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140節
觀主:“嗯,不錯。積善之家,和睦之族,尊長親愛。如此之人,未必知愛人。但應知世上有愛人之德,可減人三分邪僻之性。掃雪,你覺得李秀麗適合入我太乙宗嗎?” 孫雪道:“弟子不知。李道友雖然命炁佳,又重情重義,正直勇毅,但觀其言行,似乎并無拔脫人族于萬世之心,更想求自身超脫。若求自身超脫,她更適合修陰神?!?/br> 他說:“或許,是因為她尚且年少,十五歲的半步化神,在各大門派中,也算數得上的天才了。就算是我們太乙宗,列位圣子圣女皆是神童,但論修為,同輩人中,也不過只一個小師叔,略勝她一籌。但她不是小師叔那樣的天定陽神。普通人,年紀小,就意味著心性未定?!?/br> 觀主聽了,頷首:“入我太乙宗,或許有些人覺得很榮耀,但對很多修行者來說,絕非好事。是應當慎重。再觀察此女一段時間罷。兩位真人囑咐我們照顧她,但并未提及讓她入宗。她傳信有功德,又與通天教關系匪淺。便當世交子弟,與我年幼門人一般看待,好生照看,教導一些修行?!?/br> 最后,觀主的雕像完全若真人,從神案上走了下來,甩了甩拂塵,白發白須雪眉,卻生紅顏,仙風道骨:“走罷,與我一道,親迎傳國玉璽?!?/br> “傳國玉璽至此,驅逐狄州,才真正有望?!?/br> 第122章 眾人在太乙觀等候,四下環顧,皆驚嘆于這座名滿天下的觀宇。 山景清凈,郁郁似碧螺。 觀宇建在峰頂平整處,環繞濕潤云霧。觀前既栽種松柏,又種桃杏。觀后是一片竹林。 老松遒勁,高逾十尺,松蓋如云,與道觀的碧瓦飛檐掩映。松鼠蹲在飛檐上,啃著松果。 此時春發,桃、杏競相綻放,雪團團,霞光光,璀璨若夢。天光穿過花間的縫隙,點點光照在掉漆的斑駁黃墻上。 偶有落花,灑在石階青苔,無人掃去。 從太乙觀的右側小門,往下走幾步,竹林掩映中,建有高亭。柱子亦斑斑。亭頂小憩一鶴,時而梳理羽毛。 再從亭子下走一段石階,則有斷崖,叢生杜鵑花,崖側成幾處幽僻石洞。 春深垂松蘿,似天然的簾帳,遮蔽了幾處幽靜洞xue。 洞中十分潔凈,隱隱可見,置放著打坐蒲團、香爐,、經。 想是太乙道士們偶爾打坐之地。 坐在此處,必是山月照女蘿,春風吹杜鵑,松濤竹樂滿山聲,偶然,從深深山林里,聽到綿長猿嘯,悠遠鶴鳴。 跟前卻燃一根安神驅蟲之香,清靜自守,口誦黃庭。 若打坐完畢,沿著石階,提步迎著清晨霧氣,聽著鐘聲在峰巒間次第蕩開,走回觀中。 一進一進,走過重重道家仙神的宮、殿、堂,最后,先在一座大銅爐前一拜,它被摩挲得發亮發紫。爐中煙氣馥郁,凌霄而上,薄薄紫煙散在院中。 再入大殿,聽到檐下的古風鈴被清風吹響。 便燒香供水,叩拜三清祖師。 眾人在太乙觀前后轉了一轉,皆嘆其境清幽。 他們進京時候,因了孫雪提議,不但李秀麗變幻了容貌,連趙家人、許紅英主仆、豬九戒,都藏馬車、戴面紗、斗笠、裹巾,遮掩面容。 此時,觀中清幽,也無外人,除了李秀麗很喜歡自己幻化的這副略兇惡的容貌外,眾人都取了遮掩之物。 趙烈悵然:“……哎,若是太平盛世,黎庶皆享人壽,得以超拔苦海。我愿居此福地,伴鶴鳴猿嘯,常誦黃庭?!?/br> 他高逾八尺,闊臉方面,肌膚有銅鐵之色,碗大拳頭,鐵山似的一漢子。卻說此言語。 豬九戒噗噗笑,正要調侃老趙沒志氣。真有那潑天之功,濟世之能,豈能甘愿退居一座道觀?怎么著,也得當個一世皇帝耍耍罷? 那廂,卻有一黃呂大鐘般的大笑聲,自遠而近:“福生無量天尊。善信此言,似我門人!” 從似云若霞的桃杏花下,清幽的宮觀中,飄然而出一道人。 道人手執拂世塵,大袖卷山風,麻鞋踏八卦。 白發白須,雪眉垂肩。卻面龐青春紅潤。 道人說:“但使人間得天壽,人族得超拔,何惜變滄桑改星辰?