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129節
天上的風云愈加重了,電閃雷鳴,烏云滾滾不知多少里。 那個不知死活的雜修野神的小丫頭,竟化作一抹白光,沖入漫天烏云之中。 一霎時,巨聲驟發,天搖地動。 烏云沸騰如海,電光穿梭如浪,翻滾一條雪白巨龍。 角似琉璃,碧目閃爍紫電。雪鱗火鬣,雷霆繞身。 方圓數里的所有凡人都愕然地看到了這一幕。無數人震顫不已,俯身膜拜。 巨龍卻攜著暴怒,在天上張口一吸,大江上方,便有一條水龍旋空而上。呼——再一吐,碧波萬頃,瞬間倒向小小的樟村。 大浪摧枯拉朽,將樟村的所有建筑頃刻摧毀,淹沒,連同那座祭壇,都淹沒在了水波之下。 龍生怒,人間化澤國。 偏偏,仿佛有一道空氣墻,樟村之內,怒濤驚浪,碧波澤國。 樟村之外,哪怕是離村界一尺之地,都沒有一滴水濺出去。 樟村之內,唯一幸免的,是已經站在了附近一座山頂的虎傀,以及它背上的趙家等人。 白龍卻猶然覺得不夠,從天上俯沖而下,竟攜來萬鈞雷霆,攪弄水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水波之中,又躥起股股電流。 本來,樟村村民雖然浸入水波,卻尚且還能行動,雖然一卡一卡,但仍能朝大虎的方向游去。 此時,被水流里的閃電一電,周身關節竟都冒了黑煙,口中發出“滋—滋—任務——失敗——”的聲音。 被洞天同化后,他們不像凡人那樣,rou身可以浮在水面上,反而直直地,如金鐵,沉到了碧波之下。 那座石頭神像也被浸在了水底。周身亦有黑煙冒出。 石頭的外像慢慢融化,漲大作一座rou山。 rou山上掛著一顆又一顆人的心臟。但那些心臟,卻化作了方方正正的薄片模樣,只是薄片的基底,是血rou。薄片上彎彎繞繞的所有奇異紋路,都是心臟的血管。 更奇異的是,rou山頂端,原本神像沒有五官的面龐,忽然變成了方方正正,黑漆漆的……平面。 水底,神像的漆黑平面,透過碧波,映照著天空的龍影。 忽然,飛速地閃過一行瑩綠文字:【檢測:龍——魚龍變——通天教】 【總部請接收:上報bug,上報bug!】 很快,這行文字又消失了。 白龍降下,只見到石像化作的rou山似乎還在蠕動。 這東西,似乎就是樟村洞天,亦是村民們祭祀的“闕婆神”。 便龍眸微瞇,紗尾猛然一拍水面。 水中頓起劇烈漩渦。 漩渦將那掛滿血rou薄片的rou山撕扯開來,被扯開的一瞬間,rou山驟然化作泡沫點點,在水中消逝了。 rou山消逝的那一瞬,籠罩樟村的洞天,遭受重創,殘損大半。 原本金石般沉在水底的村民,又變回了血rou之軀,他們痛苦地在水中掙扎起來,咕嚕嚕,咕嚕嚕,拼命向上浮。 白龍見此,龍鼻里噴了一聲,頷下明珠放光。霎時,淹沒了樟村的大水,化作一條條水龍,又飛回江中。 大水褪去。 頃刻澤國,轉眼人間。 龍一念之中。 李秀麗雖然耗盡了目前體內的大部分炁來化龍御水,連五境都變成了薄薄一層煙霞,心中卻總算痛快了。 她落回地面,化回人身,雙手抱胸,冷眼看著趴在地上,咳嗽吐水不停的樟村數百人。 目睹了她大發神威的樟村人,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毫無反抗之念,只拼命地說“龍女娘娘饒命,龍女娘娘饒命……” 虎傀托著趙家人、許紅英六人,從山頂奔了下來,到了她身側。 許紅英本來雙眸發亮,極崇拜地看著這與她外貌差不多年齡的“龍女”。 目光掃到附近,卻嚇得驚呼出聲,渾身發抖,一把撲入高mama懷中,不忍去看。 樟村之中,樹倒屋塌田淹,自然不提。但方才那一場驚濤駭浪,將村中的土地都浸沒,浸軟,翻滾,掀起。 于是,這小小的一片村子下,竟然、竟然露出了一眼數不出來的白骨。 趙烈打眼一看,怒火中燒。 乍一看,起碼有數百具,男女老少盡有。其胸前的肋骨,都空了一塊。顯然,是有人拆骨剖心。 樟村的村民,此時就伏在這些白骨上。骨片似殘雪。 趙十五郎年輕,見識得少,更是切齒,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怒斥這些人:“殘害同類,竟至于此!畜生不如!你們、你們還是人嗎!” 熟知,回答他的,竟然是赤霞龍女。 她凝眸看著這些人:“他們不是人?!?/br> “凡人,無心并不能活?!?/br> 說著,她用蒲劍挑破了一個村民胸口破爛的衣衫:“喏?!?/br> 趙家兄妹、許紅英、高mama都愣住了。 這個村民的胸膛中,破了一個大洞,心臟的位置,卻沒有血rou,而是一團草球。 赤霞龍女問:“他們最先祭祀的時候,應該是先把自己的心臟給祭了。取以這個東西填充?!?/br> 她的眼中,這些草球上凝著喜炁,這些喜炁則連著這個洞天。 就是這些喜炁,勉強讓這些草球代替了心臟的作用,讓這些人在洞天之內,還能像活人一樣,生活,走動。 只是,這些喜炁有限,發揮了心臟的基本功能后,就不能再供給他們“笑”的情緒。所以,他們再也不會笑了。 