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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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又擔心沖撞陛下,故而委托我等從府兵中選出一批精銳,負責教授他們進退規矩,等到泰山封禪結束后再各自歸家。就算在此期間,他們也不會取代百騎飛騎的地位,那就必定在其外側,影響不到陛下的安危?!?/br> “賈長史啊,”李清月頓了頓,語帶調侃地說道,“這等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情,既不涉及官職委任,反而能讓沿途百姓稱頌陛下仁德,他有什么好拿我問責的?!?/br> “至于這些儀表堂堂的當地富戶子弟有沒有機會在陛下面前出頭,自此成為我天子近衛,大唐將領,甚至告我一狀?” 李清月扯了扯嘴角:“你放心好了,我阿耶因為頭風的緣故眼神不好,看不見他們的?!?/br> 第201章 李治的病情不會對外披露, 尤其是因風疾引發的視覺壓迫,或許兩京的高官還略知一二,兗州的這些富戶卻不會知道。 在他們看來, 這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只要付出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的一筆金錢,就能將自家的子弟送到天子御前露面,還是以裝備齊整、儀容出眾的方式出現在御前, 焉知不能得到陛下的青眼,自此飛黃騰達! 若讓這些人去考科舉, 那可真是有些為難他們,但若讓他們以這等方式出頭, 他們還真覺得自己能辦到。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 李清月的這話說來有些不好聽,卻是個事實。 既然他們只能站在奉宸衛的儀仗之外,圍觀天子東巡泰山的隊伍之前, 李治大概率看不見這些迫切想要表現的人。 他能看到的,不過是一片模糊晃動的身影而已。 這樣的人, 和背景板有什么區別呢? “要我說,這些人還是不懂得變通, 八百儀仗之中的一個,能被天子選中的機會何其渺茫,現在還有著這樣現實的阻礙。他們若是直接將家中女郎送到我身邊來,說不定還真能有冒頭的機會?!?/br> 賈敦實扶額:“……公主?!?/br> 她這些話,當著他的面來說, 是不是多少有點太過相信他了! 他名字是叫“敦實”不錯, 但既是置身官場, 便不可能真只是個純然敦厚老實之人,要不然, 這些兗州富戶在找上門來的時候,也不會為他的表現所蒙蔽,全然未覺這個儀仗隊伍選拔之中的蹊蹺,相繼跳下坑來。 光只今日就有三十家找上門來的,過幾日消息傳開,還不知會有多少,但就算如此,他也并未覺得這誆騙之事會令他遇到多少麻煩。 倒是安定公主這番一聽之下便覺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讓他感覺到了一陣深重的負擔。 他竟自公主的話中聽出了對陛下的不敬,或者說……是將他當做己方優勢條件的利用。 偏偏,在這張異常年輕的面容上寫滿了坦蕩之色,仿佛她方才所說,不過是出于一個合格的政客對于時局的權衡而已。所以在能夠達成目的的情況下,就算是當朝天子,也不過是她可以用來借勢的工具而已。 僅此而已。 更何況,比起對于官道侵占田地給出“合適年限”賠償的上級,安定公主所為更已是在另一個層次了。 這番思慮之下,他本還想說出的話,竟是被卡在了喉嚨口,終究沒能說出來。 “隨后若是有人找來,就勞駕賈長史千萬莫要厚此薄彼,繼續將人給接待下來了。我想……” 李清月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我想這樣一來,自洛陽往泰山沿途的百姓該當能拿到足夠的補償了?!?/br> 既是要將功績告慰蒼天,也不當在民間還有怨言。 賈敦實找回了聲音:“不錯,沿途百姓必會因此對公主心存感激?!?/br> 李清月抬手,“行了,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還得去看著點劉博士那邊的情況,既然賈長史這邊已步入正軌,我就先不多過問了?!?/br> 她說話間已重新往營帳外走了出去,翻身跳上了早已被隨從牽來的青海驄。 只是在剛要撥馬出營的時候,她又回轉了兩步,折返到了賈敦實的身邊,“對了,賈長史的煩心事既已解決,我想你應當不必夜不安寢了吧?” 賈敦實神情一怔。 李清月漫不經心地丟下了最后一番話:“希望我今日自營外回來的時候,莫要見到賈長史還在挑燈夜讀了。這泰山封禪之后,您還是要回東都擔負重任的?!?/br> 話音剛落,她所騎乘的那匹神駿寶馬便已疾馳而出,在須臾間穿過了營門,消失在了視線之內。 過了好一會兒,賈敦實才收回了神來,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但當他的佐吏再看到他的時候,卻覺他的腳步輕快,分明沒什么正在擔憂的事情。 “……這么看著我作甚?” “我就是覺得,長史今日去見了安定公主回來后,便看起來輕松了不少?!?/br> 賈敦實在案邊落座,接過了佐吏遞來的熱湯,“你就當——我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吧?!?/br> 他都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 若非身體康健,辦事得力,早就該當致仕歸鄉,哪還能在東都擔任要職,甚至參與到這為泰山封禪開路的大事之中。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在三兩年后的某一天,忽然就從夢中迎來自己的死期,自此長眠不醒。 他能做的,不過是趁著自己還算手腳利索,將自己該做的政務給完成妥當,留給后頭接手的人以一番清楚的賬目和清明的政治,讓那洛陽城中的棠棣碑名副其實罷了,又何必去管安定公主未來到底會成長成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