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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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武思元這個她應當稱為表舅的宜林縣令, 或許是因其地處偏遠的緣故,李清月了解得并不多,只隱約知道, 對方與武元慶那幾個草包確實不是一路人。 可惜彼此之間少有往來,讓這個名字對她來說都有些陌生。 但阿娘才經歷了去歲的朝集使上奏, 對于各地官員的政績應當比她清楚得多,也一定見過武思元的龍朔三年上表述職! 就如此刻, 自母親與六安縣公夫人的交談中, 李清月不難聽出一個訊息—— 阿娘不是隨便選擇的武思元成為下一任梁州刺史,而是對方的履歷確實足以讓他升遷到這個位置上。 也正因為梁州地位特殊,將其交到有親戚關系的人手中, 確實要比貿然提拔一人上來更為妥當。 只是此前,因為皇后對親族的態度曖昧, 讓對方還如同絕大部分大唐基層官員一般,苦于并無門路, 徒有政績卻無升遷的希望。 這才等到了今天。 倒是讓李清月有些欣賞的是,面對皇后遞出的邀請,對面那人的語氣依然顯得平穩端方,“敢問皇后陛下,為何是梁州?” 做母親的顯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幾斤幾兩。 自武士逸過世后, 六安縣公夫人諸葛芬與武士逸前妻所生數子關系不睦, 便帶著一兒三女單獨居處, 將其撫養長大。 武思元為官后,她居于官舍內, 由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奉養,對其為官經營之道也知之甚多。 那么她又怎么會不知道,一個十八歲明經,二十四歲策勛五品之人,能不能坐上這大唐三百多州其中一州刺史的位置。 前任梁州刺史唐璿有文武雙全之才,她的兒子又何嘗不是! 但……為什么是梁州呢? 她道:“思元的父親先后擔任益州行臺左丞與始州刺史的緣故,他自己又在此地任職十六年,所以對巴蜀黔貴一帶知之甚多,才能與華縣令合作,于牂牁之亂中盡到為官義務,也正是皇后陛下所說的第二次戰功。若要升遷,也本當還在此地,而非遠赴漢中?!?/br> 就像華文弘,因其家世不低的緣故,在這場平亂之后,便已拿下了勛州道總管的位置,雖然大有升遷提拔,也還在這一帶。 對于這個問題,武媚娘并未當即作答。 自她所在的角度看去并不難看到,面前的諸葛芬年已過六十,但大約是因心態平和的緣故,看不出多少老態,也還能自對答儀態里看出,她確有飽讀詩書,與她那表字格外相稱,自有一段“英”華奕奕。 正是這份在言談間表現出的有理有據,讓武媚娘固然已多年未見武思元,也對自己的選擇更為篤定了幾分。 有母如此,做兒子的又會差到哪里去呢? 武媚娘問:“你的意思是,臣子當為陛下盡忠,但不可做不明之人?可倘若這封官詔令不是在今日由我告知,而是直接下達于宜林官舍,屆時堂兄又該如何應對呢?” 諸葛芬搖頭對答:“不,皇后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此問并非是要求個透徹明白,若真有此想,也有悖臣子之道了?!?/br> 不是誰都有資格活得事事明白的,起碼對她們而言就沒有。 “我只是想知道,皇后陛下是否別有重托,才有這出調派。若不明就里、貿然上任,唯恐有負于陛下期待,也令外人對于您抬舉親族之舉有所非議。既是私下會見,便想請您不吝指示一條大略的明路?!?/br> 武媚娘沉吟須臾,答道:“梁州百姓需要堂兄這樣的一個官員,我也需要一個堂兄坐鎮梁州,這個答案足夠嗎?” 梁州百姓需要這個處事有方的官員,所以升遷走的還是正常流程,只在落腳地上做出了些許干涉。 她需要一個“堂兄”在此地的強調,又足以令人聽出,梁州地界上確實有些特殊,需要自己人前往坐鎮。 若是武思元愿意在仕途上站穩立場,那么等到他抵達梁州的時候,便應當能明白這其中深意了。 這,就是皇后給出的答復。 也正如諸葛夫人自己都很清楚的那樣,她不需要凡事都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不是為臣之道,她只需要知道,這位如今達成了二圣臨朝的皇后,終于愿意對著武家的可用之人伸出正向援手了。 這個梁州調任乃是重用武氏自己人的前兆。 而武思元在自踏足政壇到如今二十二年間的表現,也被她看在了眼里。 在諸葛芬起身叩謝后,武媚娘又多說了一句:“我聽聞你因長期隨同長子居于川蜀的緣故,將女兒嫁給了臨近各州的官員,便如綿州的宗主簿娶的便是你的小女兒,所生的兒子也有十歲上下了,不如也帶到長安來就讀吧?!?/br> 比起給她添麻煩又被送出去的賀蘭敏之,這幾個在諸葛芬母女教養之下長大的孩子說不定還能效仿武思元的表現,有自小繼續栽培的可能。 她如今權柄日盛,也就越需要從旁維系協助之人。 縱覽前朝,李唐皇室宗親何其鼎盛,在朝堂之內擔任要職者不計其數,也便讓她這個皇后縱有臨朝之權,依舊難免受到諸多節制。 或許,這個將武思元提拔到梁州刺史位置上的舉動,也正是她做出的一步重要試探! 在令人將六安縣公夫人自殿中送出的時候,她以手托額,似是在掩飾今日的連軸轉的疲憊,卻也趁勢掩蓋住了自己眼中流轉過的一縷深思與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