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將他“請”入東宮后,雖然沒有還沒有對他做些什么,但他夜夜噩夢驚魂,在東宮的日子里從來沒睡過一個安生覺。 夢中他被太子囚困在東宮之內,日日折辱,只因為他那張臉,那張和太子早死的白月光相似的臉。 他的父親程緒不過是朝廷中的一個小小官吏,就算知道了自己兒子被囚東宮也無能為力。他哀求、痛哭、下跪,太子看他就像是走路時不小心沾上的一粒塵埃,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太子身邊的爪牙就已經把一切都料理好了。 程知煜不愿折服,太子自然有的是辦法拿捏他的軟肋。比如,他深陷牢獄,朝不保夕的親人。 夢里五年東宮,行尸走rou,生不如死。 最后,程知煜從東宮里講閑話的宮女口中得知,太子騙了他,他的父母在牢獄中被人毒殺而亡。 他麻木地回到房中,第一次在東宮中大哭大笑,深感世事荒謬。旁人卻只認為他終于是瘋了。 那天,他打碎了屋內的花瓶,將鋒利的碎片藏在自己的枕頭底下。 鴛鴦帳里人影晃動,沉重的喘息在靜夜里格外明顯。不知過了多久,太子終于結束了這場漫長而又磨人的情事,閉著眼睛來向程知煜索吻的時候,程知煜毫不猶豫地將鋒利的碎片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喉嚨,然后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太子嘴里發出“嗬嗬”聲,嘲哳又難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仿佛第一天認識程知煜一樣。 鮮血噴濺到了程知煜的脖頸與半邊臉上,程知煜面帶微笑看著太子徒勞地捂住喉嚨漸漸失去生機?;璋档臒艄庀滤袷菑氖藢訜挭z爬上來索命的惡鬼,不死不休。 太子太放心他了,似乎斷定了他不會反抗,所以也從來不對他設防。在東宮他來去自如,因為太子知道他沒有跑出去的能力。 程知煜赤著腳走下床,白皙的腳也染上太子流出的骯臟的黏膩的血。 天橫貴胄,權勢滔天,居然死于床事,多可笑。 程知煜坐在桌邊,空坐了半夜,然后起身用燭火引燃床簾,他給自己倒了杯冷了的茶水慢慢欣賞蔓延開來的火勢。 濃煙進入肺里引得程知煜嗆咳不止,意識已經漸趨模糊,程知煜聽見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人在大聲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人們你來我往,忙著救火。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了。 靈魂看著□□死亡,似乎有人在他的耳邊帶著哭腔絮絮叨叨:“別睡,程知煜,我求你了,你別睡?!?/br> 而他毫無反應,軟綿綿地躺在別人的懷中,就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 “程知煜,醒醒程知煜?!庇腥溯p輕晃了晃程知煜,還掐了掐他的臉。 程知煜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臉,整個人和床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偏偏那人和他作對,伸手把他的被子拉下去,還胡亂地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起來吃早飯了?!?/br> 程知煜一下子就辨認出這低沉有力的聲音是昨晚的黑衣人。 這次那人倒是沒有蒙著面,換成了程知煜驚訝地看著他,頂著一頭凌亂的呆毛從床上坐起身,一雙杏眼微微瞪大,口中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梁……梁將軍?!?/br> 所幸,程知煜人長得漂亮,這份凌亂不僅不顯得邋遢,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些別樣的美感。 “嗯,是我,起來吃飯吧?!绷夯溉匀唤壷唏R尾,身披一件黑色帶暗紋的黑色大氅。他見程知煜已經清醒,方走出房間帶上房門把時間留給程知煜收拾自身。 梁桓為什么會在這里?明明在自己的夢里梁桓一直呆在邊關,從未回過京城。 他手握重兵,皇帝最是忌憚他,如今回京,京城怕是會變天了。 程知煜的眼眸暗了暗,或許,可以用梁桓擺脫太子。 程知煜走出房內的瞬間就被撲面而來的冷空氣激得打了個寒顫,昨夜里又下了好大的一場雪,現在雪花都還在飄飄揚揚地灑落著。 等在屋外的梁桓走到程知煜的面前,看著程知煜單薄的身子皺了皺眉,“怎么不多穿點?” “已經穿得很多了?!背讨弦娏夯覆恍?,伸手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腕去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給梁桓看自己已經穿了好幾件衣裳。 梁桓見此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也太瘦了,穿這么多衣裳也沒見人胖一點,竟和尋常人家穿夏服差不多。 他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程知煜的身上,“穿著,天氣冷別生病了?!?/br> 程知煜有些無措地抓住大氅,“將軍……” 梁桓理了理程知煜的衣領,“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叫我梁桓便是?!?/br> 程知煜低著頭沒有答話。 他有些看不懂梁桓是什么意思了,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那時,他狀元及第,初入官場,各類宴會宴請紛沓而來。他與梁桓不過宴會上一面之緣,點頭之交。 庭院里白雪壓枝,望過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飯后,程知煜看著梁桓一臉思慮的樣子,時不時看向他,于是主動開口道:“將軍可是有什么事要對我說嗎?” 梁桓脫口而出:“知煜,我們成婚吧?!?/br> 第13章 被拉入泥潭的新科狀元(二) “啊?!背讨蠌埩藦堊觳恢雷约捍丝淘撜f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