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種田]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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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剩下的人除了幾個年紀小的,這會兒都跟著孫老太太去了縣城,到了縣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孫翠為了那夫郎報了官,縣令竟然把他們家的人都打了板子,還要關一旬! 馬上就要秋種了,家里能干活的人都被關了起來,這秋種可是關乎到明年一家人的生計,現在家里的人怎么可能種得完這么多的地! 孫老太太畢竟算是有些見識,最后她花了五兩銀子,把被關起來的家里的男人都贖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孫康他們被打了板子,又沒有及時上藥,孫老太太無奈,吩咐給他們都買了傷藥,又是一大筆花銷。 她氣得牙都快咬碎了,這一遭沒弄到錢不說,還花出去了快十兩銀子,這錢必須讓孫翠出來,不僅這十兩銀子,還有孫偉的婚事,還有他們來年的收成,全部都要孫翠來賠償。 中秋第二日下起了雨,陳慶跟孫大娘在屋里選種子,不僅有他家的,還有周遠的。 孫大娘把簸箕從陳慶腿上拿開,讓他開始做衣服:“這不除了你的,還有周遠的?!?/br> 陳慶看著放在他床頭的那兩匹布:“我沒有他的尺寸,怎么做???” 孫大娘說:“那問問他不就行了?!?/br> 陳慶哦了一聲,擺弄他的線,一時間屋里安靜下來,只能聽見雨滴落在屋頂的聲音。 倒也算是閑適安逸。 只是這樣的閑適,在門口一聲響之后被徹底打破。 孫大娘和陳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終于來了而后松了一口氣的神色。 孫大娘從堂屋走出去,就看到一向不出門的孫老太太,帶著兩個兒媳婦和兩個哥兒,氣勢洶洶地站在他們家門前。 孫大娘沒有想到孫老太太會親自上門來,看著眼前的人,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孫大娘不上門,孫老太太更不可能紆尊降貴來看她。 “孫翠,你好得很吶?!睂O老太太惡狠狠地盯著孫大娘,像是要啖她的血rou一般,“把自己的親兄弟親侄兒送進大牢,你還真是我的好女兒?!?/br> 孫大娘的目光里一片平靜,也許她早年的時候,還對孫老太太有些幻想,但在那年之后,她就再也對她不抱期望:“我當然不好,我要是好的話,還會讓娘把我掃地出門說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 孫老太太身上穿著蓑衣,但全身上下還是被雨淋濕,而孫大娘一點也沒有要見他們進屋子的意思。 “你是怎么當人女兒的!”孫大娘的二嫂開口了,“看著自家娘親在雨里淋著,你就這么鐵石心腸?” 陳慶也蹦著出來,他猶豫著說:“娘,讓他們躲躲雨吧,要是淋生病了,還得找咱們的麻煩?!?/br> 孫老太太一點不客氣,直接進了堂屋,坐了主座,她指著孫大娘:“你給我跪下?!?/br> 孫大娘絲毫不動,反唇相譏:“憑什么?” “你暗害你的兄長,甚至連小輩都不放過,他們犯了什么罪,要被你告上公堂,還挨了板子!” “因為他們入室盜竊,強搶別人家的夫郎?!睂O大娘開口,“縣令大人宣的判,娘您要是有意見,大可以擊鼓鳴冤?!?/br> 孫老太太氣得差點上不來氣,把目標轉移到陳慶的身上:“就為了這么個買來的玩意兒!你把你的兄弟告上公堂?!?/br> “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不把人轉手賣出去賣點錢,還養著他,還讓他害你的親人!” “那可不是親人!”孫大娘說,“早在很多年前您就說我不是您的女兒了?!?/br> 孫老太太指著孫大娘:“我告訴你,我贖你兄弟回來花了五兩,給他們治傷花了五兩,因為你,大偉的親事也黃了,你也得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二十兩銀子來給大偉重新娶個媳婦,我就在你家不走了?!?/br> 孫大娘笑出聲來:“二十兩?您在做夢嗎?我哪里來的二十兩?!?