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啊,” 藤田看起來想拒絕。 “她也會希望你去看的?!?/br> 幸村用自己那溫和又強勢的眼神看著藤田, 作為朋友,又為什么不能坐在臺下去欣賞呢。 藤田瞇起眼睛,笑了笑。 于是,寸頭少年思慮一會,也從善如流地進了會場,坐在了幸村的后面。 他們一齊坐在前面幾排,木下綺羅剛剛在音樂社跑出去的背影,和現在臺上那個站的伶仃美妙的身影逐漸在幸村的腦海里重疊。 此刻,少女鬢邊的藍粉色花珠,柔軟鮮活地仿佛能掐出汁水,撫摸著它,就好像撫摸著曾觸碰過它的幸村的手。 被賦予過別樣意義的花兒如今也在向她傳達著情意。 她的心里就奇異地平靜下來。 臺下實質性的目光,許許多多,她仿佛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自己的第一次公演舞臺,此刻有些恍惚,也是很正常的吧。 少女起頭,她夾好琴,站地挺直,在矚目之下,循著指揮,她開始調著和弦運著弓,音符從她手中緩緩地傾斜流淌,逐漸擴散、匯聚到樂團的每一個人身上。 曲聲委婉低沉,這樣一陣水波般輕柔婉轉的序曲,讓人不由地想起春天那帶著清冽花香的微風。 那是櫻花飛舞、落英繽紛的美象,亦是花朵枯萎凋殘的脆弱與哀歌, 但,在一陣低沉輕柔的鋪墊之后,曲子的節奏陡然加快,大提琴的加入,中和了之前那脆弱的低音。 很快,禮堂便響起了明麗輕快的夏日贊曲,就如同滾滾的熱風拂過靜謐的翠色湖泊,掀起陣陣的綠浪。 等到鼓聲響起,這樂風又如同水面上的白鷺驚飛,帶起一陣清風和漣漪,吹散了先前的躁動。 和學生會從前所擔心的狀況不同,臺下的學生們并沒有多少中途離場的,這首日式傳統的音樂意外地頗受大家的喜愛。 不要瞧不上聽起來似乎黯然神傷的《遺失的櫻花》,盡管它前年逐角樂壇獎項落敗,但能夠提名就是極大的肯定。 這支曲子,本身不需要多么巧奪天工的技巧和音色,但它的風格變幻無常,現在,又加入了鼓曲和薩克斯,比之以往更加歡快,所以,演奏者的感情共鳴,才是最需要她們去分神的地方。 “完美的演奏啊?!?/br> 中森和花開院的雙人合奏還沒到時間,兩個人在臺下忍不住就去年的舞臺和今年開始做起了比較。 花開院笑了。 “其實新加進去的學妹很不錯吧?!?/br> 菅原向來很會挑人的。 才短短兩周,就可以和大家配合的如此默契。 原本這次讓她一個新人上臺,其實還有不少人持懷疑態度。 正說著話,這個時候,風笛聲自然而然地不再附和,而是加大力度,悠悠吹響,還有提琴絲弦的摩擦聲。 舞臺上,燈光下,紛紛揚揚的情愫與靈感就如同嘩嘩的流水,在木下綺羅的手指里傾瀉,腦海里流通,這弦音與笛音既有重合,又互相追逐,熱切地仿佛一對情人,難舍難分。 在這樣熱烈的音符里,曲子終于進入尾聲。 — 等謝幕下臺以后,木下綺羅手里還拿著琴和弓弦,剛放下,她就一路向幸村那邊小跑過去,沿路刮起香風。 “學妹,你不聽我拉琴了嗎?!說好的鑒賞呢?!” 中森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吶喊。 “我去前面坐著聽啦!” 木下綺羅頭也不回地往前面跑,絲毫不心虛。 中森泄氣。 ……好像有點敷衍,但她確實又是在認真地履行著約定。 “孩兒大了不由娘?!?/br> 因為中森一臉悲憤的表情,花開院開始安慰他。 而在前臺,看到突然就出現在面前的木下綺羅,幸村剛準備去后面接人的身體就頓住了。 臉上清透又明亮的腮紅,唇彩都讓人很直接地想起春日枝頭桃粉色的嬌花,但那上翹的眼尾處,金色的粉影在這不太亮敞的環境里格外吸睛。 他花了幾秒鐘從這綺麗的景象中抽身,隨后不緊不慢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開始擦起對方額頭上的薄汗。 貓貓開始叉腰自夸。 “哈哈!我這次突然出現……不需要你接我!” 嗯。 幸村拉過熊孩子的手,唇畔笑意漸深。 “有進步?!?/br> 因為木下綺羅來了,所以網球部的人都集體往右邊移了一個位置,把幸村的左邊空了出來。 “漂亮,好聽?!?/br> 眾人主動地小幅度鼓掌,異口同聲,相當的捧場。 仁王非常給面子。 “部長看的非常認真,我們也是?!?/br> 得到夸獎的貓貓臉上自矜又得意,幸村仿佛已經看見貓尾巴甩來甩去的模樣了,得意了半天,木下綺羅環顧了一下,發現沒看見真田。 “赤也進高中部,迷路了,真田去接他?!?/br> 柳恰合時宜地開口解惑。 ? 木下綺羅一臉驚奇。 “這都能迷路……他屬螞蟻的?” ? 大家確實不太懂迷路又跟螞蟻有什么關系,她的腦回路也很新奇吧喂! 等木下綺羅坐下才發現這個位置剛好正對著她剛剛在臺上的站位,而且可以看的非常清楚。 ……她沒來之前,幸村好像就是坐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