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84節
“黑虎尊者……聽著就是個威猛的……是哪方地獄的執掌者?是猛獸相關的地獄?我倒要看看祂的深淺……” 鬼神們互相打量、躍躍欲試之際,其中一頭黑皮大鬼王抽了抽血紅的鼻子,瞇起眼,露出震驚的神態:“咦,哪來的桃木味?” 它剛發出這樣的聲音,小山般的軀體就被推得一踉蹌。 纖細的身影披著錦袍,戴著冠冕,垂著旒珠,一躍而起,輕巧地踩著它的肩膀,一連跳過了數個大鬼神,到了最前方。 相比起猙獰的鬼神們,她的個子相對十分嬌小,看著竟是個人間的尋常少女模樣。 卻一點也不害怕祂們,抱胸而立,微微昂著頭,神態頗倨傲: “都到齊了啊?!?/br> 一時間,眾鬼神齊齊默然。 黑皮鬼王不錯眼地盯著她錦袍上繪的那只大虎,抽動鼻子,仿佛在嗅些什么:“你就是‘九壤幽冥地獄黑虎尊者’?” 憑空降在眾冥官頭頂。李秀麗早已預備好這些鬼神們可能不服氣而找她麻煩了,哼了一聲:“正是本尊?!卑蛋嫡{轉靈炁,隨時準備應付這些最低也有煉炁化神中階的鬼神發難。 孰料,下一刻,眾鬼神同時后退了一步。 其中不少鬼神的猙獰臉龐上,竟露出了驚恐之色,夾雜些恍然的震驚。 祂們非但沒有找她麻煩,反而皆朝她恭恭敬敬行禮:“拜見尊者?!?/br> 尤以那黑皮鬼王態度最為恭謹。 李秀麗熄了暗中運轉預發的靈炁,迷惑極了。唔,難道是娘娘與府君提前敲打過祂們了? 這樣也好,不用打架,少費點法力。 等尚在地府的鬼神們陸陸續續到齊,李秀麗手一揮,在鬼神們驚異至極的目光中,酆都正中的那座形似月亮的宮殿,大門緩緩而開。 “都進來吧?!?/br> 祂們此刻的驚異來源,李秀麗倒很清楚。 泰山府君與后土娘娘,別的,自言不能對她多說。 陰司土府的一些常識,卻在泰山府君敕封她時,隨靈炁一起灌給她了。 后土娘娘是黃泉地府的無上主宰,自不必多說。若無深厚廣袤的土地,何來土伯地府? 泰山府君則就是這座通體達地的造化神山的化身。 這座山,上古時本名羅酆山,在幽世也是鼎鼎大名的神山,與死后世界的概念密切相連。 它也是山下死者之都城喚作“酆都”的名稱來源。 羅酆山在人間時的實體對照,是中岳泰山。 幽世為羅酆,陽世為泰山。因此,泰山也是人間通往酆都的正大門。羅酆山的意志,在人間廣為傳頌的封號,就是泰山府君。 因此,酆都核心的六座宮殿,人稱“羅酆宮”,也稱“羅酆六宮”。 羅酆六宮里,放著所有凡人生死概念具象化的典籍,是陰曹重地。 即使是掌管一方地獄的土伯獄主,沒有經過請示,無詔擅闖羅酆宮,也是重罪。 但李秀麗被泰山府君敕封為“九壤幽冥地獄黑虎尊者”時,后土娘娘與府君,就將羅酆宮的出入權力也交給了她,允許她可以隨意進入羅酆宮。雖然,也不知道祂們為什么這么信任她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修士。 李秀麗隨意跳到羅酆宮的一張長案上,盤腿而坐,居高臨下,打量列隊而入的冥官們。 當這些堪稱群魔亂舞的冥官續進入羅酆宮時,祂們的形象立時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猙獰外貌飛快褪去,顯出人身人貌。 祂們的鬼神模樣,多有畸形、獸形,猙獰可怖。此時顯露人貌時,卻都瓔珞環佩,手持清凈寶物,身披云裳道袍,遍體妙光微微。