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一嫻視角28
之后我專心在監獄服刑,為了早些出獄,幾乎是什么臟活累活我都愿意干。一開始監獄里還有些人不滿我受到優待,但之后她們也慢慢地改觀。當我懷孕月份大了之后,為了照顧我,那些很辛苦的工作逐漸有人接替。 我和謝秋也保持著每周一次的聯系,當然了,也是通過家明哥傳話。 胎兒的月份越來越大,我的行動也愈加不便,沉重的身軀拖著我,讓我倍感無力。 直到某天我還在放風的時候,肚子傳來一陣劇痛,一大股熱流溢出,我整個人靠著墻壁緩緩墜下,還是一個獄警察覺到我不對勁,立刻叫來急救將我送出監獄。 當我即將生產的時候,我頭一次感到無比的恐慌。 人生第一次生產,身邊卻沒有任何相熟的人陪伴著我。 進入手術室,那刺眼的白光照著我,我的眼前一片恍惚。 耳邊只有醫生和護士在叫我使勁。 我不斷地用力,冷汗浸濕了我的整個身體,下體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每當我虛脫即將暈厥過去的時候,卻又有人將我喚醒。 她們推著我的肚子,迫使我不得不用力。 幾乎是耗掉了我的半條命,護士才將血淋淋的孩子抱到我的眼前:“你看看吧,是個女孩?!?/br> 我看著孩子那張皺巴巴的小臉,卻沒有力氣接過她放進自己的懷中。 當臍帶被剪斷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昏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拉昆此刻正在病房內。 我有些虛弱地看向她,第一句話便是:“孩子呢?” “剛被護士帶去做檢測了,你放心?!崩グ矒岬?,“一會就會回來,孩子很健康,你再休息一會?!?/br> 我點了點頭,可還是沒能安然入睡,始終吊著一口氣,直到護士抱著我的孩子走進病房。 “孩子各項體征都正常,是一個健康的寶寶?!弊o士笑著同我說,隨后將孩子送進我的懷中。 我這才仔細地端詳著我懷中的寶寶,她正安詳地閉著雙眼,不哭也不鬧。 到這個時候我還是理解不了,為什么總有人在這個時候會說出寶寶的鼻子像爸爸,眼睛像mama諸如此類的話。 看著這張皺巴巴的小臉,我根本看不出來哪兒像我,哪兒像謝秋。 “健康就行?!蔽倚χ檬州p輕碰了碰孩子的臉,“真好?!?/br> 可下一秒我又感到悲傷,因為幾天后我的孩子又將和我分開。 我在監獄的刑期還未結束,孩子只能被送走。 “拉昆?!蔽逸p聲開口。 “怎么了?”拉昆坐在我的床邊應聲道。 “如果這個孩子要送走,可不可以送給宋家明?!蔽业谝淮伍_口請求拉昆,“我只有這一件求你的事情,我不想我的孩子被送去孤兒院?!?/br> “和我小時候一樣?!蔽已a充道。 “恐怕不行?!崩ポp聲回復道。 我鼻尖泛酸,仔細凝視著孩子的臉龐,想要將她的模樣刻進腦海中,直到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孩子恐怕只能你自己帶著了?!崩ミ@時湊上前遞給我一張紙巾,“因為你在監獄表現良好,犯罪情節較輕,加上現如今又生產,我替你申請了減刑。之后你可以出獄,但仍舊處于被監管的范圍內,只要兩個月內不再犯罪,便是真正的自由了?!?/br> 拉昆說完,我仍舊處于震驚的狀態中。 過了好一會,我才緩緩開口詢問:“你是說我現在就能帶著孩子出獄生活嗎?” “是的,你現在擁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自由,只要不再犯罪,兩個月后你又是自由身了?!崩ズ臀医忉尩?。 “太好了...太好了......”我喃喃自語,喜極而泣。 “所以你想好了出去要帶著孩子去哪嗎?”拉昆看向我,問道。 “我要找家明哥?!蔽伊⒖坛雎暤?。 “他出去買東西了?!崩フf道,“估計也快回來了吧,昨天你出產房之后他立刻就來了?!?/br> 沒一會家明哥來到醫院,我們一番商議之后決定先住進月子中心。 一是因為家明哥這段時間也很忙,沒有時間照顧我。二是月子中心有專人照顧,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更重要的是我和孩子還能暫住在里面。 幾天后家明哥和林睿來接我,臨行前拉昆還不忘叮囑我:“這段時間很敏感,你不要和謝秋有聯系?!?/br> 聽見拉昆提起謝秋,我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這和你好像沒關系吧?!?/br> “我只是不想你再做傻事?!崩タ粗?,認真說道。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太明白?!