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柔垂著頭，小臉的神色悲切而惆悵。

    靳承川余光瞄她，莫名覺得心臟像被針扎一樣刺痛，低垂的長睫掩住眸底的一抹慌亂，俊臉緊繃著。

    他扶額嘶氣，“頭有點痛，腦子不太清醒，我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你別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是我本意?！?/br>
    “我可能需要休息……”

    他試圖將手從虞柔的掌心收回來，又想翻身背對她躺下裝睡。

    指骨還沒完全抽離，就被虞柔一把攥緊。

    虞柔抬起眼，正色解釋起來：“靳玉執臨死前問我，如果沒有認錯人，會不會愛他，我的答案不是騙他的，是認真理智的回答……”

    “別說了?！?/br>
    他呼吸一窒，聲線有點抖。

    “你聽我說完?！庇萑峥劬o了他的指骨，不讓他逃避。

    “但是靳承川，人生沒有如果，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種假設不過是給他的心里安慰?！?/br>
    “我對他的感情，是親情，無關愛情，我早已把他當成家人一樣依賴他，但你，才是我心里最特殊的位置?！?/br>
    她雙手攥著靳承川的手，美眸里水光晶瑩，“這些年，家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現在靳玉執也沒了，我真的很痛苦。我不想再失去你，也害怕會失去你，所以靳承川，你一定要手術?！?/br>
    “哪怕你手術后會忘了我，哪怕你不再愛我，甚至不想跟我結婚，都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重新開始，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活著?！?/br>
    “這輩子，我早就認定你了?！?/br>
    靳承川對她對視，心里的那片陰霾散去，而后是暖進心底的明媚晴陽。

    他輕撫她的臉頰，嗓音暗啞了幾分，“虞柔，我想聽你說愛我?！?/br>
    “……”

    虞柔耳根子莫名熱起來了。

    她其實不太喜歡把愛這個字掛在嘴邊。

    “只要你說，我就聽你的，我會做手術?！?/br>
    四目相對，她輕咬下唇，細聲卻虔誠真切的說：“我愛你?！?/br>
    靳承川嘴角抿著，克制著沒有嘴角上揚。

    “你愛誰？”

    “我愛你，靳承川?！?/br>
    “誰愛靳承川？”

    “……”

    他似乎想要一個不遲疑又確切的答案。

    虞柔愣了愣，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大聲朝窗外喊：“虞柔愛靳承川！”

    “只愛靳承川！”

    “好愛好愛靳承川！”

    因為是白天，底下是醫院花園，有不少病人在長椅上坐著曬太陽。

    他們全都聽到了虞柔的話，紛紛朝她的窗戶口投來目光。

    她瞬間羞恥得臉都紅了，但內心卻覺得莫名的舒爽滿足。

    她捂著發燙的臉，回頭，“這樣的回答還滿意嗎——唔！”

    靳承川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拔了吊針，走到她身后。

    趁她回身的瞬間，將她的身軀抵在窗前，雙手按在窗玻璃上。

    抵死親吻。

    “唔唔……”

    她掙扎，耳根子爆紅guntang，“外頭很多人，都看著呢??！”

    靳承川直起腰，只猶豫了一秒，果斷拉上窗簾，托起她的翹臀，一個旋身將她抵在窗戶旁的墻邊，再沒有任何借口能阻擋他——

    虞柔被按著吻了好幾分鐘，眼看就要擦槍走火，一發不可收拾，她及時終止了荒唐，按響了病床頭的呼叫鈴，讓護士來重新給靳承川扎針。

    中午飯兩人是一起在醫院吃的。

    林宇帶著工作文件找來時，剛好看見令他咋舌的一幕。

    靳承川像個大爺似的靠在床頭，神色慵懶，身姿散漫，明明左手掛針，右手閑著，卻像是手受傷了似的，非要虞柔一口一口給他吹涼投喂。

    林宇看得齜牙咧嘴，直呼上司虐狗。

    ……

    從那天起，因為答應了手術，靳承川便開始住院，進行各種術前檢查。

    手術時間約在一周后。

    閑來無事的時候，靳承川開始畫畫。

    素描，彩繪……不需要看照片對著畫，虞柔的樣貌早已印進了他心里。

    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腦海里對虞柔的模樣深刻到極致。

    手術當天，孫雅秋、靳儲緒、四叔公五叔公什么的都來了，一堆人站在走廊上，等著送靳承川進手術室。

    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分鐘，靳承川緊抓著虞柔的手，目光在她臉上游走，一遍遍在腦海里描摹她的精致五官。

    虞柔的眼眶是紅的。

    “會沒事的，你很快就好起來了，我哪也不去，就站在門外等你?！?/br>
    靳承川捏緊她的手，“等我醒來，我看見的第一人，必須是你，聽到的第一個名字，必須是虞柔?！?/br>
    虞柔用力點頭，忍著淚意，“會的，我哪兒也不去，會一直守著你?！?/br>
    手術室的門關上，沉重的門隔絕了視線。

    靳承川戴著氧氣罩，望著天花板的頂燈，一遍遍默念。

    “虞柔，虞柔，虞柔……”

    絕對不可以忘記。

    隨著麻醉劑注入身體，他緩緩閉上眼，意識陷入黑暗——

    第368章 大結局

    意識在混沌中不知道游離了多久，周圍的聲音有些嘈雜，靳承川的思緒漸漸清醒過來。

    “虞……”

    他半睜開眼，虛白的薄唇翕動了下，無意識的念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