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幸村把琴盒拿進去,聽到衛生間里嘩嘩的水聲,出聲試探。 “綺羅?” 少女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我在卸妝?!?/br> 聽到幸村要再次走到外面的腳步聲,木下綺羅喊住了對方。 “別走嘛,坐門口跟我說話?!?/br> “……” 幸村嘴上吐槽。 “這樣隔著門聊天?你要聊什么呢?” 但身體卻誠實地妥協,他開始找了個椅子坐下,習慣性地幫木下綺羅收拾她狼藉的化妝包。 “嘛,跟我講講昨天的事吧?!?/br> 昨天? 木下綺羅疑惑。 “昨天什么事?” 幸村笑瞇瞇調侃。 “淋雨又落單的小貓被人捉住了啊?!?/br> 哈……? 下一秒,木下綺羅悲憤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幸村很不滿。 “我去給你送傘,結果你就這樣對我?” 木下綺羅不吭聲了。 “那、對不起嘛……” 幸村滿意。 木下綺羅似乎有點羞赧 “昨天森繪梨說……” 她的聲音隔著門和水聲隱隱約約地傳到幸村的耳朵里。 “'偶爾也把我當成幸村君吧'這樣的話,” 幸村這才有些驚訝地笑了笑。 “哈……” 他閑適地支起下巴。 “那小貓感動嗎?!?/br> 里面的人聽到這個問題,語氣變得有些吞吞吐吐。但過了半天,木下綺羅還是發出一個幾不可聞的音節。 “……嗯?!?/br> 隨后,少女好奇。 “你會介意嗎?她這樣說?!?/br> 木下綺羅似乎在洗臉,聲音模模糊糊的,但幸村一字一句聽的很清楚。 幸村垂眸。 “當然不?!?/br> 他看著門里面那個纖細的身子,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心里就好像絲絲地長出了藤條枝蔓,它們輕輕地纏繞、吸附著心臟內壁。 幸村的呼吸都變輕了。 因為……她本身就值得美好的一切。 有人會這樣喜愛她,他高興都來不及。 而且,幸村之于木下綺羅,是會讓森繪梨說出'把我當成幸村君來依靠吧'這樣的關系。 對于這樣的事實,他有些滿意。 既然要聊天,幸村就開始了日常的夸夸。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呢?!?/br> 木下綺羅又高興起來。 “但是我有點緊張嘛?!?/br> 幸村莞爾。 “不止吧,你明明很興奮?”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不容置喙。 這時,門突然就開了,木下綺羅出現,她素著一張洗凈的臉,對上了外面幸村那深邃的視線。 她聳聳肩。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br> 她的睫毛上還沾著小水珠,面容像冰雪般凜冽鋒利,但整個人又已經從旗袍裙裝換成了舒適的夾克短袖外加大褲衩。 散漫極了,和臺上的她判若兩人。 其實他看過的。 她在網絡上的直拍舞臺有很多,就像木下綺羅曾經熬夜看他的球賽一樣,他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舞臺上的木下就像一株野蠻生長的茂密的植物,自由散漫,浪漫肆意。 難以描摹出來的迷人,有的人,天生就該活在耀眼的燈光下。 玫瑰,之所以是玫瑰。 幸村房間里的音樂唱片機常年會播放著舒緩或浪漫的名曲,勃拉姆斯,巴赫,海頓,柴可,這些演奏家珍貴聞名的樂聲都被收集保留在盒子里存放著。 他的那張桌子上,與這些名人格格不入的,是木下綺羅精裝典藏版的cd。 那是很久以前少年經過多方輾轉才收到手里的唱片。 對他來說,它比那些名家們更加珍貴稀有。 幸村就這樣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隨后又故作苦惱地開口。 “呀嘞呀嘞,不是很明顯嗎?!?/br> 剛才在臺下,她看向前排那位溫柔部長的眼睛里,除了從前的尊重以外,還帶上了一絲久違的挑戰與熱血的火花。 木下綺羅大部分時間都像一只懶洋洋的貓,看起來貴氣逼人卻似乎沒多少殺傷力,但偶爾,偶爾她也會出現這樣迫人的眼神。 沉睡慵懶的貓咪也會在某些時候漫不經心地亮出自己的爪牙。 但即使是這種示威的模樣,幸村也只會覺得,啊,真是可愛極了。 木下綺羅忍不住吐槽。 “你覺得很明顯,別人未必看得出來苗頭?。?!” 因為幸村這可怕的眼力和感知力,球場上是這樣,平常更是這樣。 其他人哪里有這么恐怖?。?! “遺失的櫻花很好聽嗎……我以后一定會做出這樣的東西來?!?/br> 少女輕聲細語。 她沒有大聲地宣告,也沒有發表什么激情的演說,只是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和再平常不過的詞匯來組成句子,就這樣告訴了幸村。 也有可能只是在說給她自己聽,仿佛這是一種承諾。 但空氣里,卻靜靜流淌著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幸村聽了,沒有說什么,也只是很平常地掃了她一眼。 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假咸魚·真躺平·木下綺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