望之,或端嚴威嚴,或慈眉善目,或飄逸脫俗。 原本似惡鬼,如今像仙家、如菩薩。 洞天之內,這些修士的樣貌,她看得清楚。 李秀麗頓時奇道:“你們鬼貌長得參差,人身倒是像模像樣?!?/br> 那黑皮大鬼化作了一位玉冠羽衣的仙家,聞言笑道:“這才是我等的本貌。我等或是后土娘娘的炁分化而誕,或是大派修士任職,亦或是生前也算英雄豪杰,人中龍鳳。方才您在殿外所見的模樣,是我等為了鎮壓、恐嚇、消磨地獄惡鬼所化的冥貌?!?/br> 這群冥官的人貌中,甚至還有一個略為眼熟的長相。祂紫衣朱冠,眉目肅穆,端正而頗有威儀,上前一步,朝李秀麗作揖:“尊者,多時不見,風采更勝?!?/br> 李秀麗定睛一看,居然是寧州府城隍,祂現在地府。她叫在地府的冥官都來見她,于是寧州府城隍也來了。 她頓時想起,自己在寧州時,府城隍將她認成地府主官,她信誓旦旦的否認。 而且,寧州府城隍還是這個世界少數早就知道她“九壤幽冥地獄黑虎尊者”神號的。 當初否認,結果泰山府君親口敕封,傳遍九幽。 結果被寧州城隍撞了個正著。饒是李秀麗再有理直氣壯的本事,目光也不由漂移左右,支吾兩句:“嗯……啊……額,你也多時不見了?!?/br> 寧州府城隍是個好心神,即使如此尷尬場景,祂依舊神色肅穆,并無半分調侃,只是恭謹道:“不知尊者召我等前來,有何要事?” 李秀麗眼睛一轉,笑道:“今天叫你們過來,有三件事。第一,大家見見面,以免日后相見不相識。第二,我要查對生死簿,并了解一些冥府的事。生死簿的具體詳情,冥府具體運轉,而你們都是老冥官,比我更熟悉。第三,我要找一個人?!?/br> 其他冥官紛紛問:“尊者要找何人?” 李秀麗道:“不急,等我先翻翻生死簿?!?/br> 之前在寧州,府城隍不讓她看生死簿。如今,放置著天下所有生死簿總錄的羅酆宮,也隨她進出。 “天下人的生錄死籍俱在此,敢問尊者,是要一一查探,還是有明確的查對目標?” 李秀麗道:“我先查三家人的生死簿。一,寧州,安壽縣徐家。二、寧州府城,張文福家。三、曾任寧州主簿的沈家。然后,你們既為冥官,不少人是人間的城隍,就算不管人間事,也應知道轄區內發生了什么事罷?我還要查本屆所有參與大齊科舉舞弊案的舉子所在的生死簿籍?!?/br> 此言一出,部分冥官神色如常,但還有部分冥官微微張大眼睛,隨手,隱蔽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冥官們還真知道現在大齊出的那樁科舉舞弊案。牽連甚廣,參與者遍布五湖四海。祂們應喏一聲,以寧州城隍為首,果然在羅酆宮內翻找起生死簿。 祂們常年掌管各地的生死簿,運轉陰司,維持著整個大齊的某種秩序,對生死簿的熟悉程度,確實不是李秀麗能比。 她只是提了個大致的要求,很快,以寧州城隍為首的部分冥官,就將她要求的多本生死簿翻找了出來。 寧州的徐家、張家比較簡單,寧州城隍自己心中有數。 徐主簿是明州人,明州的生死簿翻了一遍,也翻到了。 最麻煩的是那些參與科舉舞弊案的舉子,這些人天南地北,分散在大齊,李秀麗手里又無具體名單,所幸目前聚集的鬼神里,有不少各地的城隍。 祂們不參與人間凡人之間的事,但對自己轄區發生的事也所知甚詳,對自己轄區內參與此事被捕的舉子都記在心中。提供了大部分舞弊案舉子的籍貫。 這樣一通翻找下來,李秀麗面前堆了幾乎等身高的許多本生死簿。 她先翻看了寧州、明州的兩本。 