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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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他已經給他娘換了不少的大夫,可所有大夫看過以后,都只是默默地搖頭,而說出口的話大致一樣:“若是家境好點,還能拿最好的山參給你母親吊一吊氣,可你們家的境況都已經這般了,還是將錢花在身后事上吧……” 周懷年抹了一把眼淚,朝著江家藥鋪的方向跑去,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心知,沒有一間藥鋪會將最好的山參便宜賣給他,更別提賒賬,眼下只有江家藥鋪他還能盡力試試。 今日江府大喜,連江記藥鋪都貼上了“囍”字。周懷年走到門前時,眼睛被那門上大紅的字灼了一下,卻還是抬腳邁了進去。 今日,留守鋪子的伙計不多,得力的全都被喊去幫忙、湊熱鬧去了,剩的兩三位新工,外加一位平日嘴壞的管事顯然都帶著點憤懣的情緒在消極怠工。當周懷年帶著最后一點期望跑上門來時,那幾個人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 “抓藥還是看病???看病,大夫可不在啊……”管事歪站在柜臺里,一手隨意地撥弄著算珠,一手伸出留了好長指甲的小拇指探進耳朵,時掏時搔。 周懷年從沒求過人,更沒有過以江柏遠的名義去他家藥鋪求個大夫或者求副藥的情形。若不是今日走投無路,他想他這輩子也不會這樣在江家藥鋪里低三下四。眼下,隔著那張長條的抓藥柜臺,他站在藥鋪管事的對面,脊梁并不像以往那樣挺直著,他的雙手甚至在緊攥柜沿,指尖都已發白。 “先生好?!北M管已是一頭急汗,周懷年仍不忘教養,“我是江大少爺的好友,我母親病重在床,情況十分危急,我想……我想從貴店借幾支質量上乘的野山參,給我母親吃吃看……” “吃吃看?”管事好似沒聽到他的前半句話,卻挑出后半句話來將他揶揄,“你當這上乘的野山參是白菜還是蘿卜吶?就瞧你這打扮……”他終于抬眼,用一種睥睨的姿態上下打量著一身粗布麻衫的周懷年,“我看,你是連野山參長什么模樣都沒見過吧?快走快走,別在這兒耽誤我們做生意!” 他像轟蒼蠅似的擺了幾下手,復又低下頭去,繼續享受掏耳的快感。 周懷年有些急了,他向前一步,攥著柜沿的手松開,接著直接按在了柜面上,“先生,我與江大少爺素來交好,我今日是真的急著要救人,才這樣冒昧上門來求,還請您……請您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通融通融,等日后我有了錢一定還清!” 周懷年說著,嘩啦啦將錢袋里的錢都倒在了柜面上,有丁嬸兒給的,也有家中所剩不多的一點現錢。 管事的乜斜著眼,看了看散落在柜面上那些有零有整的銅板毛票,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哦,原來你就是江少爺那位窮酸的朋友???你不知道么?江少爺早就囑咐過了,要是有他的窮朋友找上門來呢,那就給幾個錢打發走,別做沒必要的糾纏。 他說著很不耐煩地拉出柜面下的抽屜,隨意抓了兩張票子拍在那些散錢之上,“喏,這些足夠你買副棺材了吧?” 周懷年的眉心正在蹙起,胸腔內似有一團無名的大火熊熊將他烈燒,他繃緊了神經,在努力克制即將噴涌而出的怒氣,“先生,我是來求藥的,不是來要飯的,還請您通融?!?/br> 他的語氣盡管平靜,但依舊引起了管事的不滿,“要飯?你這可比要飯的來得不要臉多了!你知道這野山參價值幾何嗎?你們家有幾條賤命也不夠那一根參須的價兒!” 話音未落,便見到周懷年滿眼猩紅,按在柜面上的一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管事的輕蔑一笑,說道:“怎么?想鬧事???” 周懷年無言,恨得牙根都要咬斷,然而,人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的動作,身后三名藥鋪的伙計便舉著家伙事兒將他圍住。 管事的愈發得意,對眼前人的蔑視簡直都要從每個毛孔里溢出來,“江大少爺的好友是吧?”他又拿眼縫從頭到腳將周懷年脧看了一遍,口里連聲嘖嘖,“人家娶妻,你哭喪;人家上床,你下葬。你說,你是不是命賤?” “你說什么?!”周懷年終于惱羞成怒,握成拳的雙手松開,旋即便將那惡嘴管事的衣襟狠狠揪??! 管事驚呼,身后的伙計一擁上前,舉起亂棍便重重砸在周懷年的身上!這些人本就因為受了東家的冷落而憤郁不滿,此時逮著這么一個能撒火的賤命窮光蛋,他們便沒有一個不用盡全力的! 血沖到腦子里固住了人的疼痛神經,棍棒打在身上只會將那只被封在心里的野獸徹底驅逐出來。此時的周懷年怨怒在心,已然將理智拋卻腦后。他思考不了許多,只覺周身遍布要殺人的戾氣,是鮮紅的,是暗黑的,是如這江記藥鋪大門上那一對紅底黑字的“囍”! 一聲慘叫凄厲響起,周懷年手中舉著那個黑鐵包邊的算盤正在滴著腥而淋漓的鮮血。在他還殘存一絲意識時,他看見眼前的人轟然倒下,聯排的藥柜上,盛藥的瓷瓶恰被撞落,如落井下石般砸在了管事的頭上…… 周懷年的嘴角牽起一絲冷漠的笑,卻聽門外的人在大聲喊叫:“殺人了!殺人了!” 是了,江家二少爺江柏歸,在那一日親眼目睹了他殺人的一幕。 ps: 下一章啊,有一點點的糖,哈哈哈 第三十章 鬼迷心竅 周懷年離開上海的第五天,穆朝朝被馬太太硬拉著去了一場小型的名媛派對。這已經是馬太太第三次向她邀約了,盡管她也清楚馬太太對她殷勤之至的理由,但自己若是再推拒的話,就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人活在這世上,是不能不講情面的,哪怕是剃了頭上庵里做個吃齋念佛的姑子,那鄰寺的若是來請自己去念經,也是沒有三番五次推托的道理。權當是為了江家的生意多積攢點人脈吧,如此想著,便也覺得去一趟還是值當的。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