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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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鐵勒的仆固部失去了金微都督府這個庇護的名頭,只怕明日,安定公主所統率的鐵騎就能長驅直入。 她們是如何拿下的多濫葛部,便能如何拿下仆固部。 他猶豫自己是否該當請罪,又自恃身份,竟是給自己猶豫出了個滅頂之災。 不——不行! 仆固乙突的身體已然虛弱到了極點,在此時卻也強撐著力氣起了身。 他那聽到動靜的兒子沖進帳中看到的,就是父親一時之間難以控制住身體,直接自病床上摔跌了下來,徑直匍匐在地。 他也根本顧不上去想,此刻的這個表現到底是否有失體面,只試圖去抓住安定公主的衣擺以示乞求之意。 “請大都護網開一面!臣等已然知錯。若要革職查辦,上貢敬獻,臣必當奉行,但請留我全族一條生路?!?/br> 病癥的加劇讓他只覺自己的喉嚨口堵著一塊石頭,甚至剝奪去了他抬手的力氣。以至于他只抓住了披風的一角,又已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的手中滑走。 就仿佛他先前錯過了機會,如今也理所當然地難以抓住求生的希望。 “大都護——” 李清月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打斷了他的話:“我在同你說為臣之道,你在說些什么?” 仆固乙突停住了動作。 倘若他不曾聽錯的話,這句話里比起先前,已少了幾分殺氣。 李清月語氣淡淡:“既是有過當罰,便讓大唐看到你的誠意吧?!?/br> 他連忙忐忑地抬頭,朝著面前之人看去,試圖從她的臉色里看出這話中真偽,卻實在很難看出什么端倪。 只能問道:“……何為誠意?” 李清月答道:“讓金微都督之上,再多一個上官吧。有人管束著,你總不會還有爭權奪利之心了吧?” 她直到此時才將目光分去了一邊的人。 仆固乙突之子還因父親的那句求饒被震在原地,仿佛全然不知今日這一出到底是為何而來。只知道那掉了一地的刀兵,還有一種指向他脖頸的寒意。 李清月轉回頭看向了仆固乙突:“這封上書,是由你來寫,還是由你指定的金微都督來寫?” …… “大都護的話已說到了這個地步,仆固乙突只要沒徹底被燒壞了腦子,又怎么敢承認,他兒子是被指定的金微都督?!饼嬶w鳶聽著李清月說起先前去見仆固乙突的情況,點評道?!安贿^說起來,金微都督官職世襲的權力,確實是應該收回來了?!?/br> 若是中央的兵馬無力掌控邊陲,或者還被其他戰線牽絆住了手腳,那讓位居漠北的金微都督府保持自立,還可以說是權宜之計。 可現在受降城都已建在距離金微都督府不遠處了,總得改一改規則了。 “何止是金微都督府世襲官職的情況要改,”李清月回道,“若是條件允許的話,各個都督府內的情況都得改?!?/br> 除了金微都督府,還有安西都護府、北庭都護府內的數個都督府是這個情況。 都得改! 但這等形同“削藩”一般的舉措,以今日疆土之遼闊,不能完全不管不顧地全部統一頒布,只能一個個來。 先借著犯了錯的仆固乙突開個頭,后面的事情便好辦了。 不,準確的說,不只是金微都督府。 犯錯的還有單于都護府。 所以當李清月頷首示意將那張長卷圖幅展開在前的時候,已從金微都督府回來的婁師德、同在此地的高侃,還有龐飛鳶都能看到,原本的單于都護府范圍,已經變成了云中都督府五個字。 而云中都督府以北,包括受降城所在之地,則被改為瀚海都督府。 瀚海都督府以西為燕然都督府,一直向西向著阿史那卓云任職的北庭都護府延伸而去。 瀚海都督府以東為金微都督府,一直向東,便是安東都護府的地方。 云中都督府、瀚海都督府、燕然都督府、金微都督府合稱為新的單于都護府。 這是一張新的邊境劃分輿圖。 高侃此前就覺,安定公主和他討論的話題,已經完全超過了一個邊防將領該當參與到的范圍,直到看見這一張本該先在中央討論的地圖出現在了此地,他才確定,這等越權之舉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婁師德的表情也有一瞬的微妙。 之前他和狄仁杰在天后麾下聽到安定公主痛斥太子的話,那時的李清月就有點太不拿他們當外人,現在……好像也沒有。 可同在此地的龐飛鳶和姚元崇卻完全沒覺得這其中有任何的不對。 以至于婁師德和高侃彼此對視一眼后,最終還是將自己本想提起來的腳又給重新落了回來,安分地坐在了原地。 邊防大事眼看是不能由天皇陛下來親自拿主意了,只能由安定公主來主持,以防再出現一次大軍被圍困的情況,那這關于都督府、都護府的設立,在從邊境撤軍之前先有一番預備的草案,好像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至于邊防沿線,尤其是從西南開始,一路順延到西北,再到東北之地,已經徹底聯系成片,掌控在安定公主手中,完全將中原腹地包裹在當中這件事情…… 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既是鎮國安定公主,便既有鎮國的分量,又有安定天下的職務……吧? 只是婁師德到底要比高侃像是個文官,在按捺下自己這上了賊船的心思后,又忍不住重新往那張地圖上多看了一眼,只覺呈現在面前的圖景里,還有一種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