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5日

    第二十八章

    半晌。

    mama沉吟了片刻，問道：“你英語成績差，知道差在哪嗎？”

    我試探的語氣小聲回道：“是·····基礎差吧？”

    mama看了我一眼，說：“對，差就差在你底子薄，腦子里的詞匯量少，讀的英語文章少，看不懂題，也不知道你怎么學的！”

    我苦著張臉，長長尾音的喊了一聲“媽~”

    mama柳眉一豎：“怎么？自己考不合格，還不讓別人說了？”

    “您說您說，我哪敢啊?！?/br>
    “那我就給你定個計劃，每天背二十個單詞，讀一篇英語文章，能不能做到？”

    “不能?！?/br>
    mama鳳眼一瞪，瞬間提高說話的音量：“你說什么？！”

    見mama抬起胳膊，又作勢捏我耳朵，我連忙拿手捂著，趕緊解釋道：“太多了，我背不下來?！?/br>
    mama反手就朝我腦袋來了一巴掌，斥道：“你長腦子干什么用的！二十個都背不下來？”

    “我也想啊，可我就是記不住它啊?！蔽乙荒樜?。

    mama嗤笑一聲：“你是記不住它嗎？”

    “每天腦子里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能背下單詞來才怪了?！?/br>
    “我·····”張了張嘴，沒有反駁，也沒有否認。

    mama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即靠在了沙發上，瞇著眼睛，看起來有些乏累。

    我也沒敢打擾mama，就這樣寂靜了片刻，mama睜開眼睛，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我。

    用手揉著眉心，輕嘆口氣：“兒子，你說你怎樣才肯把心思都放到學習上來??？”

    “您給我cao一下，我就一定好好學習！”這話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說出來估計腿都得被打斷。

    我皺了皺眉，也跟著嘆了口氣，苦著張臉：“媽，我的心思一直都在學習上啊?！?/br>
    mama無奈說道：“你的心思要在學習上，那你這英語成績怎么回事？”

    聞言，我有些哭笑不得了，心想，又不是學習心思在英語上，英語成績就能變好，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人人英語成績不都得滿分嘛。

    我也學著mama無奈的語氣，說：“媽，我是真的記不住啊，我看見英語單詞就跟看見天書似的，我能怎么辦？”

    mama看了看我，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手扶額頭：“我看你根本就沒用心?！?/br>
    “高中英語是一門簡單的學科，考驗的無非就那幾樣，詞匯量、量以及語法能力，而且占比最重要的還是詞匯量，你的詞匯量越大，英語成績就越好?！?/br>
    頓了頓，mama認真的看著我：“你不是記不住單詞，你是根本沒去用心記?！?/br>
    我想反駁點什么，但仔細思考一下，mama好像說的是對的。

    我學的是理科，也從來不屑于去死記硬背，大多時候都是考前臨陣磨槍，導致成績飄忽不定。

    上個月的考試成績能進步，是因為我確實用功了，目的就是為了改變我在mama心中的印象。

    至于英語沒考好，其一，英語方老師是實習教師，管理松散，對成績要求不高，合格就行；其二，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英語基礎差，也懶得去補，索性得過且過，合格就行。

    再說，馬上就高三了，根本沒有那么的時間和精力，從基礎去補習英語這門學科。

    猶豫了一下，我小聲說道：“媽，我覺得吧，英語也不是很重要·····”

    “不重要？”mama反問一句，神色嚴肅，厲聲道：“難道你高考不考英語??？?。?！”

    我慢吞吞回道：“考?！?/br>
    mama果斷就說：“那從明天開始，每天二十個單詞，一篇短文！”語氣不容置氣！

    我低下頭沉默著，一聲不吭。

    心里卻在盤算著，有沒有機會借此和mama談談條件，不要讓我去學校住宿了。

    如果mama答應了，那算是意外之喜；如果不答應，那也不損失什么，畢竟到最后，肯定是得乖乖完成mama剛剛所說的。

    mama皺眉看著我，重新問：“聽見了沒？”

    “聽見了，但是·····”

    “嗯？”

    我抬頭看向mama，見她一臉的冷峻之色，張了張嘴沒敢說出來。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就是，能不能·····”

