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知道，老朽知道！”老大夫極為上道的接過賞錢，連連應聲。

    “來人，送大夫出去?！?/br>
    陸令筠招呼著其他人進來，把大夫送走。

    老大夫走后，霜紅立馬緊張的看向陸令筠，“少夫人！世子被人投毒了！”

    “噓，今日之事，暫不要宣揚?！?/br>
    霜紅連忙點頭。

    而陸令筠此時卻沉眉思索了起來。

    程云朔被人投了毒？

    還是影響他生育的，不叫他再生出孩子的毒？

    程云朔最小的孩子程秉志是四年前生的，那也就是說這毒應該是這四年下的。

    第329章 試探什么

    侯府四年內也確實再無孩子所出，陸令筠一開始只覺得是程云朔本身就子嗣艱難，如今看來，是有人叫他再也生不出孩子來。

    那到底是誰，跟程云朔有這樣的愁怨，叫他再無孩子？

    這不應該呀！

    程云朔這人雖腦子簡單了些，可一直沒什么壞心思，在外也沒個大仇敵，即便與人有所爭執，外面的人也很難會用這種手段報復他。

    因為這并沒有什么好處。

    程云朔已經有五個孩子了，后面有沒有都不是很重要。

    那么或者說......是程云朔再也沒有孩子對某些人來說是好事？

    陸令筠的腦海騰的一下就閃過了一個人影。

    她緊鎖著眉，對霜紅道，“把李姨娘給我叫過來?！?/br>
    “是，少夫人?！?/br>
    沒一會兒，一臉疲倦的李碧娢重新到了陸令筠這兒。

    她這幾日都要巡夜，雖是她領人夜巡，只需要帶隊走一圈，給眾人再布置些任務便可，可侯府這么大，這一圈走下來也是要不少時間的。

    期間還要各個院子查一遍，門房庫房更得仔細檢查一下門鎖窗戶，這工作量實在不小。

    不消幾日，李碧娢已然憔悴疲憊下來。

    而她已年逾三十，這一熬夜，臉上的姿容有為受影響。

    陸令筠這冷不丁一見她，只覺得她老了好幾歲。

    “李姨娘最近辛苦了?！?/br>
    “這是奴婢該做的?！崩畋虋喂郧蓱?。

    陸令筠飲著熱茶，“李姨娘這般為侯府cao勞我也是看在心里，李姨娘確實辛苦，要是再叫你做這巡夜，怕是要傷了身子?！?/br>
    李碧娢一時半會摸不準陸令筠想說什么，甚至覺得她又要磋磨與她，叫她再去管別的崗位。

    這巡夜累只是累了點，府里頭還有一大堆比巡夜累還惡心的事。

    比如灑掃庭院，甚至處理夜來香......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少夫人，奴婢為侯府巡夜辛苦些也是應該的，幸而不辱使命，叫少夫人您又失望了?！?/br>
    陸令筠笑著，“李姨娘你這又是做什么，我真是心疼你的身子?！?/br>
    “奴婢不辛苦，這夜巡之事奴婢能做好！”

    “你要能做好你就繼續做，”陸令筠看著她，“我喚你來就是單純聊聊天，你快起來?！?/br>
    李碧娢這會兒更拿不準陸令筠的心思，她小心翼翼起身，在陸令筠的要求下，坐在了椅子上。

    “李姨娘你接連為侯府誕下兩個孩子著實有功?！?/br>
    “少夫人，這不算什么?！崩畋虋位卮鸬蒙跏切⌒?。

    陸令筠一笑，“說來李姨娘你身子是我見過最好的，你瞧咱們府上，也就秋姨娘有一個孩子，已故的邢姨娘生的是雙生子，也算是一胎，那玲姨娘還有外頭的杜姨娘，從未有過孕?！?/br>
    李碧娢聽到這里，撲通一聲又要跪下。

    “不許跪！”陸令筠喝住她，“李姨娘，我都說了是同你聊些家常，我是對你很滿意?！?/br>
    她親自把李碧娢扶起來。

    李碧娢感受到陸令筠手上的溫度，心里更加沉重緊張。

    陸令筠這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想干什么？

    對上陸令筠的目光，李碧娢緊張道，“少夫人，奴婢許是隨了我娘，我娘生了七個，身子骨比較好生育吧?！?/br>
    “我瞧著也是?！标懥铙拚诡佉恍?，“全府就李姨娘你一年生一個，先有了蘭英，后有了秉志，如此好的身子，我原本還想著，你能為侯府多生幾個呢！”

