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62節
第233章 夜游神趁天色黯淡,離卻城隍廟,前往城外荒郊。 凡人只知道圍堵明面上清河坊的“何府”。祂們卻清楚知道,何小姐此時根本不在府中。 夜游神最終在荒野找到何小姐時,看到了堪媲地獄變的恐怖之景。 清冷月光之下,到處斷肢殘骸、血漿飛濺。游蕩著僵尸、骷髏、幽靈等各色鬼物。 夜游神跨過一處因洼地低矮而匯聚而形成的血池,濃稠紅液翻滾,黏糊糊的冒著氣泡,其中還泡著大量已經腐敗變色的殘肢,紫黑腫脹。 祂跟前,一只青綠僵尸瞪著凸起的眼睛,露著齒齦,到處尋覓生靈,口中還咀嚼著一支慘白的手臂,涔涔滴血。 身側,骷髏們一個接一個地裂土爬出,成群結隊地甩著骨頭,咔咔起舞;頭頂,無數珍珠白而透明的幽魂,在月夜下漫空飛舞尖嘯,發出令人不適的凄厲笑聲。 其他種種怪物,亦不勝枚舉。 綠油油的鬼火森然、巨大的人頭在野地里滾動、脖頸伸長如繩索飛舞的女子…… 不遠處,還堆著一座京觀尸山,頭顱堆積,堆平竟如城墻高。 祂所要尋找的“何小姐”,坐在尸山之頂,指揮著鬼物們:“砰,血漿,血漿!那邊的骷髏兵,你把血漿拋起來點,往上灑,對,六十度角!” “幽魂二十一號,不許‘哈哈哈’,要‘桀桀桀’、‘嘻嘻嘻’!” “僵尸一百零一號,左邊有個躲在草叢里的凡人強盜,背后繞過去,拍肩膀,懟臉呸他口水!” “右邊的鬼火,誰許你們偷偷停下摸魚?飄起來,咬他屁股!” 黑暗中還傳來幽微凄涼的樂聲,似冥府傳出的低語:“苦啊,苦啊——” 時不時還有活人被嚇到狂叫一聲“娘呀!”“天爺,救命!”,連滾帶爬的呼喊聲。 整個寧州城郊,竟血流成河,百鬼夜行,淪為了各種鬼物的游樂園。 經行郊原的行人,無論是盜匪還是良民,身上都濺滿血跡,發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尖叫。 但除了部分明明身強力壯,卻偏偏被鬼物絆倒的匪類。大部分人,即使看起來最虛弱的凡人,都能以不便的腿腳在鬼物追擊中飛奔,更無人昏厥。 他們啊啊啊叫,頑劣的何小姐就哈哈哈笑。繡花鞋兒在尸山上一晃又一晃。 夜游神叫了一聲:“何小姐……”祂聲音不響,但一聲叫出,四野皆靜。 刷,所有鬼物都停止了動作,同時回頭看祂。 僵尸凸起的眼、幽魂無神的眸、骷髏空洞的眼窟。 “噶——”響遍城郊的凄涼音樂也出了刺耳的錯音,不知所措地停下了。 凡人們或趁機逃生,或趕緊躲藏,鳥獸狀散。 尸山上的何小姐皺眉,居高臨下看了過來: “找我干嘛?你是什么東西?” 夜游神小頰赤肩,是男子的外形。但身后隱約有十五個手臂相連的人形幻影: “卑職是寧州府城隍座下夜游神。城隍爺想請您一見?!?/br> “想見我,讓他來找我啊?!?/br> “城隍爺不便離開廟宇。打擾小姐玩樂,非常抱歉。但勞煩您通融?!币褂紊駥λ芸蜌?。 李秀麗便跳下尸山,拍拍手:“掃興?!?/br> 下一刻,尸骸堆山、血流成河、百鬼夜行的場景緩緩發生了變化。 她方才坐的那座尸山京觀,其中的成堆頭顱,變成了一個復一個的倭瓜。 青紫色的僵尸、黑紫色的殘肢,都變成了一根根大茄子。 僵尸口中叼著的慘白斷臂,與骷髏兵,一起化作削皮后的絲瓜。 幽靈變回了一件又一件的白布,跌在地上。 滿地的血漿倒是沒有變化,卻發出酸甜的氣息,有腿軟沒跑成的凡人偷偷沾了,往口中一舔,啊,是六月柿醬! 