蔽冶е⒆雍屠ダ_距離,“你從一開始就是利用我,現在你也已經達到目的立了大功,為什么還要擺出一副好像很關心我的樣子?事后安撫嗎?我不需要?!?/br> “我關不關心你你心里沒數嗎?”我的這番話似乎真的讓拉昆有些傷心,以至于她的語氣都有些哽咽。 “是,我知道從我落網之后到現在,所有順利進行的事情都有你的授意?!蔽疑袂閺碗s地看著她,“你想要我感謝你嗎拉昆?可是在我的心里,如果你沒有逮捕謝秋,沒有騙我回國,我現在會和謝秋過著更好的生活,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br> “抱歉,可能我真的很自私,我的確對你說不出感謝的話?!蔽艺f完就要走,可拉昆攔住了我。 “對不起?!崩サ吐曊f道,“我一開始的確是抱著目的接近你的,可后來我也是真的愛上了你?!?/br> “如果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我也不愿意這樣?!?/br> “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和你重新認識?!?/br> “我叫陳家銘?!?/br> “那好,陳家銘?!蔽抑币曋サ碾p眼,“以后不要再見了吧?!?/br> 說完我沒看拉昆的反應,抱著孩子徑直離開。 重新獲得自由后,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地慶祝一番,噩耗便傳來。 當我在新聞上看見布阿的臉時,我意識到謝秋的生命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家明哥顯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來到月子中心,表情沉重地要我做好心理準備。 “沒有一點辦法了嗎?”這一次我沒有哭,反而平靜地詢問家明哥。 “我們再爭取一下?!奔颐鞲绶鲎∥业募绨?,“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我仿佛再也哭不出來一般,心痛到麻木。 只是看見懷中的女兒,仍舊會感傷她這么小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在我的懷中恬靜地睡著。 最終我給女兒起名江念秋,并決定回到l國生活。 “你真的想好了嗎?”家明哥眼眶泛紅看著我。 “嗯?!蔽逸p聲回應,“我坐過牢,帶著念秋在國內生活的話難免會受到來自其他人的惡意。某一天念秋長大了,別人問她怎么只有一個mama,她回來問我,我該怎么解釋。又或者念秋通過其他途徑知道了謝秋的事情,我又該怎么辦?!?/br> “那倒也是,尤其是你和謝秋的關系?!奔颐鞲鐕@了口氣,“念秋或許也不想自己的母親是一個......” 家明哥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似乎是怕讓我傷心。 實際上他也沒說錯,我也不想念秋到時候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一個毒販,是一個殺人犯。 因為我知道,如果謝秋有機會和我一起撫養念秋長大的話,她一定會是一個好母親,她也一定會很愛念秋。 可是事情沒有任何轉機。 離開月子中心之后,我在家明哥的小區租下一個房子和女兒住在一起。 一個人帶孩子很累,我也曾在夜里崩潰過無數次。 就這樣一直到謝秋行刑的那天。 是家明哥帶回了謝秋的骨灰。 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所有的情緒決堤,我盯著那小小的盒子,又哭又笑。 看看吧謝秋,現在你在我的手中,哪里都去不了。 你只能永遠被我帶在身邊。 這是對我們兩個人的懲罰。 監管期結束,在家明哥和林睿的幫助下,我回到了l國。 這一次是很正規的途徑,我還為念秋一并辦好了戶口。 我沒有回到邦城,而是去了之前和謝秋說好的一個海島上生活。 這個海島很小,其實就像是一個小縣城一樣,生活節奏也很慢。 不過到夏天,還是會有很多旅客來到島上游玩。 當初我就是和謝秋來到這兒度假,仍記得謝秋曾說這個地方很適合養老。 我以很低的價格買了一棟很老的房子,因為一個人要照顧孩子,我只能請工人來裝修。 好在鄰居也都是很樸實的人們,他們沒有對我這個外來者表現出任何敵意,甚至主動幫我修繕房屋。 他們偶爾也會逗弄一下念秋,不斷地稱贊念秋可愛又乖巧。 當我正式入住后,我做了豐盛的晚餐慶祝。 還專門給附近的鄰居送了一些甜點和我的拿手菜,他們也回饋給我一些海貨作為來往。 我無法推脫,只好拿著回了家。 