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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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攥緊成拳的手指一點點展開,大掌穿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等我還清了,不欠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再愛我一次?” 他身姿挺立,脊背筆直。 卑微求愛,卻不折傲骨。 緊貼在身上的白襯衫,莫名給他添了幾分欲色,短發半濕,眼圈紅通通的,非但沒有往日丁點戾氣,還有點可憐兮兮的。 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虞柔承認有被他的懇切打動,但她是清醒的。 她將手一點點從靳承川的掌心里收回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沒由來的反問:“你有沒有發現,我越來越討厭被你親?” 靳承川的心臟像是什么東西被刺了一下,低低道:“我以后……不會再強迫你?!?/br> 虞柔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原因?!?/br> 靳承川一動不動的維持著跪姿,認真聽她說。 “參加完你和尹星月的訂婚宴后不久,我被綁架過,是靳爺爺干的,他把我綁到靳家老宅,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br> “那晚我被關在靳家老宅地下室里,靳爺爺讓我聽著你和尹星月做…,竊聽器里,你跟她交頸纏綿,吻得難舍難分,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聽你們做了一整夜,過后那些聲音就成了我的夢魘,我對那種事也產生了陰影……” 靳承川聽得震驚,鳳眸不可置信的跟她對視。 他只知那晚爺爺將她關在地下室,沒有對她動粗,卻不知其中細節。 爺爺這招……真的太狠了。 如果是他聽了一整晚虞柔和別的男人做…,他只怕會發瘋發狂。 虞柔那時候還懷著孕,身邊沒什么依靠,她該有多無助? “不是這樣的?!?/br> 靳承川膝行兩步,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膝蓋上,“我知道爺爺要對你出手,早有防備,那晚和尹星月睡的男人不是我,是尹星月的前男友,是我讓他換上我的衣服,裝作被下藥,進了那間房……” 他彎了脊背,額頭輕輕杵在虞柔的膝頭上,寬厚的雙肩微顫,低啞的嗓音帶著些許哭腔。 “我不臟的,我沒碰尹星月,我只擁有過你一個女人?!?/br> 虞柔怔了怔。 那晚的男人……不是靳承川? 他說,他只擁有過她一個女人? 遲來的真相,內心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有什么東西釋懷了。 心底的那片烏云撥開后,是明媚艷麗的晴陽。 “靳承川,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br> 他抿了抿薄唇,通紅的眼尾水光朦朧,“那現在,可以繼續愛我嗎?” 虞柔眼里的光澤,再度暗下去。 “對不起,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br> 靳承川眉心蹙起,眸底猩紅可憐,以為風雨過后會是嬌艷彩虹,卻沒想到,是足以令他窒息痛苦的又一次狂風驟雨。 “所以,你還是要將那顆心……給靳玉執?” 虞柔默了默,點頭。 如果不是靳玉執,她早就死在那間急診室,或者死在某個因為患上抑郁癥的寒冬。 三年不離不棄的陪伴,鼓勵積極治療,是靳玉執救贖了她,如果沒有靳玉執給的二次、三次新生,她現在應該被埋在土里,而不是坐在這里聽靳承川講真相。 她這條命就是靳玉執給的,她不能負了靳玉執。 而且她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怎么能肖想嫁給靳氏掌權人,靳承川應該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為靳氏財閥誕下下一個繼承人,這是他作為靳家長孫的使命。 “真的對不起,過去的愛恨糾葛,真的不那么重要了,時間總會沖淡一切,你……” 喉間哽了哽,她決絕的將靳承川的手從自己膝頭上挪開,“你忘了我吧?!?/br> 她起身就走,不敢回頭看,幾乎是跑出海景別墅。 傍晚的海風吹得臉上生疼。 跑起來時,眼淚仿佛會被海風吹走,虞柔捂著嘴,心痛得難以呼吸,不敢停下來,就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高跟鞋崴了腳,她重心不穩的跌到地上,膝蓋和手心都磨破皮了。 好疼…… 跑不動了,膝蓋也痛得站不起來,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助的蜷著小腿,哭得肩頭一聳一聳的。 電話響了,淚眼朦朧間看見一個熟悉的備注。 是靳玉執打來的。 虞柔深深呼吸,努力止住哭,才用盡量平靜的語氣接通電話,“阿執,你那邊忙完了?” 電話那頭,靳玉執愣了愣。 盡管虞柔刻意掩飾,靳玉執還是立刻就聽出她聲線的顫抖,帶著些許抽噎,不對勁。 “手術很順利,早就忙完了,剛剛又回了趟靳家老宅,我到酒店沒看見你,你去哪兒了?為什么好像哭過?” 他溫柔的聲音滿是擔憂。 虞柔看了看自己磨破皮的掌心,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想哭,怎么都止不住。 “我……我剛剛摔了一跤,磕破了……” 手疼,膝蓋疼,心也疼。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疼,不是沒摔倒過,自己重新站起來就好,可這次她摔得好崩潰,好想哭…… “你在哪兒?我現在馬上過來接你?!?/br> 虞柔報了南濱海路的位置。 不到半個小時,靳玉執開著一輛白色保時捷,沿著公路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