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28節
漁民們總是樂意被毛發蓬松、毛色金燦燦的它打劫,一人丟一條魚,才喂出它一身結實肥rou。 可是,被貓守望的漁船,尚未近岸,海上忽然涌起風波,浪濤翻涌之際,淡淡的、虛幻的霧氣升騰而起。 在漁民們的驚呼中,橘貓愣愣地看到,從霧氣籠罩的海面,浮現一艘一艘……這是它時常在街道上看到的“鐵皮大狗”,還是一只烏龜? 人和貓都瞪圓了眼睛。 說它像海龜,但眼睛是探照燈,兩根光柱遠遠射出水面。 說它像面包車,龜殼上的花紋斑斕,玳瑁得極逼真。 是海龜,怎么嘴巴里發出嗚嗚的汽笛聲? 是巴士!可是沒有輪胎沒有鐵,搖動rou鰭擺尾巴。 海龜巴士在迷蒙而起的薄薄霧氣中,游到港口邊,車門被一只舉止優美的幽藍水母拉開,發出溫婉女聲: “乘客您好,滅國號前方已到西洲站,請您帶好行李與信徒,抓緊時間下車?!?/br> 于是,從這輛怪極了的“巴士”上,先是走下了一個穿著襯衣黑裙,提著包,打扮得像個辦公室白領,但是圓乎乎臉,軟乎乎神、鼻子上撒了點雀斑、橘貓一看就知道能打劫到吃食的青年女性。 隨即,這青年白領回過頭,用西洲話喊了一通,什么“馬丁”、“安娜”、“瑪麗”。 聽到她喊,從巴士里,又游下了,不,走下了幾個小孩,或金發藍眼,或黑發,或紅發、棕發,但面貌都像西洲的,但衣衫破爛,露出的手臂、臉頰、胳膊、腿腳上,全是傷痕、血痂,瘦弱得像風一吹就能倒。 有膽大的好奇漁民們透過望遠鏡看清,嚇了一跳,難道是拐賣小孩的什么犯罪團伙?當即就有人悄悄撥打了報警電話。 而這些瘦弱又傷痕累累的孩子,他們一下車,就怯生生地站在港口,伸長脖子往車里看,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車窗里可以看到,車上還坐著一些小孩,沒下來。有些是黑頭發,有些黑皮膚、棕皮膚,五官略平,看著是中洲、東洲一帶的。 有個比這些孩子個子高一些的東洲女孩,正叉著腰,在車廂里對著沒下車的孩童們說著什么。說完,才跳下車來。 這女孩當真年輕極了,以西洲漁民的眼光來看,跟他們家里的十三四歲女兒差不多。即使東洲人皮膚更光潔,長得更顯青春,她最多也就十六七歲。 似乎發覺有人在窺看她,女孩扭過頭,朝漁船的方向看來,瞪了他們一眼。 拿著望遠鏡的幾個漁民也因此看清了這東洲女孩全貌,卻驚艷又驚恐地張大了嘴,差點跌倒。 她烏黑的頭發間,探出珊瑚或鹿一樣形狀,但透明如水晶的角。潔白的肌膚上卻浮著一片閃光的銀鱗。 寬大的袖子像飄飛的云,像玫瑰又像朝霞的裙子下,伸出一條長長的白尾巴,像魚尾又更修長,但尾鰭卻像大片散開的紗,正一下一下地拍著港口的水泥地。 這角與這尾巴,都漂亮極了。但無論如何,人是不長角,也沒有尾巴的。 但只須臾功夫,東洲少女將手一揮,霎時云消霧散。 那奇異的海龜巴士,帶著剩下的孩子們,也隨云霧一起淡去,似隱入另一層世界。 在霧氣消弭,現實的夕陽重新照到港口的時候,東洲少女那傳說與神話般的姿態也隱沒了。 扎成馬尾的烏發一甩,小黃鴨帽子戴在頭頂。轉身時,廣袖被海風吹起,霞裙蕩飛,落下時化作藍短袖和黑短褲。 修長白尾變成瘦而有力的小腿,腳穿一雙白球鞋,鞋側用馬克筆寫了漁民們看不懂的東洲文字。 漁民們揉了又揉眼睛,但站在那的,確乎是個現實中尋常的、年紀很輕,青少年打扮的東洲裔女孩了。 是他們因為霧氣而看花眼了?只是從一艘制造得像海龜的海船下來幾個普通人? 東洲少女一馬當先,抱著雙臂,叫了一聲身后的青年女白領、幾個西洲小孩,說了幾句什么,就領著這一眾人往前走。 那些傷痕累累的孩子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態度極依戀。 