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48節
娜娜抱著瓦罐,瞇著眼,勉強從遮擋沙塵的面罩下,看到了一個外鄉少女。 五官柔和,黑發順直,年紀沒比她大幾歲,看容貌特征,似乎是東洲人。 但在這樣人人恨不能把自己頭發絲都包起來的黃風天,這外鄉少女卻穿著短袖中褲,頭臉就那樣暴露在風沙中。 麥城平日里也會有一些外國游客,打扮得更出格的西洲人也有。 但這樣的天氣,游客們也不敢出門,更不敢穿成這樣吃沙子。風沙進入鼻腔、肺部,被送去醫治的倒霉鬼多了,誰都知道厲害。 娜娜當然吃了一驚,但這樣的天氣,家里的母親又還等著她回去,她在外頭多留一刻也不愿意,更沒心思多管閑事,急急地對這外鄉少女道了聲謝,說了句“您也快回旅館吧,下午的風沙會更厲害的!”便匆匆而去。 所幸中洲的城市規模,因水源限制,都不大。 麥城也不大。這條街離家不遠。 快快地回了家,一進家門,母親接過瓦罐。娜娜脫下外衣,一抖,滿地的沙。剛抖完溜進頭巾的沙子,家里的門卻被啪啪拍響。 是鄰居?娜娜裹住口鼻去開門,卻見是方才路上遇到的外鄉少女。 外鄉人說:“我打聽個事?!?/br> “你們知道,城里哪里老鼠最多嗎?” 噗嗤,十歲的娜娜沒忍住笑了,覺得這外鄉人真是說不出的怪,冒著沙塵暴,敲了陌生人的家門,卻問哪里老鼠最多。 mama在屋里一邊煮水做飯,一邊喊:“娜娜,是誰???是鄰居大叔嗎?” 娜娜說:“老鼠,老鼠多得很。有人的地方,就有這些畜生。只不過,這樣的天氣,連老鼠都不敢到街上去?;蛟S,或許老鼠也有聚集的地方,藏起來躲避風沙呢。但我怎么會知道老鼠在哪里躲避風沙?” 外鄉人哦了一聲,忽然又問:“那你家丟過東西嗎?” 莫名其妙。怪問題。娜娜說:“誰家不丟點東西?我家當然也丟過?!?/br> “你家丟過的最貴重的東西是什么?” 娜娜有點警惕起來了,但上下打量這外鄉人,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回答了這個陌生人。她說:“是我爸爸送我的金鐲子?!?/br> 外鄉人看看這座低矮簡陋的屋子,說:“金鐲子,確實貴重?!?/br> 娜娜搖搖頭:“不,只是鍍金的。但那是我爸爸送我的?!?/br> “他在外出時,被一枚炮彈掃到,再也沒回來。那是他送我的最后一件禮物?!?/br> 外鄉人卻說:“噢,我知道了,被偷走的是你爸爸。老鼠把你爸爸偷走了?!?/br> 娜娜愣了愣,情緒立刻低落下來,低聲說:“別說怪話了,沒人偷走他,他是……再說,老鼠怎么會偷我爸爸呢?” 那外鄉人卻不聽她說話,擺擺手,轉走走了,走時還說:“等我抓到老鼠,雖不能還你一個爸爸,但可以還你點別的?!?/br> 這一刻,娜娜終于注意到,狂風沙礫撲面而來,外鄉人站在風里,卻連一根頭發也沒被吹起來。 當日,麥城來了個怪人。 怪人。外鄉人。 外鄉人挨家挨戶,幾乎敲遍了麥城的門。尤其是窮苦人家。 這外鄉的怪人,張嘴就問老鼠在哪里,聚集在哪里。張嘴就問,問大家丟了什么貴重的東西。 有人抱著戲謔的心態,有人覺得說說也無妨。 