    “你有完沒完了？就是什么？”見mama有些不耐煩了，我立馬快速的說了出來：“我不想去學校住宿?！?/br>
    說完，我繃緊嘴巴，神色緊張的看著mama，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越跳越快。

    只見mama狹長的鳳眼瞇起，雙眸透露著冷冽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扎在我身上，看我的心里直打退堂鼓，早知道就不該提這件事了。

    mama沉默許久，一言未發，而我已經被嚇的直冒冷汗了。

    “媽······我回屋寫作業?！?/br>
    我小聲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誰知mama冷聲一句：“坐下?！?/br>
    我已經有些慌了，心里砰砰直跳。

    咕嘟咽了一口，顫著聲應道：“誒?！?/br>
    惴惴不安的坐

    下來，屁股又不著痕跡的往遠處挪了挪，生怕mama突然暴走，給我一頓噼里啪啦揍。

    mama沒說話，我也不敢吭聲，坐在沙發邊上紋絲不動，往mama那邊瞄了一眼，只見mama還是剛剛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好像又在思考些什么。

    難不成有機會？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要不去學校住宿，那讓我做什么都不成問題，哪怕挨頓揍都行。

    “想住在家里？”mama開口了，只是語氣有些冷淡。

    我抑制著興奮，立馬猛的點頭：“想！”

    “呵呵！”

    mama冷笑了兩聲，靜靜的瞧著我，也不知道是何態度。

    半晌，把我盯的都有些發毛了，才見mama半譏諷半嘲弄的語氣說道：“我還敢讓你住在家里嗎？”

    我神情一怔，心里唰的就涼了下去。

    敢嗎？

    捫心自問，其實答案顯而易見，大概是·····不敢了吧。

    mama作為一名人民教師，為人師表，古典保守，有違倫理的事情，在她那，不可能也決不允許發生，所以把我安排到學校，想以此來盡早杜絕我不應有的想法吧。

    我理解！

    可是，mama這般語氣，為什么在我聽來，卻有些刺心刻骨呢？

    就像是一把染著劇毒的鋒利匕首，狠狠的戳進我的心臟，噬心蝕骨的痛。

    我面露苦澀，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唇，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穩定，可卻怎么也控制不住，一瞬間，眼前就升起一片氤氳的霧氣，模糊了我的眼睛。

    “你·····”

    察覺到我的異樣，mama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愣了片刻，無奈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mama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你怎么·····”

    我知道mama這是在照顧我的情緒，不讓我多想，我也明白，但心里就是有些堵得慌。

    于是直接打斷她的話，啞著聲說：“您不用說了，后天開學我就去學校住宿，東西我自己會收拾好?！?/br>
    “不是說高三開學再到學校住宿嗎，怎么突然·······”

    我果斷說道：“我想提前去！”

    mama凝視了我片刻：“決定好了？不是氣話？”

    “決定好了?！辟€氣說完，便起身朝臥室走去。

    這會我也想通了，住宿就住宿，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是對mama還抱有一絲絲的幻想，總想著能發生點什么，所以一直都在抗拒到學校住宿。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我之前的想法，真的很荒謬，一點都不切實際，完全是在自我幻想。

    僅上次的事情，mama就打算把我攆出家門了，如果我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估計mama能和我斷絕母子關系吧？

    這樣也好，徹底打消了我的念頭，心里的罪孽感也不會太過沉重。

    這樣安慰自己，心里還能好受一點。

    “你等一下?！?/br>
    聽到mama的挽留，我心里莫名的一喜，立馬站在了原地。

    抬手抹了把眼睛，盡量保持平靜，轉過身來，裝作無事的樣子，淡淡說道：“怎么了？”

    只見mama一臉復雜的表情看著我，嘆息說道：“你要理解mama，mama也是為你好?！?/br>
    “我理解?！狈笱芤痪?，我隨即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靠在門上，我唉嘆一聲，心里一陣悔意。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該，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現在事已成舟，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總不能前腳剛說的話，后腳就不認了吧。