如成此時,則我太乙門人,皆今日無事,閑誦黃庭?!?/br> “貧道常明子,見過李小道友、諸位善信?!?/br> 道人身后,亦步亦趨,跟著孫雪。 孫雪說:“各位,這是本觀觀主,常明真人,也是我的師叔?!?/br> 眾人皆不敢怠慢,忙都起身,禮曰:“見過常明真人?!?/br> 常明子一灑拂塵,眾皆覺神氣清爽,身上的疲憊憔悴一掃而空。連李秀麗的傷勢都好像更緩和了幾分。 眾人禮罷,許紅英卻迫不及待,細聲細氣但神色堅定地向常明子一拜,便要言語。 不待她拜下,就被無形的力量扶起。常明子道:“許娘子所求,貧道盡知。汝之父母,卻為冤枉?!?/br> 以太乙觀主、得道高人的身份,親自向這世俗的孱弱凡女一禮:“不察天機,是貧道之過?!?/br> 許紅英剛剛的堅定冰消雪融,慌手慌腳:“真人、真人這……” 她身后的孫雪在師叔之后,也向她再行一大禮:“觀主是替我受過。孫雪蒙昧,技藝粗疏,被妖魔加諸許巖白若真身上擾亂的惡炁所欺,錯解命炁,負于許家?!?/br> 孫雪也曾親自觀過許家二人之命炁,其實,彼時他也覺得不對,二人的命炁,明明顯示都是正直之人,卻偏偏惡炁染面,身上之炁交織萬千怒、恐,又顯示二人與屠殺人族的妖魔之流牽扯極深。 因這矛盾,故而,他雖然押回了許家二人,卻始終以禮相待,并未傷過他們一絲一毫。 但錯便是錯。無可辯解。 常明子道:“我已上稟天聽,做主釋放了汝父母。所幸,二人只是略受驚嚇,別無大礙。稍后,許娘子便可與汝父母在觀中相見。只是,你一家人,尚不可離開本觀?!?/br> 便將這段時日許家的遭際略講了一番。 聽到狄人竟然一波接一波,潛伏上山,意圖摸進太乙觀的地牢,刺殺許氏夫婦。眾皆驚。 許紅英既驚且怒更大為不解:“我爹娘都是讀書人,手不能提。我父親雖曾在故京為官,職責卻對內,從不曾與狄人接觸過,品階亦不算高。自從南渡,他更丟了官職,與母親常居鄉間,吟詩作對。來往的也都是文人墨客。狄人為什么要暗殺他?” 常明子卻道:“他們不止想殺你父母,也想殺你?!?/br> “你們一路上遇到的闕婆神、蛟龍,潛伏在樟村、江底已久。彼時可以不發難,為什么偏偏在你們經過時發作?并非無心,乃是有意埋伏劫殺?!?/br> “闕婆神也跟狄國有關?”十三妹訝然。 常明子頷首:“貧道已經掐算過,此‘闕婆神’之天機,落在狄國之中?!?/br> 趙家人便想起,樟村眾人伏誅時,曾說過,闕婆神要求,無論誰跑了,許紅英必須留下來。 李秀麗更是左右打量許紅英,怎么看,都是普通一閨秀,最多是膽子略大,性格溫婉中略帶堅毅。畢竟不是誰都能養在深閨十幾年,家臨大禍,卻能跑出去,不辭風塵地找從沒見過的陌生人求救。 這就更離奇了。狄人要殺許氏夫婦已經夠讓人不解,殺許紅英干什么? 他們不解,許紅英更是迷?;炭?。 趙烈沉吟片刻:“按常明真人所言,那他們一開始就可以在許世侄去臨江府找我的路上,就劫殺她。那時她與高mama二人,一老一小,兩個弱女子,豈不是更方便動手?” 聞言,這白發白眉紅顏,貌似得道仙真的常明子,又看了趙家人一眼:“如若貧道所料不差,那是因為對方有意放行。對方亦想對你們下手。卻因察覺杏花村有洞天存在,怕驚動太大,便按捺不動。守株待兔,等著許世侄將你們找到、引出,好一網打盡?!?/br> 趙十三妹頓時不解:“我們也?”話說一半,她想起來,狄人想殺大兄倒是很正常。 大兄帶著他們十幾個人為骨干,拉起了近萬一支抗狄隊伍,硬是從后方的狄人占領區殺出,幫華元帥破了一次狄人的奇襲。 大兄還駕馬沖鋒,亂軍之中,仗著金戈鐵血、軍陣之氣沖天,不懼邪術,踏死了一個狄軍中的巫祝,破了他們一個什么陣。 據說氣得狄人的軍帥里有人吐血了。放言必捉他們。 只是埋伏者沒料到,趙家人這一行凡夫俗子身后,還悄悄跟來了個“赤霞龍女”。