鬼火們也怯怯地顯出真身。 城郊的樹林里、石頭后、土丘上,蹲著大大小小的狐貍。有的狐貍在拉二胡,有的在彈琵琶,有的在吹笛子。還有的正賣力地捏爆六月柿,制造“血漿”中。 鬼火是它們眼睛發出的光。 狐貍們一現身,郊野中凄涼幽怨的音樂也停了。 李秀麗頭也不回,說:“都別藏了,我懶得收拾。這些東西你們帶回去吃吧。還有那些嚇癱的、絆倒的強盜小偷,你們自己送去官府?!?/br> 夜游神看了一眼陸陸續續緩過神的凡人們,贊道:“何小姐心地良善。這些東西附著過您的法力,凡人吃下,能充盈元炁,強健臟腑,促進疾病自愈。聽說昨日您在東湖游玩,還救了溺水的孩子?!?/br> 李秀麗說:“陪我玩的報酬而已。走了?!?/br> 但贈炁本來就是需要滿□□換條件的。夜游神笑了笑,不再多言,只雙手一變,變出一盞燈,向前引路:“請隨我來?!?/br> 夜游神的燈光亮起時,月光隱沒,夜色朦朧,整座城仿佛罩在黑紗中。 一切人家的燈火都仿佛離得很遠,人間模模糊糊。 唯有一條路清晰可見,路的盡頭,城隍廟,纖毫畢現。黑匾,檐楹儼然,棟宇鳥草,丹漆金碧。 府城隍廟門口坐落無名神獸,石階七條。 等她走到近前,城隍廟門便自然而開。內里幽深不可見,通向黑暗,兩邊站有沉默死寂,面目模糊的衙役。 夜游神作了個請的手勢。 李秀麗跨過臺階,往城隍廟深處走。 四周雖然黑暗,但每走一段路,就仿佛經過許多層次不同的空間,有時如墜冰窟,有時候熱氣如烤,有時銳器顫鳴…… 夜游神看見她忽然停頓不行,以為她對這些異樣的響動感到疑慮,便安慰道:“何小姐莫怕,這些是本府與上級聯通的監牢,與你本次前來毫無干系。前面很快就到正堂了?!?/br> 李秀麗沒解釋,只是四周看了一圈,抬步繼續往前。 過了一會,幽深黑暗的甬道盡頭,亮起多盞白紙燈籠,放著幽森綠光。 燈下設有一公堂,上坐一數米長大的巨人,紫衣朱冠,眉目肅穆,端坐堂上,頗有威儀。 將她領到堂上,夜游神叉手朝紫衣巨人一禮:“府君,何小姐帶到了?!北汶[入黑暗。 紫衣巨人即是寧州的府城隍。 城隍伸手一指,堂上多了一把椅子,開口,聲音渾厚若洪鐘,回蕩黑暗,如雷霆霹靂,能鎮人神魂: 【女郎,請坐?!?/br> 李秀麗卻毫不畏懼祂的威嚴,大大咧咧,絲毫不推讓地坐下了,還盯著城隍看。煉炁化神的法力凝練程度。 她現在用的是凝聚地煞觀傀師之炁的布娃娃傀儡身體,怕什么仙朝的人? 何況李秀麗以布娃娃身幻化出人形時,在現在的容貌上稍微作了些修飾,雖然與她原來的相貌類似,實則并不相同。 她這幾日之所以肆無忌憚地到處玩耍,也概因,這幾日展現出來的高超的點化之術,也只會讓這些靠炁辨人的修士,誤以為她是地煞觀的內門弟子,智械總工廠的核心員工。 果然,府城隍絲毫沒提她的身份問題,只道:“‘何小姐’,你作為修士,連日來在府城戲弄寧州民眾,掀起滿城風雨,不知所為何事?” “噢,沒什么,只是感覺奇怪。在你們寧州待了幾天,卻沒看到一個大點的臨時洞天,感覺很奇怪。想試探一下,釣一下魚??纯词遣皇遣刂裁创笱蠊??!?/br> 何小姐說得輕描淡寫。 府城隍聞言,搖搖頭:“本府并非自夸,但自從一百年前得任寧州府城隍,一向兢兢業業,除兇妖,鎖惡鬼。我的部屬也一向盡忠職守。寧州自然平和?!?/br> “小姐修為逼近化神,看這幾日,又修得高深點化之術,也應是名門子弟、一方高人。若愿長居寧州,是本城之幸。但請小姐行事,盡量克制,莫要驚嚇凡夫?!?