/br> “孟濤的撫恤金十兩,再把這個玩意兒給我讓我去賣了,高低也就差不多了?!睂O老太太看著孫大娘的眼睛,“只要你把錢給了,我還是會認你的?!?/br> 如果說陳慶從前還在擔心自己以后會不會顛沛流離重新被賣,但在這些日子跟孫大娘的相處,他知道孫大娘已經把他當成了家人,他絲毫不畏懼。 “我不配當你的女兒,我沒有你那么黑的心肝,錢我一分不會給你,人我也不會給你,這是我的兒子,我不像你,能夠狠心把自己的孩子給賣了?!?/br> 孫老太太見她油鹽不進,也來了氣:“你們去把人抓了帶走?!?/br> 孫老太太說:“就算賣不出去,他也得去給我家大偉當夫郎!都是因為他,大偉原先定好的親事被反悔了?!睂O老太太氣得不行,又瞧著陳慶的模樣確實還行,索性干脆擄回家去,這樣大偉成親,也不需要再準備別的聘禮了。 她的身邊跟著的兩個婦人,也都是整日在田地里cao勞的,力氣是很大,孫大娘擋得住一個,擋不住兩個,況且還有兩個小的,他們已經朝陳慶去了。 陳慶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摸到了上次有人來偷錢的時候他拿出來打人的棍子,一棍子敲在那個要扯孫大娘頭發的夫人的手臂上。 屋里亂成一團,孫老太太站著看著幾個人廝打在一起,連門外的響動都沒注意到,就要去屋里翻錢袋子。 陳慶想起娘的錢都放在床頭的,他蹦著過去,把孫老太太的拐杖搶了,孫老太太摔一個了趔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倒,眼看就要砸在陳慶的身上。 想象中的重量沒有壓在自己的身上,陳慶抬起頭,就看著周遠提著孫老太太后頸的衣裳上,絲毫不費力氣地把人提溜開。 他垂下眼睛,看著這滿屋子的人,陳慶和孫大娘明顯占了下風,畢竟一個老一個殘。 “你是哪家的后生!”孫老太太還被周遠提著,他的手一點顫都沒打,甚至還能把孫老太再甩兩圈。 孫老太太哪里受過這樣的侮辱,被人提著領子,簡直臉面全無。 周遠把人放下來,先是去把陳慶扶起來,再把孫大娘身上的人扒拉下來,再把孫大娘拉起來。 “哪家的后生這么不懂事!”孫老太太指著周遠的鼻子罵,“沒人教過你別人家在談事情的時候不能上門嗎!” 周遠哦了一聲:“是沒人教我,我爹娘早死了?!?/br> “你!” 周遠又說:“孟濤說讓我幫他照顧他的娘親,有人欺負他的娘親我肯定要來幫忙的,看你們這樣子,確實是在欺負人啊?!?/br> “我管教自己的女兒,輪得到你個外人來說三道四?”孫老太太絲毫不畏懼,“趕緊給我滾出去?!?/br> “我今天就在這了?!敝苓h站在門口,原本就有些黑沉沉的堂屋,因為他站在門口,顯得屋里更暗了一些,他的聲音帶著威壓,“有什么事,當著我的面說?!?/br> 他的氣勢太過懾人,兩個跟來的哥兒有些被嚇到,往孫老太太的身后躲。 陳慶站在暗處,看著周遠,周遠這個人個子太高,眉峰太過凌厲,第一次見他的人一定會被他嚇到。 陳慶看了一會兒,目光就落在了孫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上,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腳,想著明天也要去找一根合適的木棍,這樣自己的行動就能方便一些。 “要是你是為了你們家那幾個窩囊廢男人,那你更該來找我?!敝苓h靠在門上,雙手抄著,他先看了會兒陳慶,隨后目光落在孫老太太身上,“他們都是我送去縣衙的?!?/br> 周遠又說:“我身上有軍功,只要我看他們不順眼,我隨時都能把他們再送進去?!?/br> “老太太,你要是再上門來找嬸子的麻煩,我不敢保證,你家人哪天走路,是不是就栽進洛河里去了啊?!?/br> “你,你,還有沒有王法了!”孫老太太整個人喘著粗氣,像是氣到極致,就要一口氣上不來,可看著周遠,他身上并沒有那種地痞流氓的氣息,相反在他的身上,有著殺伐果決的駭人的氣勢。 “老太太,這個世道,誰拳頭硬誰就是王法?!敝苓h往她面前走了一步,“要不,您繼續找他們麻煩試試?” 第25章 孫大娘站在門口, 看著他們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泥水,灰溜溜地離開自己家,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目光很是平靜, 這樣的親人,不如不要。 屋子里陳慶和周遠兩個人面面相覷, 陳慶看著周遠, 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謝謝你?!?