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儀一身臟兮兮,像是多日沒洗澡,頭發也十分凌亂,身后幾個女奴聲聲淚下招呼著。 吳嬋由心而發笑了一聲,在心中恥笑道:“平日里你管事,尖酸刻薄,我院里多要一分碳火都不肯,壓得我們母子二人夾縫求生,如今好了,你那短命鬼丈夫死了吧!” 南儀身后女奴拿著白色孝衣,看樣子是替她準備的,但是沒能給穿上。 “玉兒,去把那白衣拿來?!?/br> 名叫玉兒的是吳嬋身邊的女奴,原先不在她院里,吳嬋看她機靈懂事就招了過來。 玉兒過去交涉了一番,女奴看了看趾高氣昂的吳嬋,本不愿意的,可是又看了看夫人的瘋癲模樣還是給了。 “孝衣是族中嫡系乃正室才有資格穿的!”女奴看著吳嬋拿過去就想往自己身上套,這本是長夫人所穿。 “下賤胚子!”吳嬋過去,還沒等女奴后退就給了一巴掌。打完時還瞟了一眼南儀,但是南儀絲毫沒有反應。 南儀管家待人寬厚,更不會隨便惡語相加,更何況是出手打人。 女奴當下就哭了。 “你們院里這群不識好歹的,如今還以為這吳家還和從前一樣呢,我告訴你們,天變了?!眳菋瘸豪锎舐暫宓?。 玉兒也很識相的過去幫她穿衣,“咱們做下人的,就該懂禮數,該曉得誰才是主子,眼光吶,要放長遠?!?/br> “嬋…娘…哦不,夫人,南將軍來了!” 剛高興呢,聽到南這個字,吳嬋的臉立馬冷下來了。 但還是隨著眾人迎了出去。 “大將軍…您可總算來了,世基他是遭人陷害,可要為他做主??!”吳嬋剛一出來就換了臉色,這眼淚一滴滴往外流真叫人心疼。 南仲剛進靈堂,腳跟都沒站穩,這女子就過來哭訴,第一眼南仲不認得這是誰。 又看了看這一身白孝衣,不是jiejie,吳修不在王都,那這是誰。 看著南仲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吳嬋尬的收了哭聲。 “我是吳府二公子的生母?!?/br> 南仲這才明白過來,吳家二公子不成才是個癡呆之人不受重視,很少有人知道。 南仲聽過但沒見過。不過還是出于尊敬行了禮。 這一小小彎腰下又讓這妾室暗自竊喜,連這南將軍都承認了。 “姐夫的仇,仲定會報?!蹦现購拇箝T進來,遮遮掩掩。 又穿了幾條小道才到這個小靈堂,一切都極其簡單,死者為大,蒙冤而死,死后都不能善葬?!敖袢账呷?,來日定將他還千倍?!?/br> 吳嬋可不管這外面的官爭斗,她只要在這吳府,安安靜靜當個女主人,兒子順利繼承家主,再不用寄人籬下就足已。 “我jiejie呢!” 南仲過來最要緊的還是看他jiejie,逝者已逝,他也明白。 “院里?!?/br> 南仲點頭,也沒有要讓帶路,領著南秋就尋jiejie去了。 院子不小,以前它總是整整齊齊的,一邊種著竹,另外一邊是大大小小的盆栽,常有人修剪。 而如今,實在難堪。 “jiejie!”南仲小跑過去一把抓住了南儀,“這樹如何能吃!” “疼…疼…”南儀用著一種害怕的眼神,慫著肩膀小聲憨道。 “啊…”擔心過于,南仲用大了力,忙的松開,將南儀扶至一邊坐下。 “打點熱水來?!?/br> 南秋是不熟這兒的,南仲喊的自然是女奴。 可是女奴遲遲不肯動身,“如今管事的成了西院的那女人,別說是熱水,咱們院里連吃食都沒有?!?/br> 南仲大驚!諾大一個吳家,jiejie又是吳家長子夫人,即使吳世基不在了,那些個下人也不敢如此待一個長夫人吧。 “為何如此?” “將軍!”女奴重重跪下?!澳染任覀儼?!如今長夫人管不了事,家主默許了西院女人管事…” “西院如何?” “西院那女子原先是個女奴,后來生了二公子,仗著二公子驕橫了起來,自長夫人嫁過來后壓了她的囂張氣焰,長夫人有將軍您這個弟弟,她才不敢作威。如今只怕是要…”女奴大哭了起來。 南仲最見不得女子哭。 “你別哭,別哭,我們將軍最害怕女子哭了?!蹦锨锇矒嶂?。 似乎沒有作用,反而哭的更兇了。 南仲回過頭看著瘋瘋癲癲的jiejie,怨和氣全積壓在拳頭上,狠狠的砸向了石桌。 “jiejie,你隨南仲回將軍府!”說罷南仲就要拉南儀離開。 似乎南儀不肯,“我不要…不要…這是我家,你們都是壞人,壞人…” 非但沒有拉動,反而被南儀手腳并用的撒潑給傷到了。 “夫人,您就跟將軍走吧,西院的人不會放過咱們的?!?/br> “我不要,你們走,都走…” 南儀似乎被激怒,拿起旁邊修剪的刀對著幾人就開始比劃。 “好!”南仲冷靜下,雙手攤開,“我走…我走,你放下刀,我走?!蹦现俸笸浦锨锖笸?。 他怕jiejie一個不小心誤傷了自己。 南仲氣沖沖的沖到西院,西院跪了一地的奴仆。 有的背后留著血,有鞭子抽打的痕跡。 “南…南將軍!”這可把吳嬋驚了,這西院在吳府偏僻處,平?;緵]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