    “奴婢不敢！”李碧娢又要跪下去。

    陸令筠緊緊抓住李碧娢的手，“李姨娘，你這又是做什么，我無非就是想你身子骨好，又得世子寵愛，能再為侯府開枝散葉?！?/br>
    李碧娢眼里不由閃過一絲慌亂，可她很快就恢復往日的卑微討好道，“少夫人，奴婢能有蘭英和秉志兩個孩子足以，不敢奢望其他?！?/br>
    她表現得極好，可最初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慌亂還是叫陸令筠捕捉到了。

    她久久看著李碧娢的眼睛，松開了手，“罷了，李姨娘你先回去吧?！?/br>
    得了赦，李碧娢連忙行禮退下，“多謝少夫人?！?/br>
    她急急忙忙從陸令筠這里離開，似乎晚一步就能叫她吃了。

    陸令筠看著她的背影把萬嬤嬤叫了進來。

    “萬嬤嬤，你這幾日抽空去一趟碧水苑，私下找他們院里的丫鬟，拷問一下她們院里平日最常給世子吃什么？”

    “是?！?/br>
    程云朔既然中的是長期毒，那么一定是一些需要經常吃才能積累的毒素。

    對于程云朔中毒這事，陸令筠九成猜測就是李碧娢做的。

    一來是程云朔中的毒是影響他生育，讓他再也生不出孩子，這種毒對外人根本無用，對他后院里頭的姨娘們倒是影響頗大。

    極有可能就是女人們的手筆。

    二來是程云朔中毒的時間，恰恰就是程秉志出生之后，四年時間，程云朔再沒有孩子。

    最后就是剛剛李碧娢眼里的反應。

    陸令筠有九成的把握猜測這事就是李碧娢做的。

    而她做這樣的事原因更是簡單。

    李碧娢她生了一兒一女，她的子嗣已經夠了，不需要更多的孩子。

    而程云朔如果再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對她的孩子們都是有影響的。

    尤其是她這個當家主母，如今府里頭全都是庶出的孩子，一旦她有了一個嫡出的孩子，那么所有庶子全都不可能跟他爭。

    李碧娢想要給她孩子鋪路，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叫程云朔再有孩子！

    這邊，李碧娢從陸令筠的院子里離開，一路上，她腦子瘋狂的轉。

    陸令筠剛剛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

    她究竟在試探什么？

    她是想打蘭英和秉志的主意？

    還是說她察覺到了什么......

    李碧娢腦子轉得飛快，回到自己碧水苑后就把自己關起來想，連著今晚上的巡夜都忘了。

    待得晚上程云朔回來，見她在，他甚是好奇道，“你今夜沒去巡夜？”

    李碧娢聽到程云朔的聲音，亂糟糟的腦子一清，她看向他，嬌聲道，“世子爺！”

    第330章 李碧娢變老

    “怎么了這是？”程云朔道。

    李碧娢垂著頭，“奴婢是覺著如今太忙了，都顧不上您和蘭英?！?/br>
    她今兒摸不準陸令筠在試探她什么，許是開始打她兒女的主意。

    這可不行。

    掌家權力她可以暫時不要，孩子們和男人她得守住。

    這活她不做了。

    程云朔聽到這里，“都隨你吧，不想做就不做了，我明兒同令筠說一聲，以后就不要你去幫忙了?！?/br>
    “謝世子爺?！崩畋虋挝⑿Φ膽?。

    她起身去給程云朔脫外衫，吩咐下人上菜，同程云朔一起用了晚飯，待得吃完飯后，小菊端了一杯茶水上來。

    程云朔看著那一杯每日熟悉的茶，“你這幾日這么忙還給我曬茶？”

    “這又不妨事，世子喝得好就好?！崩畋虋涡Φ?。

    燭火映照下，李碧娢連日夜巡帶上的疲態盡顯無疑，她已年逾三十，晚上皺紋格外明顯，眼紋浮現，眼袋浮腫，兩頰的皮膚更是下垂，嘴角出現兩道極為明顯的人字紋。

    程云朔冷不丁看到她的老態，心頭一跳。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李碧娢原本年紀就比他大許多，男人比女人在衰老上要遲緩一些。

    尤其是二三十歲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