生死簿是“合稱”。它其實由兩本名冊合訂而成,一本叫生人錄,一本叫死籍,是陰曹地府這個大現象下屬的運轉規則之一的具象化。 活人名在生人錄。 無論這個活人在陽世是何等身份,有無名份在俗世官府的籍冊,即使是命如草芥的乞丐、棄兒、流浪兒,只要出生在這個陽世,嬰兒初初化生第一口元炁的一霎,便自然而然,被后土所察,名登生人錄。 亡者記入死籍。 無論這個人是否親友死絕,無論他是死在鬧市,還是亡故在深山老林的絕峰隱谷,只要散去最后一口凝滯在咽喉的炁,被府君所勘,必定記入死籍。 或許他在陽世生無名死無姓,但在地府,出生離世,陰曹不容模糊。 這是后土娘娘與泰山府君在給她這具傀儡灌輸炁的時候,一道灌入的常識。 但李秀麗此時剛翻開寧州的生死簿,找到了徐家、張家所在,仔細一看,便神情一滯: 徐家、張家從祖輩到現在還活著的徐家人、張家人,其出生、死亡都記載都清清楚楚。 徐小姐、張子健,死籍無名。他們沒有像自家死去的先人那樣,記入死籍,這是自然:他們在陽世活得好好的,怎會名入死籍? 但怪就怪在……生人錄中,也沒有徐小姐、張子健的名字。 不,準確說,是似有非有。 徐小姐、張子健的名字本應顯化在生人錄的位置上,墨跡暈染,名字變得像蝌蚪,模糊一片,根本無法辨認具體名諱。 好像,隱約是張子健,又隱約,筆畫走向不太符合。 李秀麗指著生人錄上,徐小姐、張子健的名字問寧州城隍:“生死簿不容模糊。墨水涂花了名字這種低級錯誤,是你寫錯的嗎?” 寧州城隍驚異地看她一眼:“尊者在說什么?生死簿的‘墨水’,名字,都是地府運轉,采集其人之炁,自然顯化。非是我等以筆墨寫就。生人錄上,只要他們還有最后一縷意識,其人不死,名姓不銷。怎會模糊?” “這不是模糊了嗎?” 誰知寧州城隍看了一眼生死簿,搖搖頭:“這倆人的名字寫的清清楚楚徐家,徐綠娥。張家,張子健。有何模糊之處?” 李秀麗沉默片刻,沒有當場反駁,而是繼續翻開了明州的生死簿,果然,曾經與胡蟲蟲一家相處過的沈主簿家的生人錄中,唯一幸存的徐主簿,名字也是模糊一片。 她拿起其他的生死簿,越翻越快。 無一例外……這些參與了科舉舞弊案,疑似為乩教教徒的舉子的名字,分明存活在世,但在生人錄上的名字,全都暈染模糊,無法具體辨認。 等翻完最后一本,李秀麗長出一口氣,把這些模糊的生死簿扔在地上,叫現場的冥官都來辨認。 不出所料,幾乎所有冥官,都說,自己看到的是正常的名字,生人錄上并無模糊的墨痕。 李秀麗掃視一圈,但所有冥官都一樣坦然,似乎毫無貓膩。 她堅信不是自己看錯了,火氣正噌噌噌往上漲的時候,羅酆宮外,響起了一聲響亮的虎吼: “喵……嗷嗚!尊者,本官來遲了,請讓本官也看看生死簿!” 李秀麗抬頭,驟然一驚:“二虎?你怎么跑來了?!不是讓你守著徐家?” “不,不對,你是……” 羅酆宮外,一只斑斕巨虎威風凜凜而來,它的花紋與二虎一般無二,但周身皮毛雪白。白毛金額,并不憨傻,反而神性超然,端莊肅穆。 “本官,虎牢。為虎牢地獄之主?!?/br> 第255章 白毛金額的虎牢,抬起兩只前爪,朝李秀麗作揖:“真人……尊者,久違了??煞褡屛乙挥^生死簿?” 虎牢是二虎的分神。 二虎本是李秀麗抽取了幽世“虎”的概念,再與凡貓結合而成的虎傀。 它身上既有凡貓的脾性,又有虎的概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