于是,有小男孩告訴她,說自己丟了mama給他縫的駱駝玩偶。mama生了病,沒錢治,也沒什么醫院,她快病死前,給他縫了個駱駝玩偶。 也有老奶奶嘆了口氣,說自己丟了兒子生前常穿的袍子。她的兒子為了補貼家用,下了礦,但是出了事故,一去不回。有人給了她一筆少少的錢,說是“賠償”。這是他還在家時,最喜歡穿的袍子了。 他們丟的東西可太多了,什么樣的東西都有。甚至有的人打開四壁空空的家門,笑呵呵地說:“我可沒有丟東西,是他們把我丟了?!彼募胰巳涝诹藘蓚€國家因不同的經文差異而互相的襲擊中。他說,他的爸爸mama兄弟姊妹,一起把他給丟下了。 人們似戲謔,又像抱怨,偶爾也如嘆息。 但他們說了很多,外鄉人卻堅持說:“一定是老鼠把這些貴重的東西偷走了。你們告訴我,老鼠都藏在哪里,我幫你們捉老鼠?!?/br> 麥城人都覺得這外鄉客荒唐,老鼠哪里偷得走這些呢? 怕不是個癲子。 有人玩笑,指道:“喏,墻根,墻角,沙洞下,都有老鼠……” 外鄉客卻又搖搖頭:“不是,不是?!?/br> 一直到天色晚了,則終于有人回答了外鄉人關于老鼠的問題。 白發蒼蒼的老者,告訴外鄉人: “我聽我的祖輩,我的祖輩聽我的祖輩,說起一個故事。據說,老鼠們平時藏在地下,角落,四處分散。但每每有重大的喜事時,它們會歡聚一堂,就在城外的一座廢棄的樓房里。那很多很多年前,沒被沙子吞沒前,是我們的舊城。曾是舊城里最輝煌,最富麗堂皇的一座建筑,現在荒廢在沙丘里,沒人用了?!?/br> “我昨晚出去打水,聽見水井邊,有兩只老鼠說,今夜有大喜事,它們要在‘老地方’地面?!?/br> “我猜老地方就是那幢樓?!?/br> 有人立刻反駁老者,說:“天吶,這都是故事里的故事。您老了,別拿一些久遠的荒唐傳說教給年輕人、外鄉人!老鼠怎么會說話?” 但外鄉人卻反而很滿意這個荒唐的故事,點點頭,向老者道了謝,求了指路。轉身就出了城。 是夜,她夜宿沙丘,登上了這座荒廢已久的古樓。 城中依然風沙大作,但郊外的沙塵暴卻慢慢停了,露出月亮。 她打個呵欠,躺在屋頂早已毀壞的最高一層樓,雙手枕在腦后,仰面看著天上的月亮。 潔白的月光流瀉而下,照得遠處大漠朦朦,沙如雪。仿佛人間與傳說的界限也模糊無幾。 真是沙漠中難得天高月清的好日子。 外鄉人慢慢合上眼,耳朵卻清晰地捕捉到無數簌簌、簌簌的聲音。 然后是歡快的喜樂聲,樂器音調雖不同于東洲,可洋溢著幸福。 還有無數細小的說話聲,吱吱吱,嘰嘰嘰,輕輕的腳步聲。 寂寞孤單的古樓一霎那熱鬧了起來。 【快快快,今天是結成婚姻的好日子,無論哪方哪城,各位親族都到了吧?】 李秀麗睜開眼,透過破損的這一層的縫隙,看到了許多老鼠,身穿華服,隨從相伴,鉆進了古樓。 第220章 夜深人靜,月如鉤,沙似雪,古樓寂寂。 偏有鬧騰的喜樂聲,遠遠傳之大漠,驚了荊棘里的方臉狐貍,嗅著味道,探頭探腦。 李秀麗透過地板的裂洞,從樓頂往下看。 幾乎是喜樂響起的那一刻,荒涼古樓就變了模樣。 鮮艷的絲綢鋪滿地面。 巴掌大的夜明珠作星斗狀,不甚愛惜地被鑲嵌在墻壁上,照得保存完好的房間內外澈明。 豁口的金杯當座椅,翡翠的盤子當餐桌,白銀餐具閃閃。 