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惡魔王。

    “……抱歉，我不會?！?/br>
    她說出來之后，抱著自己的小女孩的身體果然稍微有些僵硬了。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拒絕的，惱羞成怒。

    有點危險的感覺。

    夏梨卻像是沒有發現一樣，慢慢的說，“我已經有一個想要一直陪著的人了?！?/br>
    “所以，抱歉分身乏術?！?/br>
    “……”

    瑪門扯著夏梨衣角的手，慢慢收緊。

    “可是我很想得到你?！爆旈T的聲音很悶，很空，“只有得到你，好像才勉強，不會那么空了?！?/br>
    說到后面，小女孩的聲音軟下來，甜甜的，像是融化了的酥糖，讓人情不自己的就會放下所有的戒備。

    夏梨那種戒備陡然又被這甜甜的聲音給打破了，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的兩個團子，“也許你只是沒有弄清楚……”

    “不滿足，和寂寞的區別吧?！?/br>
    瑪門的身體微微一僵。

    夏梨側眼看旁邊足足一人高的大蛋糕，之前距離遠房間黑看不清楚，現在靠近了，夏梨才發現這蛋糕頂她居然仰著頭也不太看得見。

    “說起來……為什么在這里擺蛋糕？”夏梨轉移了話題——她還是有點不適應看著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對她一本正經的說“我想要得到你”什么的霸道總裁宣言，雖然知道這是只披皮的惡魔王，但是夏梨還是有點……

    想笑場。

    但是她忍住了。

    一本正經的說出來上面那些話，也只是真的是想努力把瑪門看成惡魔王才說出來的。

    瑪門輕出了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那種躁動，“蛋糕？”

    她重新把頭放到她的懷里，聲音柔和，“大概因為我弄不清，不滿足和寂寞的區別吧?！?/br>
    夏梨一愣，蛋糕和這個有什么關系嗎？

    便聽瑪門繼續說，“我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br>
    夏梨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小女孩，似乎有點明悟。

    “于是我就想要很多很多的錢，很多很多的東西，來給自己慶祝一天。假裝——假裝這一天是我的生日?！爆旈T說著，語調忽然就有點傷心，“可是明明什么都有了——漂亮的裙子，美麗的蛋糕，揮之即來的仆人，數不盡的金錢，權力的頂端——”

    “為什么還是覺得心里空空的呢？”

    “人類說，過生日的時候人應該是幸福的?！?/br>
    瑪門看著她，猩紅的眼睛近乎是柔和的，仿佛自問，“為什么？為什么我擁有了我想要的所有東西，卻沒有滿足的感覺呢？”

    “是因為我得到的還不夠多嗎？為什么我感覺不到幸福？”

    這個問題有點突然了。

    夏梨：“可能是……”

    她頓了頓，有點艱澀的回答：“可能是因為今天不是你生日吧?！?/br>
    這個回答是有點敷衍，夏梨說的都有點心虛，但是她也是不知道說什么。

    仙珠芙

    她并不擅長去安慰誰。

    瑪門卻笑了。

    “不是這樣呀?！爆旈T雪白的手套不知道什么時候摘下去了，她輕柔的握住她的手，“想知道為什么嗎？”

    夏梨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為什么？”

    “我也是剛剛才明白的?！?/br>
    瑪門的聲音很軟，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在對著家人撒嬌：“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為那些東西……都不是你呀?！?/br>
    “金錢，權力，欲望，是永遠也無法滿足我的?！?/br>
    “但是……”

    她看著她，頓了頓，眼睛似乎盛滿了柔軟的真摯和仿佛見到了什么寶物一般的珍奇，“好神奇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br>
    “你剛剛只是站在這里?！?/br>
    “我就一點都不覺得寂寞了?！?/br>
    瑪門看著她，不覺間，夏梨看著那猩紅色的眼眸，里面的危險感覺悄然退去，竟然也不覺得可怕了。

    沒有人能抵抗住這樣的小姑娘，那么掏心窩的對你說出這樣溫柔的話。

    夏梨輕出了一口氣，思考了半天。

    果然還是，怎么都沒有辦法把這個包著可愛小姑娘皮的惡魔王想象成真正的，兇神惡煞的惡魔王。

    “你很寂寞嗎？”夏梨半蹲下來，直視著她。

    “嗯?！爆旈T看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認真的說：“不許反悔哦，你說過，我可以喜歡你的?！?/br>
    夏梨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在公寓說過這樣的話。

    她笑了一聲，“我沒打算反悔?！?/br>
    “如果真的那么喜歡我的話，就喜歡我吧?！?/br>
    瑪門眼里陡然一亮，“那你愿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夏梨拒絕的干脆利落：“不愿意?！?/br>
    瑪門看著她，臉頰鼓起來。

    夏梨輕輕反握著她的手，耐心的重復：“沒有誰會一直陪著另外一個人的?！?/br>
    “就算是誓約一生的伴侶，也會有生離死別?！?/br>
    瑪門：“如果你是我的——我們不會有生離死別的?！?/br>
    她是惡魔王，她怎么會讓她喜歡的人和她有生離死別呢。

    “真的那么寂寞嗎？”

    夏梨又問。

    瑪門“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