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楚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個視頻，從桌子上滑給了朱海峰。

    朱海峰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明顯是位于盥洗室角落的監控視頻，正好播放到宋向榮打了譚楚一拳的畫面。

    在譚楚拎起宋向榮的那一刻，他背后像氣球一樣飄出了一個紅彤彤的人頭。宋向榮臉色立刻大變，掙脫譚楚飛奔而去，人頭也尾隨其后。不一會便從走廊里傳來了窗戶破碎的聲音。在那之后，譚楚才從盥洗室里跑了出去。

    朱海峰看著這“鬧鬼”視頻，表情沒有一絲恐懼，而是帶了些疑惑，還有一點無語的情緒在里面。

    他旁邊的警察也湊過來看了一遍，隨即對朱海峰耳語道：“這屬于非自然事件吧，不是我們的業務范圍啊，是不是得交給霍隊那邊？”

    朱海峰把譚楚的手機塞到警察手里：“你先把視頻送去鑒定吧，如果不是偽造的，再交給非偵支隊?！?/br>
    “是！”警察接過手機，一溜煙地走了。

    “你怎么拿到的視頻？”孫小濤好奇地問譚楚。

    “是我那個叫何慧的粉絲?！弊T楚趁著朱海峰跟警察交待事情，低聲對孫小濤說，“我不是在酒店門口碰到她嘛，當時就讓她去監控室幫我拷一份出來，然后用郵件發給我?！?/br>
    “本來就想存個證據，”他解釋道，“因為宋向榮在視頻里親口說他雇水軍誹謗我。但沒想到這個孫子這么惡毒，還倒打一耙說我給他推下樓?！?/br>
    他捏捏拳頭，咬了咬牙：“當時真應該直接把他的腿打瘸了?！?/br>
    視頻鑒定結果沒讓朱海峰等太久，很快便出來了——沒有合成痕跡。

    朱海峰讓警察備份了視頻，把手機還給了譚楚?！拔覀円呀泜浒?，你可以回家了?！彼麑ψT楚說。

    “再等會吧?！弊T楚笑瞇瞇地說，“來都來了，剛剛的視頻朱警官也看了。我正好也報個警?！?/br>
    他再度點開視頻，調大音量。宋向榮的聲音在明亮的房間里回蕩。

    “我用幾個微博營銷號，一個合成視頻，就能讓你從高處跌落，再起不能?！?/br>
    “老子能花錢雇八萬水軍把你搞到身敗名裂，信不信也能把你搞死！”

    譚楚看著張海峰：“麻煩警察幫我調查一下，宋向榮動用水軍對我進行造謠誹謗并網暴，影響我的生活并侵害我名譽權的事吧。還有……”

    他黑色的眼珠動了動，落在了孫小濤身上，然后拿起手機，又點開了一段新的視頻。

    “宋向榮傷人致死的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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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目標

    鏡頭中是皇冠酒店的豪華包間。

    宋向榮在視頻中最顯眼的位置，他舉著酒杯，一邊喝酒一邊和身旁的人交談，時不時放聲大笑。

    不一會，宋向榮身后的門開了，孫小濤走了進來。

    “要準備去上妝了?！彼⌒囊硪淼貙λ蜗驑s說，“今天是去王導那里試鏡的日子?！?/br>
    宋向榮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別煩我，”他說，“沒看我正忙著呢嗎？”

    “這是你爸爸特地囑咐過的?！睂O小濤微微彎下腰，耐心地說，“向陽花這邊也花費了很多人脈和關系。王導那邊肯定是不能得罪的。今天咱們就去一趟，好嗎？”

    “滾一邊去?！彼蜗驑s呸了孫小濤一口，“是那個姓王的求著我爸投資，我才要演他的戲，你懂個屁！”

    “不管是王導求你還是什么，今天咱們先去見一下?！睂O小濤還在好聲好氣地勸著，“朋友的聚會，隨時可以攢局，而王導他……”

    “你煩不煩?。?！”宋向榮突然爆發了一聲怒吼，站起身一把將孫小濤推倒。孫小濤后腦勺撞到了備餐桌的尖角，頓時昏迷過去，血流不止。

    “真晦氣。誰都別給我搭理他?！彼蜗驑s連看都沒看孫小濤一眼，直接跨出了包廂的大門。他的朋友也一窩蜂跟著走了。

    不知是誰關上了門，只留孫小濤一個人躺在地板上。從晚霞光芒布滿房間到黑漆漆的一片，一直沒有一個人進來。

    朱海峰看著孫小濤腦袋上的血在黑暗中停止了流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視頻的視角是正對著宋向榮拍攝的，仿佛拍攝者就坐在餐桌上，是他的朋友中的一員。

    “把這個視頻也拿去鑒定?！彼俅伟炎T楚的手機遞給身旁的警察，神色更嚴肅了幾分。

    “還有，把宋向榮控制起來！”

    譚楚又在警察局待了許久。等他做好了報案筆錄，拿到兩個案子的回執，被通知回去等電話時，天已經快亮了。

    二人終于踏上了回公司的路。在電驢的后座，孫小濤一直沉默不語。直到辦公室樓下，他才突然發聲詢問譚楚。

    “那個視頻，你又是怎么拿到的？”

    “我有一個朋友，一直住在皇冠酒店。正好把那一幕錄下了?！弊T楚說。

    他停下電驢鎖好后，把鑰匙揣進了口袋里?！澳阍诰频曜×四敲淳?，沒見過他嗎？”譚楚伸手比劃了一下，“是一個留著小胡子，總是拿著手持攝像機的年輕人?！?/br>
    “沒印象?！睂O小濤搖搖頭。既然能不被宋向榮發現，錄下那段視頻，那肯定也不是什么陽間人了。

    “等回頭什么時候有機會，介紹你倆認識一下?！弊T楚笑著說，走進了電梯中。

    在電梯上升的嘎吱聲中，孫小濤猶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