/br> 周遠笑了笑:“不客氣?!?/br> 他的目光落在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上,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匹布。 陳慶趕緊跳著過去把布抱起來, 在剛剛的廝打爭執之下, 從他房間里拿出來的布被扔在了地上。 “對不起,剛才沒注意……”陳慶拍掉上面的灰, “等做好衣服我會給你洗干凈的?!?/br> “那好?!敝苓h其實并不介意,但能看到陳慶這個樣子,也很有趣。 孫大娘回到堂屋, 就看見陳慶抱著布匹,在跟周遠說話。 “阿慶,你昨天不是說沒周遠的尺寸嗎?這會兒問問唄?!睂O大娘的眼睛有點紅, 看著這么亂的屋子, 她彎下腰去整理,好一會兒沒聽見他們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向陳慶:“阿慶?” 陳慶這才回過神, 聲音有點?。骸芭?,要做衣服, 要知道你的尺寸, 身高臂展之類的?!?/br> 周遠聽著他的話,聲音小, 聽在耳朵里像是有貓在抓,他輕聲說:“我不知道。從來也沒量過?!?/br> “那阿慶你給他量一下不就行了?!睂O大娘把堂屋收拾干凈,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做別的,她的腦子很亂,一時間的情緒都堆積在一起,實在沒有心情再做別的事情,也沒管陳慶他們,只說,“我回去歇會兒?!?/br> 陳慶:…… 孫大娘回了屋子里,陳慶跟周遠兩個人面面相覷,周遠知道,要是他不開口的話,陳慶能讓這樣的沉默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量嗎?”周遠問。 陳慶慢吞吞地從他的針線框里拿出布尺,遞給周遠:“你自己量吧?!?/br> “我不會?!敝苓h攤開手。 陳慶跳過來:“就拿著這個尺,往你身上量就行啊?!?/br> 周遠只是抓著布尺,就那么看著陳慶,一動不動。 陳慶撇嘴,一把從他手上搶過布尺,他的布尺只有三尺,用來量兩次都還沒把周遠的身高量完。 最后量完之后,陳慶才訝異:“你竟然身高六尺半?” 周遠垂下眼睛看他:“你看起來不超過六尺,五尺半?” 陳慶撇嘴,有點生氣,但又沒辦法反駁。 他瘸著一條腿,不能久站,給周遠量完之后他有些沒站穩,周遠眼疾手快,手攬住他的腰,把他穩穩地拉住,陳慶受到他的力,頭重重地撞在周遠的胸口。 陳慶趕緊雙手推開他的胸口,只見周遠紋絲不動,陳慶被他的力氣撞開又往后倒了一點,周遠只能抓著他的手,隨后把人按在椅子上坐著:“老實點吧,腳不要了?” 周遠垂頭,只見陳慶整個人從臉紅到了脖頸,甚至好像連那雙手都泛著粉,這么害羞嗎? 他意識到自己逗他逗得有點過分,陳慶都低著頭不看他了,這會兒周遠從他手里接過布尺,自己把自己其他地方量了量,隨后報給了陳慶。 陳慶還是低著頭,哦了一聲,連周遠是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雨過天晴之后,所有事情都被拋在腦后,秋種如火如荼地開始了。 秋種還沒開始前,村長就帶著人挨家挨戶地來收稅,走到周遠家的時候,因為他是剛搬來洛河村的,又還沒有開始種地,加上朝廷優待,只交了點錢。 他去屋里拿錢,感受到背上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隨著他,他回頭去看,就看見跟著村長來的一個已經成過親的夫郎,一直盯著他看。 隨后到了孟家,陳慶腳還沒好,孫大娘抬不動,周遠跟著一起過來,幫著他們把稅交完。 陳慶看著周遠搬東西,他力氣大,動作干凈利落,村長收完之后,因為他們家已經是最后一家了,所以周遠又幫著把陳慶家的送到村長家的院子里。 走遠了陳慶才發現,村長家的那個夫郎,一直有意無意地往周遠身邊湊,陳慶記得,他好像是叫張然?不久前才嫁過來的,他怎么會跟著村長挨家挨戶地跑??? 不過很快,陳慶就把這件事情放在了腦后,因為農忙起來了。 孫大娘起床很早,陳慶聽見院子里的響動就起來了,出門的時候孫大娘已經準備好了要出去的東西,看到陳慶起床,她遞給陳慶一根木棍。 “有這個方便些?!闭f完她就著急離開了,留陳慶一個人在院子里,看著自己手里的這跟棍子,很長很直,似乎是被打磨過,沒有一點扎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