女白領也走在她身側落后幾步,低著頭,跟她說話。 明顯這群人里主事的并非那個成年女子,而是這個東洲少女。 這,難道是他們誤會了,這不是拐賣團伙?還是這年頭,西洲的拐賣頭子也這么年輕了? 不,不如說,更合理了……年輕也不稀奇,畢竟西洲的那些青少年惡勢力團伙,多如牛毛,干出的糟心事,沒比成年人少…… 尤其是這女孩雖然生得線條柔和,肌膚潔白,眉目像東洲的瓷像,但,但她一副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神態和表情……真的很像那些動輒暴起傷人、橫行霸道的“teenager”??! 其中有個漁民看他們要走,生怕萬一真遇到拐賣團伙,拖不到警察趕到救下這些小孩。而且,如果不是犯罪團伙,這個時間了,年輕女性和兒童,更不能眼睜睜看他們走啊。 也顧不得會不會得罪青少年團伙,趕緊停了船,上岸追了過去,喊道:“女孩們,等一等!” 這漁民四十多歲,是個典型的西洲人,亂糟糟的棕發,藍眼睛,愣頭愣腦,半張臉都是胡須,粗糙的白膚在海上受日曬風吹,被曬得大片發紅,又高又胖,乍一看去簡直像頭熊。 此時格子衣下套穿著漁民的皮吊帶褲,蹬著靴子,一身魚腥味,大步地朝一行人追來。 何曉春嚇了一跳,立刻顫顫巍巍地攔在孩子們之前。 李秀麗沒動,眉毛都沒皺一下。 這種凡人壯漢,她煉精化炁時期,就能輕輕一腳踢飛一個。 漁民追到跟前,西洲話炮彈似的沖出,接連不斷:“你們是哪家的孩子?為什么在碼頭游蕩? 無論你們要去哪里,夕陽已經落下,馬上就要落完了,再走一段路就是城鎮了,怎么還往外走?不知道危險嗎?” 【危險?】李秀麗說:【關你什么事?切,你們不是叫了警察了嗎?等會警車會來接我們?!?/br> 啊,這孩子是怎么知道他們報警了的?隔著老遠一段距離呢。 而且,這女孩一張口就討人嫌的感覺,更teenager了啊。 漁民愣了一下,被人叫破自己報警,尷尬地抓了抓腦袋,卻絲毫沒注意東洲少女的口型與她說出口的純正西洲語的不同。 “如果警察來了沒事,我們會替你解釋的。但是警察過來是坐車來的,而且他們有點特殊手段。但你們走路離開港口,危險更大?!?/br> 何曉春剛才就被李秀麗告知,似乎有人把她們當成犯罪團伙報警了,此時聽到漁民這么說,也很尷尬,用西洲語說:“這位大叔,我們真的不是拐孩子的。相反,這些孩子是被人拐走的,我們是打算送他們回家?!?/br> “噢、噢,原來是這樣……”愣頭愣腦的紅脖子漁民聽何曉春說了一通,竟然也有點信了,胡須下的臉有點不好意思:“神啊,是我誤會了。不過,如果是這樣,那你們更不能走了,馬上就要到晚上了,隨便亂走太危險,還不如待在碼頭,起碼這個時間,岸邊空曠,就我們幾個打魚的,也馬上就回家了。沒人的地方更安全點。等到警察過來了,你們再坐警車走……雖然我們州的警察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但起碼還有點人樣,也確實有點本事,不會突然變成鬼怪……” 【我不怕危險?!坷钚沱愄袅颂裘迹骸静贿^,什么叫‘突然變成鬼怪?’】 漁民愣愣的:“???就是,就是鬼怪啊?!?/br> 這下連何曉春的眉毛都皺起來了:“大叔,什、什么叫鬼怪?你們西洲,晚上有鬼怪出沒?” 漁民摸摸腦袋,莫名其妙:“是啊,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在西洲,太陽完全落山后,是不能出門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會遇到什么鬼怪。你們倆女娃,是剛剛坐海船出海玩了回來吧?