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09節
來了中原后,不少人也隨了漢室衣冠、教化,還囫圇有個樣子。 唯獨狄人,面貌作風,大異中原,也與其他胡人完全不一樣。百般探聽,甚至根本找不出來歷,仿佛這幾十上百萬的狄人部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 其作風之殘忍,甚至是原本的一些諸如契丹、女真之類的關外、草原部族,都被他們或殺或趕或并。 漢家的平民百姓,在他們治下,更是大片大片地、無緣由地消失。 漢人大族為之膽寒,不敢居于虎狼治下。不少人選了再次歸漢,棄家而往中原遷徙,想去周室避難。 趙家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狄人太過兇殘,趙家以族成兵,世代耕作、結堡,習文練武的,族人上千,一路上與其他歸漢的大族、散兵結成一軍,五六千人拼盡全力,最終到了原周朝京城的,也只不過活下數百人。趙家族人更是只剩了被保護在最核心的嫡支和分支,幾十個青少年、兒童。 但悲劇遠未結束。大兄那時也只是個少年,在京城,半靠故交舊人,半靠自己,努力拉扯、養大了這些弟妹們。 卻碰上周室那時的皇帝昏庸,朝野昏聵,狄人一朝舉兵南下,故京破滅。趙家不得不再次南遷。 一路上,大兄以趙家子弟為骨干軍官,拉起義軍,領兵殺出重圍,與遇到的華家軍合流,終于渡江。 與華家軍同歸的一路上,華武興、華云飛父子很是欣賞大兄,邀請他們并入華家軍。 大兄當時拒絕了。 說實話,趙家人見了周室這一朝朝的作為,心里早就冷了。 周太祖還囫圇是個人物,那周太宗又是什么東西?辜負了多少期盼收復燕云的漢家子弟! 自周太宗之后,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哼,多是狗熊! 她與大兄、族中兄弟姊妹,到故京生活了多年,更是親眼目睹了原周帝是個什么德行。 父子三人繼位,有兩個都這樣,家教如此,剩下的那個,有多大的可能,是什么英雄好漢呢? 更不要說,早聞宋建手下有好些個“東西”,好些個作為“如雷貫耳”。 趙家人并不是不想保家衛國,打回故土,收復燕云。他們固然崇敬華元帥,佩服華家軍,半點也不敢相信如今的周帝宋建。 后續,果然也如大兄所料,那軟弱自私的宋建,半點擔當也無,甚至對狄國卑躬屈膝,奴顏以對,甚至要聽信狄國與朝中貳臣的話,坐視對他、對大周忠心耿耿的華元帥舉家蒙冤被送上刑場! 所幸,如今掐指算算,那窩囊廢、自私鬼宋建那早已死去,被充作傀儡的尸首,估計也要在皇宮里發爛了。那些該被千刀萬剮的黃宰相一流,同樣是一具都開始生蟲的尸骸。 活下來的卻是華元帥一家。 如今,他們還有再與華家軍并肩作戰的機會。 這一次,他們殺得狄人節節敗退,再也不會有什么令人窩火至極的金牌召回,不會再有什么毫無理由的冤獄。 趙十三妹只要一想到這里,就覺得心里痛快極了。 聽說,如今北地也起了抗狄的新義軍。 如果……如果…… 會不會,有朝一日,她與族中的兄弟姊妹,也能重返幽并故土? 大江滾滾而去,壯麗廣闊。但她也想見見大河的雄豪。 大兄說,家鄉有好梨子,好葡萄,好桃兒,好柿子…… 他說,大雪紛紛時,柿子掛滿樹,錦雞飛在雪枝間。 糖腌了柿子,掛著糖霜,一口咬下,甜透肺腑。 可惜,離家時,她年紀太小太小了,無法記得這些。 如果能回去,還要帶那個小丫頭也去看看……她老是嫌果子酸,杏子也酸。但那柿子總不酸了。 擦干槍上的血,血甩在草叢、樹葉上。 趙十三妹一抬頭,忽然驚住了,勒著馬往前走了幾步,又揉揉眼睛。 沿路上,初夏風光撲面而來。不下雨時,就陽光燦爛,山水都是濃綠淺碧,間有紅得灼灼的石榴花。 素裙少女站在石榴花旁,仰起淡白臉頰,陽光里,甚至帶著些許金色絨毛: “杏子酒,我剛剛路過杏花村,取了村民釀的一杯喝了,酸的?!?/br> “柿子呢,真有那么甜嗎?” 這混世魔王,又偷聽她心聲了。 她從馬上直接跳下來!奔過去! 但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比她還快! 趙十三妹一把抱住了這魯莽的小神仙,想起百神口中說的她闖入玉京的樣子,又恨恨地在丫背上錘了一下??上Р荒芨嵝∶眯〉芤粯幼徇@小魔頭! 趙烈沒有抱這小神仙,也沒有拍她。只是站在一步之外,伸出了自己簸大的銅鐵般拳頭,定定地看著李秀麗。 這兩人身上的盔甲還在滴血。狄人的血,臭。 李秀麗忍住了沒有太明晃晃地嫌棄這兄妹倆。 只伸出拳,跟對比鮮明的銅鐵大拳頭,也輕輕碰了一下。 昂起頭:“功成,必勝,還了!” 趙氏兄妹終于都笑了。 