/br> 跟仙朝打交道這么久,很久沒遇到這么講道理這么客氣的幽官了。嘖,地煞觀的身份倒是挺好用。 如果寧州之所以大妖大怪這么少,確實是因為幽官治理有方的話,也罷,她直接到別的地方去就是。 不過。李秀麗說:“城隍,你說自己兢兢業業管理治下。安壽縣離寧州城不遠,是你管的吧?” 府城隍頷首:“寧州府下轄四縣,其一正是安壽縣?!?/br> 李秀麗仗著自己現在是“地煞觀弟子”直接道:“那你就別吹自己兢兢業業,吹屬下盡忠職守了。安壽縣的大戶徐家,被鬼鳥無辜sao擾近一個月,險些全家喪命。徐家曾向本縣的土地、城隍焚香禱告,苦苦哀求,結果根本沒人去處理他家的事情。最后還是我出的手?,F在都還不知那鬼鳥的來歷?!?/br> 府城隍頓時深皺粗眉:“還有此事?小姐稍待,我這就責問安壽縣城隍?!?/br> 祂隨手拿起公案上一枚官印,敲了敲。很快,堂前冒出一縷青煙,化作一緋衣官人,恭敬而立:“下官見過府君?!?/br> “安壽城隍,我身旁的何小姐,訴你玩忽職守,任由無辜之家遭遇鬼怪襲擊近一個月。徐家求助至縣城隍廟,汝卻不理不顧??捎写耸??” 安壽縣城隍面貌是個忠厚正直之相,聞言卻道:“徐家是縣城有名的積善之家,名在籍冊。他家無辜遭遇非人之禍,告到縣衙,下官怎會不知,又怎會不受理?實在從未接到訴狀,亦未曾神靈有感?!?/br> 李秀麗嗤之以鼻:“他全家都差點死了,你就裝吧?!?/br> 安壽縣城隍卻堅持自己的說法,甚至將手一掏,掏出一冊厚厚的典籍,典籍散發金光,環繞純粹精純之極的靈炁,炁卻極冰冷。 典籍上金液自行流動,竟寫著“安壽縣—生錄死籍”一行字。 安壽城隍舉起典籍,奉與府城隍:“府君,這是本縣生死簿。前后痕跡俱在。下官絕無一絲謬言。徐家并未遭遇鬼禍?!?/br> 不待府城隍翻閱這本書,李秀麗一把奪過,興致盎然地翻了翻:“這就是從傳說中的生死簿?” 兩城隍都嚇了一跳,府城隍剛站起來,卻見李秀麗將生死簿拿在手中,卻安然無恙,竟然像翻閱一本普通的書籍那樣,翻閱起生死簿。 生死簿密密麻麻寫滿人的姓名、生辰、戶籍。以及無數不停變動的細小蝌蚪文字。 這些蝌蚪文字李秀麗不曾學過,卻一眼識得,還讀出了聲:“張甲,生安壽縣青萍鎮張家村村頭第二幢主臥,生年x月x日xx時……因妒殺人……允死者報復,死于溺……” 不待她讀完這行,府城隍手一張,生死簿化作輕煙,從她手中消失,再在祂手上出現。 府城隍面帶慍色:“敢問您是哪位地府上官化身?縱是上官降此,若無公文,亦不可擅動本府內的生錄死籍!” 什么上官,李秀麗莫名其妙,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府城隍卻翻到了徐家的那一頁。 仔細一讀,眉頓時皺得更深:“徐家……確實積德行善,活人眾多,收斂亡人遺骨。并無判決死者報復徐家的判語言。那便不應有鬼類為禍而我等無靈應的道理?!?/br> 下一刻,府城隍緩緩道: “但,徐家因行善,近日有……鬼類報恩的善果。報恩者,為他家素日代為收尸的眾流浪兒之鬼。報恩之鬼,集眾外形為鳥形?!?/br> 李秀麗頭偏過去遠遠看了一眼,確實是這樣。 她差點沒噴出來:“你們別太荒唐!知道徐家都變成什么樣了嗎!那鬼鳥還‘報恩’!殺恩人全家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