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帶自嘲，又悔的真心實意的：“也許是因為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所以我得到了報應。段思遠，這些年，我并不好過?！?/br>
    段思遠很安靜，借著余光看清了聞遙站起身，似乎太無聊了，開始跳臺階，跳上跳下，然后停頓，看她一眼。

    段思遠想沖她笑一笑，聞遙頃刻側頭，表示不看。

    沉默很久。

    “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段思遠這樣說，“我并不希望，你因此遭遇報應?！?/br>
    說是人之初，性本善。而段思遠最初那幾年，卻獨獨信“性本惡”論，遇見聞遙之后才偏轉信奉。

    段思遠看著站在不太遠的地方，慢慢湊近的、明顯豎著耳朵偷聽的聞遙覺得無奈。

    宋寧笑了，不怎么輕松也看不出釋懷。

    “聞遙很好，”宋寧往后退一步，“看見你現在這樣好，我才安心?！?/br>
    ***

    聞遙問了經過和過去，段思遠用很輕松的口吻像說故事似的，可是聞遙才不想聽故事的小朋友，她聽得很生氣。

    “別氣別氣，”段思遠給聞遙買冰激凌哄她。

    “可是我好生氣啊段思遠！”聞遙接過冰激凌也不笑，“那會兒很疼吧，一個人在窨井里待那么久?！?/br>
    聞遙光想想就很心疼。

    段思遠摸摸聞遙柔軟的發頂，告訴她實話：“不記得了?！?/br>
    也許當時很痛，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什么都不記得了。

    段思遠當時抬頭看，密集的雨絲墜入眼球。她當時肯定責怪過宋寧。

    只是如今回想起來，卻連一點疼痛與責怪都沒有。

    段思遠壓低聲音：“跟你說一個秘密?！?/br>
    聞遙：“什么秘密？”

    她湊耳朵過去。

    “那之后，我見到了你?！?/br>
    聞遙：“??？”

    段思遠的眼眸閃著溫柔而淺淺的光。

    那之后，坐在輪椅上的自己，遇見了——掛在樹梢上的……小聞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