聞言,保長帶著村民,哭著向李秀麗求情,膝行而前,哀求:“龍、龍女,您可憐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好田地都被大戶占了,苛捐雜稅又重,我們被迫一路搬到了最偏僻的這里……這里的土地貧瘠,又逢上戰亂……我們全村都險些餓死,險些死于狄兵手下……闕婆神說,我們只要供奉他,獻上一顆顆好‘心’,就能讓我們豐足,再也不會餓死,并且取得自保的力量……我們最先供上的,就是自己的心……只是,闕婆神索要無度,我們也沒有辦法……” “您千萬不能徹底破了洞天……我們都是靠洞天活著的,您破了洞天,我們都會死……您看,我們這里還有孩子,還有弱女子……” 李秀麗道:“噢?那你們說說,你們為什么一定要抓許紅英?!?/br> “因、因為這是闕婆神的指示,祂,不,祂說,別人都可以不要,絕不能放過許家人……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 “噢,那下一個問題。你們挖心之后,那些被挖心的人呢?” 保長低下頭,苦澀地說:“您見到了……都在這里了。還有十幾個,被我們扔到許家的地窖里,陷害許官人……” “嗤?!崩钚沱悘椓藦椘褎?,眸子中的碧綠愈深,天上電光游動,照亮了劍身,折射出她半張面龐,似菩薩面上凝霜雪: “真是忠心。到現在還敢撒謊。剛才那個闕婆神的神像上,起碼凝聚了數千人的炁。這里的尸首,滿打滿算,加上你們自己,不過百來具。多出去的幾千人,去哪里了?” 她話音剛落,方才還一副誠惶誠恐狀的村民,驟然僵住了。 然后,他們齊刷刷地抬起頭。無論男女老幼,眼珠上翻而消失,面無表情,麻木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李秀麗身后的許紅英等人,被盯得汗毛豎起。 豬九戒卻嘆了口氣。它也算是修行了不短的年月,至此,哪里還看不出來:“娘娘,您把洞天破了,給他們一個痛快吧。他們在自挖心臟的時候,早就等于是那個闕婆神的人形傀儡了,完全仰仗洞天而‘活’。您破開洞天后,他們會迅速變回無心的尸首?!?/br> 聞言,許紅英卻猶豫了一下,想起家里曾經與村民中的一些大叔大嬸往來,雖然他們陷害了她的父母,可是,他們也是被cao縱的??墒?,她記憶中的這些人,都還能動、能說話,能思考,就算是“傀儡”,真的跟“活著”一樣。 而且,如果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他們當初,也不會首先剜了自己的心求活…… 如、如果赤霞娘娘破開洞天,他們就會徹底變成尸首,豈不是等于殺人嗎? 但,這滿地的尸骸,又不無辜嗎? 其他人不知道許紅英的糾結想法。 趙烈見李秀麗遲遲不破洞天,以為她心軟了,勸道:“娘娘,雖然他們很悲慘,但殺人祭鬼,殘害數十倍無辜的性命時,便自己身墜惡鬼了。殺人者死,才能維護人族長久?!?/br> 趙十三妹喃喃:“殺人者死,那,‘殺’了樟村數百人,逼得他們自剜心臟求‘活’的,又誰去懲戒呢?” 趙烈拍了拍meimei的肩,字句帶有深意,卻堅若磐石:“逼得他們自剜心臟的這個世道和‘人’,也是殺了他們的人。自有人的辦法去懲戒。一樣,必須要‘殺人者死’?!?/br> 趙家三兄妹對視一眼,十五郎、十三妹都抿住唇,也很快堅定地點了點頭。 趙家人自有一番想法。 李秀麗回過神來,撇了撇嘴:“我什么時候說要放過他們?” 她剛剛只是在想那個“闕婆神”的來歷。這個神名,總讓她覺得十分耳熟。在哪里聽過呢? 在她作為修士的眼里,這群人本來就是死人—— 連系統都直接給這些人打彩色馬賽克了。這是給死人才打的。 何況,這些死傀儡,膽大包天,敢擄被她庇佑的人,被她警告了之后,還敢動手強搶。 李秀麗向來霸道,這種惡意染指她庇護之人的行為,踩爆她的雷區,還想她放一馬? 就算是那只豬頭,她可以教訓。它犯了錯,被苦主打一頓,也行。 但別人懷著惡意,無故動它一根豬毛,都是不給她面子! 李秀麗掃過那一大片鋪滿樟村,殘雪似的骸骨。因為都是骨架了,系統倒沒有打什么馬賽克。 她撓了撓臉,有些不耐煩,豬頭、老趙這群人在啰嗦什么??? 殺人者死。這種道理還用討論嗎? 她毫不在意地舉起蒲劍,揮,破去了此地殘存的洞天。 下一刻,數百樟村村民身形一頓,轟然倒地。 幾個呼吸間,他們的血rou迅速發青發黑、腐爛、褪去,眨眼就變成了白骨,重新恢復了他們早該死去之時的時間。與那些死于他們之手的殘骸,混作一片,雜在洪水退后的爛泥里,不分你我。充當“心臟”的草球,則滾了一地。 其他人頗唏噓,唯獨李秀麗、趙烈并沒有回頭看一眼。 趙烈是別有心事。 李秀麗則是在檢索著自己的記憶。 剛才,在水下她匆匆一瞥。那個闕婆神像的模樣,很怪誕,又有一些眼熟…… 趙烈追上李秀麗,說:“龍女娘娘,您剛剛說,這里的尸首數,跟闕婆神像上凝聚的那個‘炁’對不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