燃起千年不滅的鮫燭,點起沾衣百年仍香的異草,擺滿了東西南北的特色佳肴。 賓客如云,俱是衣著齊整的鼠類,穿梭席間,個個舉止文雅。 忽有一鼠喊道:“新郎新娘到了!” 但先進來的,卻是兩只水滑油亮的白色長毛貓,每一根貓毛都打理得精精細細,沒有半分雜色,背上套著繡紋華麗的鞍。 一只老鼠坐在它背上,揮舞鞭子:“噓,噓,停!” 貓便俯下身子,停住步伐。原來,它們還拉著輛小小的馬車。車廂涂金,極精致。 車門打開,下來兩只年輕老鼠,俱打扮得十分光鮮,綢衣艷麗,珠光寶氣。作男子妝扮的是灰鼠,作女子裝扮的是白鼠,面帶羞澀。 于是,賓客們歡呼迎接,或親吻或握手或拍肩,將這對新婚夫婦請到正中的金杯坐下。 在賓客最前頭,作主人家狀的是一對肥壯灰鼠。 一只跟人般,留著雪白胡子,戴著帽子,脖子上套個金鐲子宛如人類的項鏈,尚且莊重,拄著拐杖。另一只作中洲女子打扮,但是皮rou略皺,胖胖的,套著寶石戒指作首飾,笑得胡須、鼠吻亂顫,連聲叫著“我的兒,我的兒,多高興!” 待新郎新娘進入古樓,樂手就開始奏樂。 樂聲一起,新郎新娘率先站了起來,翩翩起舞。 其他賓客在他們之后也隨樂聲而舞。 白鼠轉著圈,花裙翻飛;棕鼠穿著尖頭鞋踢踏而跳;黑鼠吹笛打鼓。 賓客們雖不飲酒,但都在歡聲笑語中微醺。 白鼠新娘的裙擺飛旋,從大廳東側又轉到西側,折腰仰首間,卻瞥見高處嵌有一顆碩大的綠寶石。 色澤像春天的碧水,清澄明亮,令人愛不釋手。唯獨中間惜有一道黑色的豎痕。 新娘說:“噢,這是誰家采來的綠寶石?顏色真美,卻偏偏有這樣的瑕疵,要不然,它會是我最喜歡的一顆寶石?!?/br> 新郎搖搖頭,有些生氣:“今晚是這樣的好日子,誰會去弄來一顆有瑕疵的寶石?” 說話間,新娘忽然愣住,指著那顆綠寶石,大叫道:“它眨了,它、它眨了……” “什么?” 新郎、附近的賓客一起抬頭看去,果然看見,那顆高處的綠寶石,又緩緩“閃爍”了一下。 不,不是閃爍,是眨。 它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婚宴上頓時混亂起來,有尖叫的,還有鼠大喊:“衛兵,衛兵,抓捕闖入者、抓捕闖入者!” 場面一片混亂時,“綠寶石”的主人,從樓頂一躍而下,將群鼠逃竄的門路堵了個結實,陰影籠罩了整個婚宴。 “衛兵”終于到了,李秀麗甚至沒有動手,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豎瞳一瞪,幾只聞音而至的獵犬,瞬間被嚇破了膽子,夾著尾巴逃走了。 見到精心挑選的兇猛衛士匆匆而逃,眾鼠便皆知此是兇客。 灰鼠夫婦帶著新郎、新娘,瑟瑟發抖,勉力笑道:“貴、貴客到來,我、我等昏昧無知,沒有及時迎接。不知您是東洲哪國的高貴客人?可愿進門略品些點心?” 龍女抱胸而立,豎瞳環顧一圈婚廳,目光在古樓中點綴的種種璀璨珠寶,閃閃金銀上略過。 戴金鐲子的灰鼠注意到她的眼神,莫非是要財?要財好解決。忙道:“這大廳中的寶物,您可以隨意取用、帶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