到家后我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看著煥然一新的餐廳,將謝秋最愛喝的啤酒擺放上餐桌。 鼻尖控制不住地泛酸,可我又覺得這是象征著新生活的一天,不該哭。 我長吸了一口氣,平復下來自己的情緒。 “新生活,可惜你看不見了?!蔽颐偷毓嗔艘豢谄【?,不由得瞇起眼睛。 我向來不喜歡這款啤酒的口感,有些辛辣,喝著不太舒服。 可當謝秋去世后,我又總是模仿她的生活習慣,我不想因為時間的沖刷讓她在我心里的形象變得越來越模糊。 體會她體會過的一切,似乎只有這樣我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我不允許自己忘記謝秋。 “我們也有個可愛的女兒,你也看不見了?!蔽铱嘈?,報復性地又灌了一口酒。 我絮絮叨叨地對著空氣說了很多,從懷孕到坐牢,再到孩子出生。 最后是我回到l國后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鄰居們人都挺好的,我一開始來這邊還以為會被排斥,但是沒想到他們都很熱心腸?!边@個時候我的面前已經空了好幾瓶啤酒,而菜幾乎是沒怎么動。 “就是裝修房子辛苦了一些,念秋容易受到驚嚇,但是我又不得不盯著工人裝修?!蔽以俅喂嗔艘豢诰?,或許是因為舌頭發麻此刻的我已經不感到辛辣了。 “要是你在就好了?!蔽液韧昶恐械淖詈笠坏尉?,莫大的委屈涌上心頭,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被我迅速擦干。 “有的時候我就是感覺像做夢一樣?!蔽椅宋亲?,這時房間內傳來念秋的哭聲,我又不得不趕緊去到房間哄她。 這些日子我甚至都不能喝得太醉,怕念秋因為我的疏忽而受傷。 而面對念秋,我只能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和思念全部藏起來。 每一天都忙碌著照顧念秋,看著她一天天長大。 從只能流著口水亂叫到可以叫mama,從光著腳在家里到處亂跑到已經可以自己上下學。 我呢,也老了不少。 一開始我只是在本地漁民的小攤位幫忙,后面跟著他們出海捕魚,賺了一些錢,隨后自己也買下一條漁船,就以捕魚為生。 盡管捕魚很累,但我也因此攢下了不少錢,準備等念秋讀高中后我就把漁船轉賣或者轉租,找一份更加輕松的工作。 同樣的,在捕魚淡季和念秋放假的時候我就會帶著她回國,探望家明哥和林睿。 “小念秋,這么大了?!奔颐鞲珙^發白了不少,笑瞇瞇地將我們迎進門。 “宋叔叔好?!蹦钋镏鲃哟蚱鹆苏泻?,“林叔叔呢?” “林叔叔知道你要來,去樓下超市買飲料了?!奔颐鞲绺吲d地捏了捏念秋的臉。 “家明哥,你也真是的,我現在都很少讓她喝飲料?!蔽遗ゎ^看向興奮的念秋,“不準喝太多?!?/br> “mama老是這樣?!蹦钋锊粷M意我的決定,甩開拉著我的手。 “要是另一個mama在她肯定就會讓我喝飲料?!蹦钋镒叩郊颐鞲绲纳韨揉洁熘?。 “你另一個媽咪只會聽你mama的?!奔颐鞲缛嗔巳嗄钋锏念^。 “是啊,媽咪是最聽mama話的人,你要向媽咪學習?!蔽乙残α诵?,溫聲同念秋說道。 早在念秋懂事后,我就向她介紹了謝秋。 我不能告訴她所有的事情原委,只能說謝秋是意外身亡。 小小的女兒就在我的懷中,通過手機里的照片,通過我的講述,一點點地認識她的母親。 偶爾說到動情處我也會落淚,念秋就會為我擦掉眼淚,認真地和我說:“mama,就算這個mama不能再照顧你了,我長大了也一樣會照顧你,我會比這個mama照顧你照顧得更好?!?/br> 其實落淚并不是因為難過謝秋的死亡,而是遺憾謝秋缺席了我感到幸福的每一個瞬間。 有的時候我總是會做夢夢見,謝秋仍舊活著,坐完牢回到我們這個家。 陪著我出海捕魚,她就在一邊殺魚,甚至還會模仿我們初遇時的場景逗我開心。 可夢醒時分,當我一個人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心中難免感到酸澀。 這些年來其實也有人想要和我發展,但我都以孩子為由拒絕了。 我的整個生活都圍繞著念秋,以至于我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在自己身上。 我也沒做好準備,去接受新的感情。 時間讓我心中的傷痕淡化,卻無法完全抹平它。 “不管你mama,今天宋叔叔請你喝?!奔颐鞲缫话驯鹉钋?,將她哄得高高興興的。 “宋叔叔我明天可以去之前那個游樂園玩嗎?”念秋也抱著家明哥撒嬌道。 “當然可以了?!奔颐鞲缧χ鴳?,“念秋想去哪就去哪?!?/br> “宋叔叔最好了?!蹦钋镞€不忘扭頭告訴我,“mama你明天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哦?!?