    也不知道mama是怎么想的，看剛才的語氣，好像默認了我后天去學校住宿的事情。

    煩躁不堪的趴到床上，掀開被子蓋到腦袋上，心里亂糟糟的，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窗戶外的天色都黑了。

    臥室的門還是關著的，也不知道mama下午有沒有進來過，看著門縫處透進來的光亮，想來mama是在家里。

    穿上拖鞋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探起耳朵在門縫處仔細一聽，好像沒動靜。

    我輕輕地把門打開，剛剛伸出去一個腦袋，頓時就愣住了。

    只見mama剛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應該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正朝我這邊看著。

    看到我賊頭賊腦的樣子，mama差點沒笑出聲來，只是又強忍著憋了回去，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出來吃飯吧?！?/br>
    我尷尬了片刻，索性大大方方的推門走了出來，先去衛生間撒了泡尿，然后洗罷手坐到了餐桌旁。

    坐下以后，我和mama誰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吃著自己的飯。

    我扒拉著碗里的米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mama注意到瞧了瞧我，也沒說什么，估計已經猜到了。

    但mama不開口，我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中午的事情，不然那就

    是打自己的臉了。

    就這樣沉默中吃過飯，我一聲不吭的又回到了臥室。

    第二天早上，是被尿憋醒的，從臥室著急忙慌的出來，就看到爸爸mama已經在吃早飯了。

    “起來了？洗漱一下過來吃飯吧?！卑职中χf道。

    “知道了?！蔽覒艘宦?，隨即走進了衛生間，褪下褲子，roubang朝著馬桶口開始放水。

    瞇著眼睛，抖了抖肩，提起褲子剛準備出去，就一眼看到了放在洗衣機上面的白色睡裙。

    朝衛生間門口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我還是忍不住走過去，把那條白色睡裙拿在了手中。

    想來mama是換下來準備洗的，可能還沒來得及，就被我趕巧了。

    雖然睡裙不如絲襪摸起來有感覺，但一想到和絲襪一樣，是mama的貼身衣物，我就渾身一陣燥熱。

    毫不猶豫的放在鼻前，面部貼在睡裙上面，狠狠的嗅了一口，淡淡的幽香氣味，撲鼻滿溢，也不知道是不是mama的體香，這么好聞。

    “怎么還沒出來？飯都涼了?！遍T口傳來爸爸的聲音，把我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把睡裙放回原處，大聲回道：“來了?！?/br>
    從衛生間出來坐下，就看到mama用質疑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要把我徹底看穿。

    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開始悶頭吃飯。

    即使低著頭，但我仍能感覺到，mama還在盯著我。

    “你們吃吧，我回屋了?！?/br>
    爸爸值了一夜的班，草草吃了幾口就回屋睡覺去了，剩下我和mama兩人繼續吃著。

    只是爸爸一走，我更心虛了，但為了不讓mama察覺到，我不得不努力的裝作平常樣。

    “東西收拾好了嗎？”mama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我心里一咯噔，mama不會真的會讓我明天就到學校去住宿吧？

    盡管不情愿，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我只能弱弱回道：“我吃過飯就收拾?！?/br>
    偷偷打量mama的反應，她好像還在考慮，眉宇間一股子糾結。

    半晌。

    mama沉吟一聲，才緩緩說道：“你學校的住宿問題還沒解決，等下學期吧?！?/br>
    我精神一震，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下來了。

    不等我高興，mama就又說話了，一臉認真的看著我：“一天二十個單詞，一篇短文，能做到嗎？”

    我立馬抬頭挺胸，保證道：“能！”

    mama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吃飯吧?！?/br>
    這件事就這樣簡單的過去了，是我也沒預料到了。

    但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其實mama根本沒有讓我到學校住宿的打算，從頭到尾都是在嚇唬我而已，目的就是讓我安分守己，好好學習。

    不然，mama執意讓我到學校住宿的話，以mama在學校的地位，一句話的事，隨時都能安排的妥妥的，但mama卻沒有去做。

    剩下的兩天時間，mama沒有去監考，就在家里監督我學習，搞的我都希望趕緊開學了。

    ······

    開學第一天下晚自習，我就急不可耐的拽著蔣悅悅往公園的小樹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