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3節
李秀麗當即命令副卡彎腰,背起自己,一路朝著隱約有黯淡光點的位置而行。 副卡腳程快,不多時,大致能看到此起彼伏的泥屋土墻輪廓。這是一個地處偏僻郊野的村莊。 李秀麗看到人煙,肚子立刻造反,咕咕直叫。她從副卡背上跳下來去,去敲最近的一戶人家的門。 寒夜,荒郊,野村。 家家戶戶緊閉門,闔村安靜得像全睡了。但紙糊的窗透著昏黃的亮,又尚未熄燈。 咚。咚咚。 李秀麗敲了木門半晌。門后卻跟死了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 難道這家沒人在?可是紙窗又透著亮,顯然點著燈。 她換了一家。 但一連敲了三家門,俱無回聲。 到第四家時,李秀麗的脾氣也上來了,重重拍門,直接隔著門喊:“喂,我們是過路的,餓了,想買你家的吃食。給錢,一大筆錢!我看你家燈亮著,分明有人在!” 聲音在四周遠傳開來,半個村都能聽到。 但,連狗叫聲都沒被驚起,村落寂靜異常,只有呼呼的冷風,刮臉一樣的寒冷。 被她拍門的這家,仍然毫無響動。 李秀麗心里很不高興,正要去拍下一家的門,眼角卻隱約看見有個什么影子,在某一家的墻后閃過,似乎有人在看著她,跟著她。 她轉頭認真去看,卻只有冷清沉默的夜色,以及村民緊閉的家門。 但那股被人窺探的感覺,仍然揮之不去。難道是偷窺的村民? 倒是邊上有一家,聽到她說的話,嘎吱一聲,門悄然開了一條縫,然后,有慌張的臉探出來,向她們招手。 李秀麗走過去,油燈昏黃的光透過門縫,照到了她和副卡身上。 少女鞋上的白玉、羅裙上的金線暗紋,耳上的皎潔珍珠,在光中閃著暈,迷了執燈人的眼。 門被推開了,站著個黑矮的村婦,拿著油燈,側過身,示意他們趕緊進門。 屋內沒有男子,陳設簡陋,只有兩個隔間,一眼看得清楚。 一個是放著瘸腿木桌、凳子,缺角的柜子,桌上有壺和碗,邊上是一口缸。另一個隔間,則只了列條土炕。 兩個六、七歲的男孩,臉頰凹陷,也瘦得厲害,同時擠在一件不合身的寬大布襖里,正躲在土坑上,怯怯地望著她們。 村婦等他們進了屋,立即關門,插上門閂?;仡^瞧清了李秀麗繡花鞋上的泥濘,綠羅裙被勾出的線頭,又朝她二人身上一照,往地上一看,徹底放下心來。 用鄉音說:“你們真是過路的?要吃的,得給錢?!?/br> 她的口音,跟石城的口音有差別,但還在可以聽懂的范圍內。 李秀麗累得直接往嘎吱嘎吱的凳子上一坐,反問:“要不然呢?”雙腳一叉,拿出一錠銀子,丟給她:“有什么吃的都拿出來,熱的。還要一壺水,燒開的!” 這頤指氣使的無禮態度反而安了村婦的心,她接過銀子,捧在掌心,左看右看,還咬了一口,喜不自禁,立刻就說:“貴客稍等?!?/br> 灶在外面,她動作利落地翻找出幾個餅子,便一咬牙,要推門而出。 年長一些的那個男孩奔來,緊緊拉著村婦:“娘,別出去!現在是晚上,別出去!” 村婦撥開男孩的手:“怕什么!娘受夠了,也想開了。我家無冤無仇,害人的也不是我們,怕什么!要心虛也不是我心虛?!?/br> 男孩卻急得快哭了:“可是,那、那……會講道理嗎?” 村婦捂住他的嘴:“呸!不許哭,小心真招了來!” 男孩立即嚇得噤聲。 見此,看慣恐怖片的李秀麗問:“怎么,你們這有什么不尋常的事?我們路過村里,只是想討口水喝,要點吃的。敲了半天門,都亮著燈,卻沒一個回的?!?/br> 村婦覷她一眼。 荒郊野嶺孤村,半夜出現一對兒穿著華麗的少男少女,敲著你家的門,自稱是過路的,要你開門。又是如今這時節……誰不怕? 只是自己問心無愧,又實在是窮怕了,兩個小子都餓成這樣,聽到那“給錢,一大筆錢”的話兒,被那閃光的羅裙迷了眼,才橫下心來開了門。 “唉,二位貴客不知,不是我們羅家村不好客。只是你們半夜到這里,又趕上特殊的時日,哪家心里都打鼓?!?/br> 自從踏上修行之路,李秀麗對所有可能涉及超凡的事情,更感興趣了。 她問:“什么‘特殊的時日’?” 村婦卻避而不答:“這深更半夜,哪里說得……小姐,明天你想知道,自己去打聽。恕寡婦我不敢開口?!?/br> 就抱著餅子出去了。不一會,紙窗外映出一團橘紅,大約是村婦在屋外的灶間為她加熱餅子,煮開水。 