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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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我還以為你當年曾經代替阿耶,從許州開始檢閱河南道府兵,算起來距離今日也有十年了,應該對于府兵知之甚多才對?!崩钋逶麓驍嗔死詈氲脑?,拋出了一句他完全沒有想到的說辭。 并沒有給他以開口的機會,李清月的下一句已接踵而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年行將渡海參與遼東戰事的府兵中,之所以厭戰情緒高昂,正是因為朝廷不曾給夠此前參戰府兵的補償與封賞?!?/br> “那么我以為你就應該知道,在戰事結束之后,絕不能妄立名目,讓府兵滯留在外,導致他們不能及時將封爵升遷之功領取到手!” 她目光冷然地盯著李弘那張本就已臉色不妙的臉,自戰場搏殺而出的氣場毫無一點保留地覆壓而來,“我可以將人留在藏原之上,因為他們都知道,開疆拓土之功必會隨著新都護府的成立被仔細清算,我也讓人確認過他們暫時可以不必歸家,但你——” “你又憑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以所謂的節省關中口糧之名,讓他們暫時不能歸家!” 她說話間聲色愈厲:“皇兄不會不知道,府兵制的運作本就有其天然的弊病,現在周邊戰事漸緩,已有做出轉變的契機,卻絕不能以這等苛待之法拉開序幕!” 李弘呼吸一滯,只覺在李清月銳利異常的眸光中分明還有另外一出質問。 他李弘連當年在校閱府兵之時的所見所聞都能忘個干凈,憑什么越俎代庖,插手到她所督辦的事宜之中。 這樣的一副咄咄逼人姿態,讓李弘只說出了一個“我”字,便將其他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當如何繼續說下去。 李清月卻仿佛全然沒將他此刻復雜的神色看在眼中,又忽然收起了面上的怒氣,重新變成了兄友妹恭的樣子,一把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金杯放回盤中,發出了一記“嗒”的聲響,也將他那些未盡之言,徹底塞了回去。 楊思正打了個哆嗦。 他忽然覺得安定公主好生可怕。 只因在擱回金杯入盤的同時,在這張與天后很是相像的面容上,先前的肅殺之氣一掃而空,只剩下了一抹“友善”的笑容,就好像先前的厲聲質問都不過是他們的錯覺而已。 連她的語氣也倏爾和緩了下來,以凱旋的meimei對迎接的兄長閑話家常的口吻問道:“皇兄,你在怕什么呢?” 李弘面沉如水地看著安定問完了這句話,便像是完全找回了場子一般朗聲一笑,再不停留地折返回到了先前的馬背之上,宛然一派已經完成迎接禮數的模樣。 身旁的禮官根本阻攔不住安定公主在此時重新下達軍隊往長安方向推進的指令,也根本來不及去說,在原本的既定流程里,其實還有一項太子向士卒施恩的活動。 可李弘又怎能拉下臉面去meimei的馬前,請求她按照規則來辦事。 是他先沒遵守規則。 所以這話說到了御前也是他不占理。 恐怕就連皇位之上的阿耶也會問出一個同樣的問題—— 他在怕什么呢? 他怕……怕安定的聲威已再不是一個上柱國大將軍能夠滿足的,也會如同阿娘突破了規則限制以天后臨朝稱制一般,走向另外一個他絕不愿看到的巔峰。 當他目送著那浩蕩軍隊在他面前經過,將戰爭的氣息甩到他臉上的那一刻,這份懼怕終于從此前模糊的征兆變成了實體。 他也怕阿耶阿娘對他的失望一次次累積,會成為反襯出安定何其可靠的對照。他的身體虛弱,原本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像是安定一般征討四方,但好像在這場席卷數十州的天災之中,他連賑災的功勞都不如出征半年的安定。 當這返京的兵馬如同七年前一般迎來天皇天后出城降階相迎的時候,李弘看得到他們連帶著同行的百官因為吐蕃戰事大勝而露出的開懷笑容。 ——那是自總章天災大作之后,便很少在他們臉上看到的神情。 他也終于在自己作為太子、卻好像不在畫面中的處境里,看到了他真正懼怕的東西。 他怕,他的兄弟不會奪走他的地位,繼續做著閑散王爺,他的姐妹卻會跳出臣子身份的桎梏,給他以致命一擊! …… 但他大概不知道,李清月何止是在這出凱旋里給了他以一記還擊,以報他讓人來“商榷軍務”的恩怨,也根本沒打算給他以一點反應機會地做出了下一件事。 暫時將士卒安頓在城外的安定公主來不及解下甲胄,便已匆匆穿過了蓬萊宮,抵達了天后所在的含涼殿。 武媚娘奇怪地看到,這個在今日班師中幾乎將軍中聲威張揚到極致的女兒,并沒有像是此前的數次得勝還朝一般,急匆匆地撲到母親的面前,玩起耍賴賣乖的戲碼,而是挎著頭盔站在了殿中,并沒有再往前走出一步。 殿中的燭火將她筆挺的身姿映照得拉長到了后方的門框之上,也讓這等靜默中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肅穆。 “你這是怎么了?” 李清月定定地望進了母親沉靜的目光之中,在沉默了須臾后終于開了口:“阿娘,如果我說,我不喜歡太子,或者說,我很不喜歡皇兄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您會怎么想?” 第225章 這是一句誰也沒想到會被安定在此刻說出來的話。 也包括, 自以為對女兒已很是了解的武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