怎么說得好像是第一天到西洲一樣,連這種常識都忘了?!?/br> 李秀麗與何曉春對視一眼:呃,她們還真是第一天到西洲。 而且是沒經過陽世官方層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偷渡”來的。 從南洲過海,橫渡世界上最寬廣的大洋滄溟宗,一路往西,即到西洲。 西洲包括了三大陸地板塊,其中兩塊上下相連,孤懸海上,與其他大洲隔絕。一塊則與東洲、中洲相連。 在日曜城、地煞觀與大魏王朝纏斗的百多年間,西洲一度是日曜城、地煞觀盤踞本表的老巢。 經過兩大門派百來年的改造,據說已與日曜城、地煞觀的本土相當接近。 李秀麗蕩平南洲幽世,就直奔西洲,還有一個原因: 她透過“大洋巨妖”此現象,不但看到了南洲諸國聯合公司干的那些好事,還看到了這個以公司為名cao縱南洲眾國的“深層政府”,真正的幕后大股東,根在西洲。 沒想到,剛從幽世躍進陽世,一腳踏上西洲,西洲凡人就告訴她。 西洲發生了異變,每逢日落,處處生鬼誕怪。 而這個“常識”,本應生活在隔絕諸法的陽世的凡夫俗子,都已經習以為常。 【謝了?!繚O民聽到東洲少女玩味地說:【這個常識,很有意思?!?/br> 這時,何曉春向天一指:“董事長,你看,天黑的速度不太正常?!?/br> 李秀麗順著她說的,抬頭一看,便見夕陽的最后幾縷輝光也在慢慢落下。 天正在rou眼可見地每隔一次呼吸,便黑一層。 遠比正常的黃昏要黯得快得多, 仿佛,逢魔時刻,至。 第200章 夕陽落進地平線,殘光似被無形的存在所噬,黃昏極速而黯。 漁民們根本不敢久留,立刻離開了港口。 叫住李秀麗等人的西洲漁民看了看天色,也驚惶不已:“記住,別輕易離開這里,至少等到警察過來!我也走了?!?/br> 他雖然好意提醒了她們,說天黑之后在人多的外界是很危險的,讓她們待在空曠的港口,等待警察到來。 卻還是對這伙忽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心存警惕。因此絕口不提最簡單的避免風險的辦法:邀請這些女孩、兒童去他家里作客。 叮囑完,這個棕發漁民也匆匆而走。 天色黑沉,港口停泊滿船只,但殊無人聲。唯一的光源,僅是岸邊一盞昏黃微弱的路燈。 遠望去,海洋在這時仿佛是一片無垠、巨大、凝凍的陰影,浪濤拍打的聲音,愈顯四周死寂。 海風吹來,夏日里竟隱隱有寒意。 何曉春咽下一口唾沫,下意識站得離李秀麗更近幾步,搓了搓無端而起的雞皮疙瘩,低聲道:“董事長,這里真有鬼怪嗎?我們真要在這里等警察來嗎?你不是說要去‘滅國’嗎?我們不踏入另一個世界嗎?” 一踏入西洲地界,就有種怪怪的感覺。 孩子們更是緊緊貼著她倆,一句話也不敢說。 李秀麗左右環顧一圈,又往天上一看。大且黑的瞳,凝碧轉光。不知不覺間,她腰際懸著的那根草葉子,化作了一柄寶劍。 “不必,我們現在,已經等同在幽世之中了?!?/br> 李秀麗拍了拍嗡鳴的蒲劍,慢慢道:“因為,整個西洲,都直接被籠在洞天之中?!?/br> 她握住相隨了兩個三個世界的蒲劍:“這里的‘東西’們,倒比南洲的還囂張得多,也好,某種意義上,還省了我再跳進西洲幽世找祂們的靈炁?!?/br> “走,我們直接去西洲的城鎮人煙處看看?!崩钚沱惖溃骸翱纯催@幫蟲豸,將整個大洲全部納入洞天后,玩成了什么樣子?!?/br> 她作為世界之神,理論上,西洲也歸屬于她。 她倒要看看,這群混蛋膽大包天,制造了這樣大規模的洞天,直接籠罩現實人間,“鬼神”治世,將這里變成了個什么鬼樣子。 以決定劈祂們的時候用幾分力。 正說著,“阿嚏”,幾個小孩在海風里接連打起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