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身后即是懸崖, 懸崖下是冰冷刺骨的淮水,已無處可退。 敵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想?要救走江淮候眾人?!翱丈?,帶人將囚車看好,絕不能讓人救走?!?/br> “是!” 騎兵馬踏山林,將整個山間?震蕩的極響,對?方早有準備,以二人伏地拉繩拌馬。又以彎刀割馬腿,減弱騎兵的力量。 南仲挑起與之交手?的一人,劍眉橫皺,心中一陣不安,這些人是江淮君主養的死士... 熟悉的身手?,讓南仲不禁再?次握緊了手?中長.槍。 背后的血濺到南仲的紅色披袍上?,南仲回頭,是帝乙拔劍斬敵濺下的。 帝乙朝他點頭,君臣背對?而站,“王,一會兒我引開眾人,虞起馬上?要來了?!彼阒鴷r間?,虞起的先行?部隊應該快到了。 “好,你多?加小心!” 山間?的響動越來越小,直至靜下來,虞起在兩個時辰后才趕到,只不過見到的是一片狼藉。 負傷的馬兒強撐著流血的腿試圖站起來,但都未果。 “王!”在一片尸體中找到了一具最顯眼的尸體,尸體旁跪著眾人。 虞起下馬快步跑去,滿身血跡的帝乙已經昏迷不醒,“快,叫軍醫,軍醫!” 最終,在商軍拼死下囚車未被截走,敵人損失慘重逃走,帝乙負重傷。 “將軍!”山頭上?,少年跪在赤駒旁邊失聲痛哭。 一旁還有松動的紅土頻頻往下滑落入寒冷的淮水。赤駒低頭吃草,南仲的親衛在岸邊痛哭。 帝乙強撐著身子,一把握緊了虞起的手?,“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他?!?/br> 虞起咬牙,此次出?征都由南仲提攜他,對?于這個年紀小于他的主帥亦是欽佩,“是,就算挖干淮水的水,臣也一定要將南師長找回?!?/br> 敵方不僅有劍客,還有弓箭手?。 帝乙能征善戰,但比起南仲來,終究還是過于普通,從?赤駒背上?躍起,羽箭劃破了臉,一支正射向帝乙的箭被南仲擋下,箭正對?左胸,刺穿了衣甲。 與射子淑那一箭,像極了。 與以前和人置氣的心痛不一樣,這次他是真的感覺到了心臟上?的痛楚,由中心向四周傳遞麻木,南仲握緊槍的手?失了力,長.槍滑落于地。 這一幕,就發生在帝乙眼前,南仲被羽箭的沖擊帶飛出?去,落下了山崖。 身體沒了力氣下落的時候,南仲的眼前一片模糊,像什么都看不清,像要死了一般。 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劫難嗎? 恍惚間?,他看見了兩個身影,兩個熟悉的身影,漸漸的身影變成了一個,但是他看不清是誰,伸手?… ——咚—— 淮水洶涌,深不可測。且是寒冬,冰冷刺骨。 次日天明,帝乙從?賬內驚醒,唇色呈粉,是氣血不足所致。許是起身動作?太猛烈,胸口幾處傷又裂開滲血。 “南卿呢,南卿!” 帳外聞聲的將領趕將過來,俯首跪下,“虞將軍還在尋,臣等,無能,南師長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此時正是寒冬,就算南仲異于常人,就算他不負傷落水,面對?那湍急寒冷的淮水也是九死一生,況且還是身負重傷。 帝乙猙獰著臉,不顧傷口惡化,“江淮叛黨呢?” “依舊關押著!” “全砍了!”帝乙怒道。 “王,不可!”趙吉是從?后方趕來的,見主子受此重傷,又見他幾乎失去理智,直言勸阻?!笆捠线@一列子,有一就有二,江淮易取,但人心難收,若是此時將江淮一干人斬殺,日后恐有南方不服。這不是殺的人,是江淮的民心!” 趙吉到底是服侍了兩朝君王的人,在眾人慌亂下也不失沉穩,“王若施恩德感化,江淮百姓必定心服歸順?!?/br> 子羨拳握被褥,“給?我,把他們扔到水里,再?拉出?來別讓他們死了!” 不能殺,也要讓其嘗嘗淮水刺骨的滋味。 冬末,子受在昆吾接得王師大軍,虞起帶人在淮水一帶搜尋一月未果,王命其回。 八匹馬拉的巨大車駕停在昆吾往北的路上?。兩翼騎兵在側,車兵隨后,步兵最后。 “兒臣接駕來遲,望父王責罰!” 車內沒有聲響,子受覺得奇怪,不多?久后車簾卷起出?來的是趙吉。 趙吉下車走到子受身前俯下身低估了一陣,只見子受先生瞪著眼睛似是很驚慌,隨之就起身提步上?了車。 “父親...”車內的人躺著,很是虛弱。子受微顫著唇舌,“兒來遲了?!?/br> 被褥里慢移出?的手?握了子受的手?,緩緩道:“不要告訴臣民,寡人重傷之事?!?/br> “孩兒知道了?!?/br> 又經幾月,王城已經是盛春,這次行?軍歸來的速度要慢很多?。 花香充斥著城邑,帶著滿城的歡慶,城南街道兩旁擠滿了人,在等待著凱旋歸來的耀士。 最受歡迎的莫過于在最前方的君主,以及身后的將領。 歡樂中,帶著幾絲傷感,戰爭的勝利是用血換來的,有的耀士全身而歸,有的歸來的只有一方遺物與撫金。 看得見的是勝利后的歡喜,看不見的是背后的艱辛埋藏于心。 戰事平,赤駒歸來,鞍上?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