/br> 我笑著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br> 在回國的飛機上念秋就不斷地念叨著,要去游樂場玩。 我們這邊是一個小漁島,念秋在島上沒什么玩的,總是纏著我要去對面的城市。 淡季的時候我會經常帶念秋去城里玩,但是忙的時候別說帶著她出門玩了,就連吃飯這種小事都要她自己解決。 所以這次念秋回到國內,做好了一長串的旅游清單。 要去玩的地方,要去吃的美食。 第二天我們去到游樂場,盡管之前已經來過了一次,念秋還是無比興奮。她似乎繼承了謝秋的冒險基因,十分偏愛刺激驚險的娛樂項目。 而這個時候我就只能在一旁看著她和家明哥,不忘給他們拍照留念。 剛收起手機,就聽見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本能地回過頭,卻看見拉昆。 她神情驚訝:“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br> “好久不見?!蔽叶Y貌地回應,視線瞟向被她牽著的小女孩。 再見拉昆其實心里早已毫無波瀾,曾經的恨意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平淡。 并非是原諒她,我只是不愿意再把自己困在這些情緒之中度過余生。 “你女兒嗎?”我寒暄道。 “哪能呢,表姐的孩子,我幫忙帶兩天?!崩バα诵?,“你呢,在等人嗎?” “是啊?!蔽覒暤?,“我女兒在玩呢?!?/br> “挺好的?!崩サ?,“這些年都還好嗎?” “好不好就那么回事?!蔽一貞?,“你呢?還在當警察?” “沒干了?!崩[了擺手,“后面自己開了個店混日子?!?/br> “沒結婚嗎?”我問道。 “差一點吧?!崩バα诵?,“反正現在一個人也湊合?!?/br> “mama?!蹦钋镞@時朝著我跑了過來。 “嗯?!蔽倚χ话褤н^念秋,“叫陳阿姨?!?/br> “陳阿姨好?!蹦钋镏鲃雍屠ゴ蚱鹫泻?。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拉昆笑著彎下腰和念秋對視。 “我叫江念秋,江南的江,思念的念,秋天的秋?!蹦钋镏鲃咏忉屩?。 “真好聽的名字?!崩タ滟澋?,“你很漂亮?!?/br> “謝謝陳阿姨?!蹦钋锒Y貌地回應道。 “你呢?結婚了嗎?”拉昆又將話題轉移到我的身上。 “沒呢,人家看我有個孩子都走了?!蔽矣美プ约旱脑捇貞?,“反正一個人湊合過唄?!?/br> “那下次有時間——” 這時我看見家明哥走了過來,我立刻打斷了拉昆的話:“家明哥來了,我們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br> 其實之后我和拉昆也沒再見過。 人生這么長,有的人不刻意聯系,是沒有機會再見的。 后來念秋也長大了,分化成了alpha,還考上了一個好大學。 我便也擱置了我的捕魚事業,用這些年存的錢在海島上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事情不多,我也樂得清閑。 偶爾還能和顧客說說話,聽他們講自己的故事。 又過了幾年,念秋大學畢業,留在城里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 還帶回來了自己的女友。 那一天我特別的高興,甚至還和兩個年輕人多喝了一些酒。 念秋的女友搶著干活,我看著她們兩人在廚房親昵的模樣,也不由得想起多年前,我和謝秋也是這樣相處的。 我看著這么優秀的念秋,心中除了驕傲再無其他。 明明當初還是一個不給糖水就要耍賴鬧脾氣的小女孩,這一眨眼就變得這么大了。 工作幾年后念秋也成了家,雖然不是和她當初帶回來的那個女孩。 家明哥不遠萬里來到這邊參加婚禮,這時的他早已經白發蒼蒼。 可他還是一樣的感性,到了婚禮結束他要回家的那天。 他拉著我說了很久的話,抹了好幾次眼淚。 最后用剪刀剪下一小簇頭發交給我:“一嫻啊,說不定這一次見面......” “你少說這些?!蔽衣裨沟?,可心里也清楚,人到了這個年紀,我和家明哥也是見一面少一面。 后來念秋也完成了身份的轉變,成為一名母親。 我因為年事已高,被她接到城里,她并不放心我一個人留在漁村生活。 這些年來我沒有生過什么大病,但我知道我在失去一些什么。 我甚至感覺自己蒼老速度的要比別人快一些。 我時不時地在想,是不是謝秋在那邊等不及了,我是不是讓她久等了。 而當那天到來的時候。 我似乎回到了漁村。 二十七歲的謝秋來到我的花店—— “老板,送戀人的話推薦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