發了私信,小心翼翼的點進,一臉失望的退出。 連李秀曦大大咧咧的個性都看出了端倪,問我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反復點開又退出一個軟件是焦慮化的表現之一。 明知道不抱希望,可是我還是按捺不住想要點開的沖動,然后停頓了幾秒,徒然睜大了眼睛,整整五天安靜如啞巴雞的聊天框竟然冒了氣泡。 K:怎么了?生病了? K:有吃藥嗎? 我轉身一個健步沖回宿舍,差點撞到跟在我身后的女生。 指尖懸停在屏幕上,猶豫再叁,鼓起勇氣點開輸入框。 我:“嗯,發燒了,很難受?!?/br> 這完全就是在撒謊,其實我現在精神好到爆炸,力氣大到可以扛起一整頭牛。 K老師處于離線狀態的頭像很快恢復成在線,左邊冒出令人愉悅的綠色小氣泡。我簡直要壓抑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隔著網絡上演身嬌體弱的戲碼。 K:在宿舍里嗎?一個人? 我用鑰匙擰開宿舍門,丟下肩上的托特包,鞋子都沒有脫,趴在床上雙肘支著上半身。 我:嗯,室友去上課了。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我:她今天不回寢室。 發完這句話,覺得自己太刻意了,就好像故意表現得自己很可憐的樣子。 K老師隔了一會兒才回復,回復的內容直接讓我蹭一下坐起來。 K:給你買了一些藥和生病也可以吃的甜品,送到樓下,要麻煩你下樓取一趟。 K: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告訴我你的寢室號,我讓朋友送上來。 心里一股甜絲絲如蜜糖般的暖流化開,連綠色的小氣泡的圓框弧線也變得更加可愛生動了起來。我翻了個身,側躺著回復K老師的消息。 K老師流露出來的溫柔一面反而讓我覺得有些新奇。 我:方便的。 我:K老師現在是在上課嗎? K:嗯。 我:那我會不會打擾你? K:不會。 我腦子里不可避免地想象出K老師坐在教室里,低頭偷玩手機的畫面。 我:那你在上什么課?必修課嗎? K:微積分。 我:K老師是數學院的? K:不是。幫朋友代課。 我:方便問你是哪個院的嗎? K:機械。 我松了口氣,舔了舔嘴唇。 我:說實話,嚇了我一跳,K老師的聲音和我認識的某個數學院的學弟聲音很像。 K:你以為我是他。 我:嗯,某一瞬間以為是。 K:那如果我就是那個人呢? 我抱著手機,想了想,回復。 我:會很可怕。 我:不太想和他扯上關系。 K老師那邊很久沒有回復,久到我不知道以為自己哪里說錯了話,于是又將聊天記錄反復看了幾遍,自認為并沒有什么問題。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翻身下床去開門,是個沒有見過的女生,手里提著紙盒一把塞到我懷里,東西交給我后轉身就要走。 我一把將她拉住,被我拽住的女生一臉莫名的看著我。 我局促地說著:“同學,請問讓你送東西來的人是機械院的嗎?” 她的表情更加疑惑:“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兼職跑腿的?!?/br> 我松開拉住她的手,她看著我有些失望的表情,一聲不吭地離開。 拎著手里地東西回到桌前,打開紙袋子,里面是一些退燒的藥品,種類非常齊全,甚至還有兩盒口嚼的水果維生素片。 另一個盒子里裝的是易消化的乳酪蛋糕,是我沒有見過的牌子。 我拍了張照發了過去,挖了一大勺塞進嘴里,清爽又不失甜蜜蜜的乳酪口感在舌頭上化開。 K老師依舊沒有回復。 可能是在忙,也可能是沒看到。我又開始懊惱,懊惱的不是對方不回消息,而是懊惱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竟然因為一個陌生網友的信息而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就在我思緒不定,左右內耗之時,K老師稍顯遲到的消息終于占據了我的聊天框左下角。 K:好吃嗎? 我回了一個可愛的貓貓表情包。 我:嗯。很甜。 想問他剛才在做什么,為什么這么遲才回消息,但是這樣的問題又太超過網友的邊界。 K:抱歉剛才被老師抽上去回答問題。 我看了眼時間,兩條消息的間隔時間是20分鐘,看來這個問題或許真的很難解答。 我:K老師平時日常生活說話都這么溫柔嗎?感覺今天和之前我們聊天風格不太一樣。 K老師竟然回了一個貓貓表情包,小貓趴在地板上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樣子很悠閑可愛。 K:這樣不好嗎?你不喜歡? 我的臉又開始熱熱的了。又是送藥送蛋糕,還一反常態的這么溫柔,還聊著就像是剛交往不久的男女朋才存在的對話。 無論是上周的磕炮還是今天的對話,都有些超越普通網友的曖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