華武興、華云飛父子注意到這廂的動靜,也上前來,祝賀與稱贊李秀麗。 華武興也知道李秀麗闖入西毫的事跡,他是兵家,卻并不覺得她狂妄,只贊道:“李娘子實乃當世真修,不二巾幗。反身而入西毫,此乃風雜云亂,時局困頓中,既是刀鋒,也是生機所在。戰場上,也常有這樣的時機,轉瞬即逝。抓住,即可扭轉敗局,不然,貽誤軍機。以李娘子之決斷,若修習兵法,馳騁戰場,也可有一番作為?!?/br> 這時,被兄姐不約而同忽視了的十五郎本是傻笑著看這一幕,忽然被賈副將撞了一下,才想起了正事,撓撓頭,上前見禮:“華元帥、華將軍,大兄,十三姐,我與賈將軍有事要稟告?!?/br> 賈副將也上前來:“元帥,京城洞天已破。但玉京死傷頗眾。百神、環郡王、柔德公主等,正在城中維持秩序?!?/br> “我等得知,官家……官家在洞天破滅的一霎,就已……駕崩?!?/br> 他們早就從李秀麗那里,得知了人傀的概念。 人傀,其實本質上已經是死物了。 只是,此時,才真正確認了這個消息。 華武興聞言,望向南方,怔了好一會,忽朝那方向,行了長揖禮。隨后,叫人取了一塊白布,撕成條,系在臂甲上。 華云飛沒有舉動,也沒有反對父親的行為。 無論宋建是何等自私軟弱的混蛋,他早年,確實也曾重用重視過父親,曾真心實意當過他們是股肱之臣,心腹之人。也曾徹夜談論兵事。 只是,宋建既無能軟弱,保不住自己的心腹;也自私至極,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對仇敵奴顏屈膝,不惜犧牲任何人。 華云飛問:“賈將軍,官家已崩,那如今是誰承大寶?” 賈副將道:“京中皇子王孫,基本無存。百官之中,也活下來的不多。唯有環郡王逃生?!?/br> 華云飛道:“環郡王?是了,官家的兩個養子中,環郡王年歲更長,也素來更賢德。這倒真是不幸中的幸事了?!?/br> 在華家蒙冤時,宋環也冒著被黃相一脈敵視的風險,為華家向養父苦苦哀求。 賈副將躊躇片刻,還是說了自己的觀察:“環郡王……經此驟變,未必有登承大寶之意……” 聞言,華武興都看了過來,眉頭微皺:“小賈,此話怎講?環郡王我也曾見過,他不是畏懼與社稷圖同死,就不敢擔責之人?!?/br> 賈副將尚未回答,便聽一個灑然聲音道:“那個小孩是個好的,他就是目睹了這樣的悲劇,才不敢輕易就擔起這樣的‘責任’咧!” 鶴鳴之聲隨之而起。 “誰?!” 華家軍的親兵立刻都圍了過來。 華武興、華云飛立刻翻身上馬,丈八鐵槍朝天,警惕地看去。 趙家兄妹三人也立刻環繞李秀麗左右,握緊大刀,仰頭而看,肌rou緊繃。 唯獨李秀麗眼前一亮,揮手叫道:“喂,不肯姓李的白,白鶴!” 空中,腳踏青蓮,腰攜長劍,一手提著酒壺,從虛空化出的瀟灑劍仙。 以及正盤旋著,鶴緩緩落地,收了羽衣,化作人形,半黑半白頭發的端正道人。 劍仙用酒壺指了指她,嘖嘖而笑:“小姑娘,這么久沒見,還是這么霸道!” 羽衣鶴氅的青年道人則周到一禮,嘆息:“李道友,許久未見,是我不察?!?/br> 見二人出現,一直隱在李秀麗身后不遠處,王昭也緩步而前,揖道:“見過二位師兄?!?/br> 他只往前走了一步。此時,其他所有人才從一種詭異的狀態,猛然而驚,發現了王昭的存在。 人們都怔怔地盯著他,無論老少男女,凡人多看直了眼,還有好幾個兵,甚至不慎松了手中武器,砸到了自己的腳:“乖乖個嚨咚……”“東君下界了?” 華武興聽李秀麗叫出了來人的名字。這個光輝如昭陽的神異少年則叫來人師兄。此情形,應當是友非敵。便放下了長槍。 “李娘子,這三位是?” 張白說:“貧道道號太白。這兩個是我師兄弟,一個叫丁令威,一個叫王昭?!?/br> “我等乃真正的太乙門人?!?/br> “此來,一為收斂同澤遺骨。二是為此表人間,扭轉道統?!?/br> 在眾人的迷惘、仲怔、警惕乃至疑惑中,張白彈了彈腰間劍: “不過,得先砍掉那些還想繼續伸過來的手?!?/br> “你們這表在大夏部分的長河中,地位特殊。何況如今要歸屬我宗。地煞觀,不會這么輕易放過這里?!?/br> 那柄劍嗡然而放光時,張白微微抬首,看向整個大周所有國土上空,在山河社稷圖上,還驟然而黯的天空。 白鶴、王昭、李秀麗等修士也皆有所察,朝天空看去。 劍仙冷然一嘿:“大的,來了?!?/br> 本表的所有凡人,都聽到了,似從大地深處,也像從天空無窮高遠處,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無數疊在一起,各不相同的聲音。 【地煞觀?!?/br> 【日曜城?!?/br> 【大夏仙朝?!?/br> 【天人寺?!?/br> 【輪回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