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塵神情有點疲憊，轉身對賀霖說：

    “先回去吧?！?/br>
    對于賀霖精神系異能不生效，所以在他看來仍然是溫塵本來的模樣，本來……

    “你本來就擁有意識嗎？”賀霖問。

    溫塵本來想點頭，最后還是說：

    “沒有?！?/br>
    “什么時候……”

    如果溫塵是他的異能，從前卻從未聽到、見到過至少一次？

    “你感受到我的存在的那一刻?！?/br>
    話音一落，賀霖想起來他們“初見”的場景。

    賀霖頓時沉默了下來。

    溫塵走進了營帳，隨便坐下。

    他叫來了衛兵，詢問唐鴻卓的去處。據瞭望塔的哨兵說，看到唐鴻卓跌跌撞撞跑出來，好像還跟一條黑蛇打起來。

    溫塵聽得忍不住笑了，“這是怎么回事？”

    賀霖眸光微凝，說：

    “他的異能受到限制，黑蛇不認主會產生攻擊行為?！?/br>
    “……”

    溫塵笑著笑著，心想唐鴻卓這一路恐怕有苦頭吃了。

    “只是，他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把消息帶給其他人?！?/br>
    “沒關系?！辟R霖把手心里的小球，放在他手上，說：

    “我從基地離開之后，再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系，如果唐鴻卓把消息帶出去，這倒是一件好事?！?/br>
    “你要跟中心基地聯絡嗎？”溫塵問道。

    如果賀霖現在想走，他也無法留在這里，只是將來獸潮危機來臨，十三區恐怕無法抵擋。

    “現在還不是時候?！?/br>
    溫塵心中了然，回到中心基地又會和唐鴻卓對上。

    賀霖忽然皺起眉，語氣略有茫然地說：

    “我要怎么做，才能徹底融合異能？”

    他現在的異能還不夠強，而且不穩定。

    溫塵沒有立即回答。

    這樣迫切的心情，溫塵非常理解，只是并不是他想就能做到。

    “不對?！彼m正了賀霖，看著對方的眼睛，說：

    “你要和‘我’融合……需要你內心真正接受我?！?/br>
    賀霖神情微怔，覺得喉嚨發干。

    “我愿意接受你?！?/br>
    “……”溫塵攤了攤手，過了一會兒，說：

    “我們的力量并沒有增加?！?/br>
    系統的融合進度也沒有提示，說明“接受”這種事根本不在口頭上，即使賀霖對他說再多也無用。

    一個人的異能產生自主意識，還會被毫不保留、無條件地接受嗎？

    這樣抽象的標準，只能靠自己參悟。

    “……”

    賀霖不由得沉默了。

    “那次是怎么做到的？”溫塵擰著眉，手里轉著小球，準備跟賀霖復盤一下躲在帳篷里的情況。

    “我們做了什么，說了什么?！?/br>
    “再模擬一遍？”

    “……”

    溫塵從頭到尾都梳理完了，只是這次完全沒有變化。

    賀霖動作卻有些僵硬，好幾次都忘了詞。

    “沒用啊?！睖貕m暗嘆了一聲。

    他站在桌前，看著面前的茶杯，良久陷入了沉思中。

    然后，他抬起眼睛看賀霖，說：

    “要不，再試試用異能？”

    賀霖思忖著點頭，心念微動，掌心就傳來了一陣炙熱。

    掌心浮現出金光的紋路，一路延伸至外面的溫塵，緊接著他受到強力吸引，身影分裂成數道絲線瞬間拉扯回去。

    營帳里，只剩下賀霖一人。

    他靜默地感受著力量回歸，卻覺得莫名空寂。

    “沒有用，你出來吧?！彼麑χ媲暗目諝?，說道。

    “……”

    “溫塵？”

    “……”

    五分鐘后，溫塵終于放棄，自己出來了。

    他心中費解，正想再尋其他辦法，卻發現賀霖格外沉默。

    賀霖對這些方案不感興趣，于是溫塵問道：

    “你有更好的辦法？”

    賀霖半闔著眼眸，答非所問說：

    “不要忽然消失?！?/br>
    目前沒辦法增加融合度，所以溫塵決定讓賀霖先溫習異能，適應一下以免手生。

    這天下午。

    溫塵帶著賀霖來到訓練場，這里曾經是他離開十三區前一天呆的地方。

    不過，現在那里有一群人，槍聲接連響起。

    五十米外，立著模擬怪物的靶子，中間移動速度會越來越快，如果打中怪物之前被近身就輸了。

    溫塵提前了解過，射擊、搏斗、戰術布陣都是訓練的一環。

    中途，他找了個借口準備走人。

    “我上去看看?！睖貕m走上了樓梯，發現賀霖也在身后跟著。

    周圍都是看過來的目光，溫塵忍著沒有開口，而是目不斜視，推開了一個房間，里面擺著各種精密的武器。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對賀霖說：

    “我們不能同時出現?！?/br>
    賀霖目光掃過一排槍支，說：

    “你距離我太遠，突然變回異能，容易被別人發現?！?/br>
    “……”溫塵擰起眉頭，“晚上的時候再來，不會有人?！?/br>
    “不如現在?！?/br>
    賀霖向他走過來，高大的影子覆在他身。

    溫塵靜靜地看著他。

    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對方半垂下眼眸，用左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