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br>
    柳云澤笑笑，景宏，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幫你達成，而且我清楚程仙師為你而死，你內心太過愧疚虧欠，一直放不下，也無心再理會他事。

    唯有還清了這筆債，你才能想一想自己，想一想我。

    ……

    青云山，妖神方方為自己的道侶輸送完靈息，有些虛弱地坐在一旁調息。

    “其實你不必如此，只要修養，慢慢的就能恢復?！?/br>
    妖神眸中無盡寵溺，柔聲：“我想看你早日好起來?！?/br>
    “妖神與道侶的情意可真是讓人歆羨?！鄙瞎倬昂觌S聲而至，“許久不見了，前輩！”

    妖神眸色微沉，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道侶：“前輩二字著實不敢當，不知魔神駕臨所為何事？”

    上官景宏行到一旁的椅子上，慵懶坐下，單手撐著額頭：“說起來，本尊也算是你捧在手心里——這位的救命恩人，如此故意躲著本尊可真讓本尊傷心啊?！?/br>
    妖神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魔神誤會了，您若有事，只需知會我一聲，我定會親自前往魔界?！?/br>
    “是么？”上官景宏狐疑地問了一句。

    “是?！?/br>
    上官景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看來是我誤會了?！?/br>
    妖神默默松了一口氣，但依舊警惕地看著上官景宏。

    上官景宏起身，行向妖神，每往前走一步，妖神便護著道侶往后退一步。

    直至上官景宏行到妖神道侶療養之地才停身：“當年，為救你的道侶，本尊無端惹上天道因果，這份恩情你可還認？”

    妖神點頭：“自然認?！?/br>
    “如今本尊想要你這雙眼眸作為回報，你可愿意？”

    妖神沉默，上官景宏看向妖神的道侶：“還是說你更想讓本尊殺了他，了了這天道業果？”

    妖神忙道：“一雙眼睛而已，不知魔神何時要？”

    上官景宏淡淡回了句：“現在，我要完好無損的?！?/br>
    妖神了然，指尖輕動，一雙眼眸已經取下，恭謹奉上，上官景宏接過：“從今以后，過往恩怨盡數消解?！?/br>
    說完閃身離開。

    ……

    魔界，不過一日，藍風已備好柳云澤所需一切：“柳醫仙，您看可還需要什么？”

    柳云澤仔細清點了兩遍：“有勞，已經齊了?！?/br>
    話音剛落，上官景宏行入，將妖神之眼給了柳云澤，柳云澤接過仔細檢查后點頭：“可以，但需要先去去上面的濁氣，大概一日左右，去過濁氣后需即刻開始術法，不知咱們何時去尋程仙師？”

    上官景宏垂眸：“這雙眼睛是換給我的，越快越好?！?/br>
    “換給你？”，柳云澤疑惑開口。

    下一刻便有了答案，只見上官景宏竟毫不猶豫地自剜雙目。

    柳云澤震驚地看著上官景宏，默默攥緊了拳，只是愧疚當真能做到這種地步么？還是說景宏對程洛楓起了別的心思。

    上官景宏解釋：“師尊他如今身體太過虛弱，恐怕難以承受妖神之眼所帶來的痛苦?！?/br>
    柳云澤輕輕嗯了一聲，身體再虛弱能如何，妖神之眼只不過會讓受主有些許不適，且這癥狀過一段時間便可盡數消除，上官景宏如此做無非是不想程洛楓承受苦楚罷了。

    可為了這么點小事就自剜雙目真的值得么？

    柳云澤覺得胸口悶得厲害，或許上官景宏還沒有意識到，他對程洛楓的感情已經遠遠超越了師徒之情。

    即便是前世，他對自己都未達到這種地步。

    上官景宏又道：“有勞你了?！?/br>
    柳云澤勉力擠出一個笑容，溫聲：“好，我這便準備，最遲明晚便可進行?！?/br>
    柳云澤走后，上官景宏摸索著想要尋椅子坐下，縱然是自己無比熟悉的地方，可一不小心還是磕到了桌角。

    想著程洛楓這三年便是這么過來的，心便仿若被人緊緊攥住，疼到窒息。

    終于，上官景宏坐到了椅子上，抬起手在眼前，原來雙目失明是這般感受，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連一絲光都感受不到。

    師尊，這三年你到底是怎么過來的，你那么驕傲的人又是讓自己如何接受這個結果的？

    越想，上官景宏越是心疼憐惜。

    ……

    其實，關于這一點，上官景宏倒是想的有些多，程洛楓驕傲不假，但他自身又有一種隨遇而安的氣質。

    當日程洛楓本是抱著必死之心相助上官景宏，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意外之喜，加上身邊還有一個難兄難弟——小松鼠陪著，倒也覺得日子過得很安逸，否則早就回去喊人了。

    ……

    第二日晚間，柳云澤為上官景宏換眼，術法進行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徹底完成，整個過程無疑異常痛苦，最疼之時，便是上官景宏都忍不住喊出了聲。

    事后，上官景宏回想著整個換眼的過程，看向柳云澤擔憂地問道：“換做人眼后當真不會疼么？”

    柳云澤長袖中默默攥緊了拳，溫聲答道：“放心，不會?！?/br>
    上官景宏又確定了兩遍，才稍稍安心，可還是擔憂地問道：“換眼之時能否用一些止痛的靈藥？”

    就這么見不得他受苦么？！柳云澤拳攥得更緊，溫聲：“景宏，真的不會疼，若是用上止痛的靈藥，會有一定的幾率導致術法失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