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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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么客氣?!蹦险龢s覺得他這人就是太有禮貌了,處處彰顯恭謹,如果能隨意一點就好了。不過,若是能隨意,那也就不是傅聿川了。 “我試了兩次,把南氏分公司開來倫敦,兩次都失敗了。兩年前你好心救了我父親,又在我第三次開分公司的時候幫我做了一下經濟策劃,沒有你,我這公司也沒這么容易開起來?!?/br> “美聯銀行的事我聽說了,你現在成了最大股東,資本積累應該是足夠了。之前我問過你一次,要不要換種方式回京城發展,你當時拒絕了我?,F在我還是想再問一次,聿川,憑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回京城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br> “花一二十年把公司發展起來,到時你最多也就三十幾歲或者四十出頭。何必那么著急,非要回傅家認祖歸宗,去接傅氏集團的盤呢?” 傅聿川:“二十年太長了?!?/br> 南正榮不理解他的意思,皺眉道:“可是你現在還很年輕,而且新世紀的醫療技術發達,大家的平均壽命都在六七十歲,二十年哪里時間長了?” 太長了。 二十年對于傅聿川來說太長了。 母親去世那晚開始,7歲的他無枝可依無處可去,硬著頭皮走到現在十一個年頭。每一天,每一個夜晚,他都不記得是怎么度過的。只要一想到傅君臨會死在他手上,傅氏一族都會下地獄,他的心臟就重新跳動,也仿佛擁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他要做的。 就是在最短的時間達成這個目標,就算以自己為局,賭上他的一生都無所謂。他本來就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他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多余的。 這是傅聿川十幾年來扎根在心底的想法。 就在這時,南正榮忽然又說了句:“我幾分鐘前來,給我開門的不是傅寒,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東方面孔女孩子。她是你的親戚,還是傅寒的老師?” 提到林淺,傅聿川心底某處仿佛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莫名的心軟。 他說:“她是我雨天夜里救的一個無家可歸的人?!?/br> 第209章 故事回到最初的起點 南正榮說,林淺不像無家可歸的人。 倫敦街頭的流浪漢不少,傅寒曾是其中的一個。這些人生活的條件如何,傅聿川長在這片土地十八年,理應比誰都清楚。 林淺溫婉大氣。 有著上位者的氣場和絕對的統籌管理能力。 這一看就是上流圈子里、家底殷實的豪門養出的名媛小姐。在學成歸國后繼承了家族產業,有過多年總裁掌權管事的經歷。 她在他們哥倆面前收斂了尖銳的鋒芒,只交出心底最柔軟的那一面。但對于南正榮來說,十幾分鐘前敲門,對方打開門,看見她的第一眼,她是冷漠警惕的,就像在生意場上混久了的人,客套的官腔表象下,有著一顆沒溫度的心。 半小時后。 傅聿川送南正榮下樓。 在離開之前,南正榮再次叮囑了兩件事。一是再考慮考慮他提出的意見,自立門戶,創建一個公司,花二十年把公司做起來。二是提防那個從雨夜里救回來的女人,她不是個善茬。 目送車子駛入長街巷尾,傅聿川卻站在樓下久久沒離開。 他想起一些事情。 在碎片大廈頂樓看彩虹的時間里,林淺跟他說,曾經也有一個人像他這樣,用外出吃飯的說法,理由都一樣,說中餐廳來了位新廚師,出了幾個新菜品,帶她去嘗嘗。用餐的過程中,她就看見了那條他為她制造的美麗彩虹。 她說,那個人就是十年后二十八歲的他。 她說,我們是2157年結婚的。領證那天我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和圈子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斯文冷漠卻很紳士?;楹竽愫苊?,總是滿世界跑,兩年里我們只見過三次。準確來說是四次,還有一次是我生病發燒,你專程從衍之那拿了藥,推了行程從倫敦趕回去。 她又說,2024年你定居了京城,結束了奔波在外繁忙的行程。也是在那一年,我們朝夕相處,相伴相知。我們在一起很多年,我們有一只自己的小貓。以后的你會做種類不同的許多中餐面點,你還會種玫瑰花,比專業花匠培植的花朵更漂亮。 她踮腳抱住了他,最后在他耳邊輕語,她說:“別再留我一個人?!?/br> …… 此刻。 倫敦夜晚的風吹在傅聿川頎長的身上。 他順著風飄來的方向,朝昏暗無人的長街最末端看去。依稀間,他好像看見了七歲那年被槍擊中,倒下之際還死死護著懷中的幼子。迷霧驅散,他似乎又看見了另一個人,是林淺。她冒雨朝他奔赴,她走了很遠的路,歷過百劫千難,才走到他面前。 傅聿川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相信科學。 從來都不迷信。 唯獨在林淺身上,他猶豫了。信了她說的話,真覺得她是從未來過來的。他們倆是領過證的夫妻,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傅聿川還未回過神,余光率先瞥見了下了樓,站在洋房大樓門口的林淺。兩人隔著幾米距離對視,中間仿佛隔著兩個時空。 下雨了。 綿綿細雨從夜空飄落。 隨著冷雨而來的還有槍聲,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大雨和藏匿在洋房四周的保鏢同時到來,刺耳的槍聲消失了。傅聿川摟著懷里失去力氣不斷往下跌的林淺,被子彈穿透的位置涌出鮮血。那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覺,麻木和空洞的惶恐一點點蠶食他的身體,他聽見她在喊他。 韓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