等村婦出去,一大一小兩個小男孩就索瑟得更厲害了。躲在土炕上,焦急地等待著母親進屋。 但等得李秀麗肚子又咕了一聲,門外還沒有響動,她隔著門問:“好了沒有?我餓了?!?/br> 村婦不答。 那團橘紅依然映著紙窗。但門外安靜異常,連呼呼的風聲,都靜謐下來。 李秀麗慢慢站起身,緊緊盯著紙窗。 兩個孩子也察覺了不對,大的叫了一聲“娘!”。 門外沒有回音。窗外愈加安靜。 村婦依然不答。 李秀麗對那倆小孩說:“呆在屋里!” 推門而出! 門外,依然是寂靜異常的村莊,黑夜茫茫,只有那口土灶還燒著,但村婦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地上留著一只破了的草鞋??创笮?,應該是那村婦的。 自己不過討口食水,居然害得兩個小孩的寡婦娘丟了? 李秀麗眉頭霎時緊皺。 她撿起草鞋,卻忽然察覺到某個方向,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窺探感。 她立即轉身,這一次,她看清楚了。是那個村婦! 村婦腳尖沾地,低著頭,垂著手,正以一卡一卡的詭異移動方式往村外而去,像被人憑空吊著走,移動速度還很快。 李秀麗立刻切了副卡,緊追村婦而去! 以劉丑的速度,也只是勉強追上了村婦。 一路相追,前后到了村右側的一處雜草叢生的野地,村婦不動了。 而此時,猛烈地吹起大風,北風呼呼而吹,吹伏了路邊的高聳雜草,露出草間的一個個土包。 村婦站在其中一個小土包前,對著什么,翻著白眼,口中呢喃。 劉丑終于追上了她。村婦卻已呢喃完畢,頭一偏,竟直接軟倒在地。 劉丑按照以前網上學來的手法,探了一探她的呼吸,熱的,有呼吸。胸口也在起伏。這才松了口氣。 打算把村婦扶起來,帶回去時,卻發現村婦懷里緊抱著一個布娃娃。 這個布娃娃本來落在小土包前,沾滿塵土,做工粗糙,扎著女童的頭發,一身快臟成黑色的紅衣裳。 更奇怪的是,布娃娃臉上黏著一張紙,這么大的風也沒吹動,只略露一角,露出嫣紅的小嘴,塞著一枚銅錢。雙腳之間連著根細絲。 這布娃娃讓人覺得無端怪異。 劉丑眉毛差點沒擰成節,仗著膽大,直接伸手去奪那娃娃。 村婦的手臂卻像鐵鉗似的,將娃娃摟在手里。死活抽不出來。 扳村婦的手,扳得對方胳膊都咯吱咯吱響了,也仍不放手。 而不遠處響起嗷嗚嗷嗚的狼叫聲,黑夜深處,似有點點綠光。 這個初始世界的夜晚郊野可并不安全,有狼。 比起古怪的娃娃,狼也不見得有多安全,一擁而上,劉丑的力氣和速度也不夠看。 沒有辦法,劉丑只能將娃娃連帶著村婦先帶了回去,再試試看能不能叫其他的村民來幫忙?;蛘呤亲屘と胄扌兄返闹骺▉砜纯?。 怪的是,剛一進村,村婦的雙眼忽然翻了回來,又變回了黑色,一看見手中的娃娃,嚇得尖叫,將娃娃丟在了地上! 在娃娃被丟在地上的那一刻,它化作了青煙,漸漸飛向全村。 周遭的一切似朦了層紗,連狼嚎都漸漸不聞。 原地沒有了布娃娃,站著一個穿紅衣的女童。 她蒼白的脖子上,臉部被一張黃紙蓋住,露出一點嘴唇,含著一枚銅錢。雙腳間系著麻紕。 她張開口,銅錢掉在了地上,露出黑洞洞的嘴巴,里面沒有牙齒,也沒有舌頭。 然后,隨著她張開嘴,全村緊閉的門,在一瞬間齊齊而開,露出了房內驚恐萬丈的村民。 女童說:【謝謝你……帶我、進來……我來……找他……了】 劉丑終于想起,一看見布娃娃時覺得的怪異來自哪里。 她小時候看過鄉下的葬禮。 臉上蓋著紙,口中含著銅錢,腳間系著麻紕。 那是……棺材中,死人的打扮。 第018章 在李秀麗的觀感里,周遭的一切似被蒙了紗。 唯有天上的月亮越逼越近,逐漸逼近羅家村。 最后,大得出奇的月亮,就在羅家村的后方掛著,照得全村的土屋纖毫畢現。 全村緊閉的門窗齊齊洞開,像被撬開的蚌,露出了其中滿面驚恐的村民們,他們在喊嚷,口中卻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像是啞劇。 甚至,因室外過于皎潔明亮的月色,他們在手邊的昏黃油燈下,面目染著光暈,分外模糊,像一個個剪紙的影子。 在月下清晰無比的,反而是這詭異的紅衣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