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寬大，褲腿也長了，帶著一點淡淡微苦的樟腦味。虞音把褲腿折了一下，在鏡子里看了一眼，感覺還可以。

    他回到玄關，換了雙輕便的鞋子，就牽著小白出門了。

    第一天跑步，虞音準備就繞著小區周邊跑一跑。華燈初上，他手中抓著狗繩，跑在小區外的人行道上。小白也很懂事，邁著四條小短腿領跑在他前面，兩只狗耳朵一彈一彈，既不太快，也不太慢，總之是虞音能夠跟上的速度。

    虞音：……總感覺是自己被狗遛了。

    他在跑步的間隙，還掏出手機，打開抖嚶，熟練地點進了“魔都夜行人”直播間。

    江夜已經開播了。今晚禮物刷得特別快，絢麗的禮花特效把屏幕都占滿了，虞音點了屏蔽，這才清凈下來。

    一襲黑色風衣，好像是江夜每次直播時的固定裝扮。他的腳邊，沒有那只跑前跑后的小骷髏狗。

    虞音默默地看了一眼跑在自己前方的小柯基，若有所思。

    “你好，你也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吧？我在地庫里見過你，難得看你出來跑步?！睆暮竺孀飞蟻硪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跟虞音并肩跑著，主動說道。

    虞音回過神，心想，他干嘛？顯擺他跑得比我快？

    “汪汪，汪汪！”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柯基小白就扭過頭，齜著牙，兇狠地朝男生吠叫了起來。

    “誒？你家柯基好兇，長這么萌，一點都看不出來??！”小白只是叫，沒有攻擊動作，男生一開始還在不以為意地笑，笑著笑著，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了恐懼神色，往后倒退兩步，逃跑了。連句“回見”都沒對虞音說。

    虞音：“……好啦好啦，別叫了?！?/br>
    小白停下了吠叫，變回一只人畜無害長相甜美的小萌狗，跑到虞音跟前，蹲下來，睜著濕漉漉的圓眼等摸摸。

    虞音伸手摸了摸它，一人一狗繼續跑起了步。

    一邊跑步，虞音一邊拿起手機。他先看了一眼直播間，確認江夜還在跟粉絲們閑聊吹水，暫時沒看到有什么危險，放下心來。隨后他打開微信，發了一條。

    虞音：是你教小白保護我的嗎，它也好愛吃醋啊，跟你一樣。

    即便正在直播，江夜的微信依然秒回。

    江夜：老婆，它只會兇靠近你的壞人，真的。

    虞音：……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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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你這是在玩火

    虞音搬進這個小區三年多了, 他印象里確實見過那個男生，沒說過話而已，不像是壞人。

    與此同時，直播中的江夜心想, 小白沒有傳訊示警, 那就不是詭異——他在小區周邊早就清理得很干凈了。哼, 怎么又有不長眼的趁我不在，來搭訕我老婆？

    江夜倒沒有對虞音說假話。在他的定義里，搭訕他老婆的, 就是不懷好意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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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虞音跑累了, 停下來歇歇。小白也很乖地坐在原地等他。

    趁休息的間隙，虞音又看了一會直播。江夜正走在一棟傳統中式裝修、昏暗老舊的大宅子里, 神色從容。

    彈幕刷得很快。虞音掃了一下發覺, 如果前幾次直播還是看熱鬧的、調侃的觀眾居多的話，今天的觀眾幾乎都在沉浸式體驗, 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還討論著一些風水玄學類的話題。幾乎沒人覺得主播是在演劇本了。

    期間有個沒掛粉絲牌的小號跑到直播間里大肆嘲笑“封建迷信”，辱罵主播是騙錢博眼球的貨色, 用語很臟, 給虞音看得生氣了。他字還沒打完, 那個小號已經被禁言了，底下粉絲們紛紛表示, “他好莽”“竟然有人敢在這里撒野”“真是活膩了”“準備今晚做一宿噩夢吧”。

    看到彈幕的江夜笑了笑說：“我是這種睚眥必報的形象嗎？”

    在陰森的老宅里，他的笑意那么明亮, 好像把整間屋子都照亮了。

    【不然呢？】

    【對對對, 在嫂子回來的動態底下搗亂的人集體做噩夢只是一個巧合】

    【真的是好巧好巧呢】

    【哥, 這次的噩夢還是被豬頭怪物追殺然后被分尸剁碎做成包子餡嗎】

    “不是，”江夜說，“比那好一點，會成為包子店的食客，不吃完會死?！?/br>
    他又輕松愉快地補充道：“畢竟得罪我的罪過，沒有得罪我老婆的大?！?/br>
    虞音：“……”

    這兩天沉迷于和狗男人膩歪，好像又發生了不少事。

    在網上嘴炮一下，真的會做噩夢？這科學嗎？

    虞音回想著江夜回來后身上的種種異常，他被官方機構民宗局收編，小白和小骷髏狗，大有來歷的符箓，前天那個過于真實的血紅色醫院的夢……

    還有江夜在微信上發給他的“往前開，別回頭”那幾句話，和幾乎同一時間相冊里面多出來的一段時長不短的空白視頻。

    還想到了自己兩年前回老家過年時的一段意外經歷。

    綜合種種，虞音心中浮起一個念頭。

    堅持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他，好像是在跟世界逆行。是他錯了，還是世界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