壞了他們一石二鳥的大事。 常明子道:“許娘子,狄人殺意兇猛。如果放你們歸家,你們一家三口性命不保。何況,樟村已毀,你們又無親舊,投奔艱難。不若暫時居住觀中。既能合家團圓,又有我觀看護,兩全其美。待到我們破了狄人的陰謀,再從長計議?!?/br> 許紅英聽了心動,猶豫道:“我想先與爹娘商議……”見到人再說。 常明子道:“那么,就讓掃雪帶你去見你的父母罷。掃雪?!?/br> 孫雪應道:“弟子在?!?/br> “錯須彌補。今日起,由你負責許氏一家的安危?!?/br> 孫雪道:“是。弟子將功補過,必定竭盡全力,保護許善信一家?!?/br> 在許紅英、高mama的激動神色下,孫雪引路,帶他們去見許氏夫婦。 趙烈拱手道:“可否允我等一同前往?我家與許家有通家之好,在下與許兄夫婦有摯友之誼。不見他面,放心不下?!?/br> 雖然太乙觀這樣說了,趙烈還是得現在就當面見上一眼,確認許兄和嫂子無恙。 常明子許了。 于是,趙家人便與許紅英一同跟著孫雪離開。 趙十三妹沖李秀麗招手,示意她也走。 李秀麗說:“你們去吧。我跟太乙觀的這幾個人認識,有些話說?!?/br> 趙家人遂去。倒是豬九戒左右看了看,厚著臉皮表示,非要湊上去見一見“許娘子”的父母,只能把他也帶去,也離了前觀。 觀內的松蓋下,頓時只剩了二人。 李秀麗把蹲在她肩頭的黃貍子放了下來:“自己玩去。捉了鳥不許殺?!?/br> 黃貍子平時又笨又饞,這時倒泛了點機靈,喵喵叫著,自己跑出門玩去了。 常明子洞徹的眼睛照著李秀麗,結印而禮,莊重,是一個迎接貴客的姿態: “跋涉長河,橫渡幽世,傳來此信。為大周解開重要結點,度來一線生機。太乙觀,敬謝李道友?!?/br> 李秀麗拿出那個包袱,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微別開臉:“不用這樣謝我。什么重要節點,我一概不知,只是送東西而已。誰都能做到。丁令威護送我穿越幽世,我幫他送東西,也沒什么不對?!?/br> 常明子搖了搖頭:“看來白鶴真人未曾告訴李道友,此信物的特殊?!?/br> “此印,為傳國玉璽,仙朝的大寶之一。凝聚仙朝不分道統的,行君之道的無數修士之炁,懸萬千人間之上,照無數人族命炁?!?/br> “它于本表人間如今的局面,破局有奇效?!?/br> “但正因如此貴重浩大,除了以特殊手法暫時封印它,將它從仙朝‘取出’的人外,就只有一種人能接觸它。即勾連諸表人間無盡人族之炁,卻本身并無統治百姓之野心權欲的‘人’,方能徒手接觸它而不被其掙脫逃離。然而,此等人,多是大圣大賢?!?/br> “大約是天數玄妙,遁去的那個‘一’憐憫大周,令逢道友。道友既負魚龍變之術,又無此等野心,恰逢其會。雖不為賢圣,卻符合了兩種條件。白鶴真人是判斷了你能夠送出此印,方才托你相送。否則,他只能帶回太乙宗,真身親自相送。一來一回,路上必有仙朝大能阻攔,欲要奪回玉璽。那時候,本表人間的大事,必被耽擱。此表人間的一線生機,就未必能抓得住了?!?/br> 李秀麗拎著包袱,一時覺得燙手,???可是她時常拿出這印把玩,拿在手里,一直覺得只是個普通的印。 常明子見她不信,笑了笑,伸手向那包袱。 他的手剛要接觸到那方大印時,包袱中忽地爆出灼目金光。只一下,在李秀麗悚然的目光中,常明子的半個身子瞬間化作焦炭。衣裳卻絲毫未損。似乎只有他這個人受到了傷害。 他半張臉仍然仙風道骨,另外半張臉則焦炭骷髏。并無任何痛苦之色,只手中拂塵一卷,半個身子上的焦炭簌簌落下,肌膚血rou恢復如新。 常明子是練炁化神中階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