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17日

    第十七章

    從家里出來以后，我一瘸一拐的出了小區，卻不知道該去哪，又能去哪呢？

    迎著夏天焦灼的烈陽，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頭滿腹的悔意，這次mama

    一定恨透我了。

    和以往不一樣，前幾次是偷拿mama的衣物打飛機，我正處在青春期對性充滿

    了好奇，mama勉強能理解，發現以后也是以教育為主，但是這次不同，是當著媽

    媽的面射到了她的臉上，完全被抓了個現行，可以說已經越過了mama的底線，真

    正的觸犯到了她。

    雖然不知道這次mama會怎么處置我，但我能意識到這次事情的嚴重性，mama

    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暴怒，盡管如此，心中充滿了恐慌，但我還是希望mama能打電

    話叫我回家去，畢竟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只是晃蕩在大街上有半個多小時了，也沒有接到mama打來的電話，按道理說

    ，我都出門這么長時間了，mama應該早就發現我不在家了吧？可是到現在也沒有

    聯系我，那就只能說明mama現在她不想見到我。

    我不由得哀嘆了一聲，上午的時候，mama還是高高興興的回到家，手中提著

    我最喜歡吃的菜，嘴上雖然說著是擔心我不學習，但其實還是擔憂我的腿腳不方

    便，我一眼就能看出來，mama是很愛我的，可是我卻辜負了mama。

    然而一想起，mama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容顏，卻被我用roubang射滿了乳白

    色的jingye，就好像天使落凡，明珠蒙塵，那一副令我靈魂都在顫抖的面孔，我的

    心就像被萬只螞蟻侵咬，久久不能平靜，不能自我。

    如果再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的話，大概、也許我……

    「唉?！?/br>
    大街上沒什么人，現在正是晌午最熱的時候，這個點，估計大家都在家里吹

    著空調舒舒服服的午休吧，而我卻像丟失了靈魂的行尸走rou，漫步目的的徘徊在

    大街上，身上的短袖早已被汗水浸透，一臉的汗珠了。

    掏出手機想看一下有沒有未接來電，無意間帶出來一張卡片，我一看，這才

    想起是我以前辦的一家書店的會員卡，書店的地址也不遠，就在前面不遠處，正

    愁沒地方可去呢，這下合適了……

    走進書店以后，順便找了本書坐了下來，我打起精神很想把注意力都轉到書

    上面去，可無奈怎么也看不進去，腦海中一直浮現出我挺著roubang站在站在mama的

    臉前，和mama的眼睛凝視在一起，把jingye噗呲噗呲全射到mama的臉上的畫面，甚

    至想著想著胯下的roubang都變硬了，轉而畫面突然變成mama一臉暴怒的樣子看著我

    ，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臉上，嘴里大罵著畜生，我的心情立馬又恐慌了起來。

    就這樣，恍恍惚惚的到了下午七點多，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精神一震，連

    忙掏出手機看，不過并不是mama打來的，而是爸爸打來的電話，我不免有些失落

    ，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爸?！?/br>
    「你在哪呢？都幾點了還不回來?！?/br>
    「同學家呢，他mama留我吃飯，我不打算回去吃了?！?/br>
    「趕緊回來，你媽都做好了?！?/br>
    我一聽，心里一喜，興奮道：「還有我的份？真的嗎？」

    爸爸有些不明所以，迷迷煳煳反問了句：「啥？啥有沒有你那份？趕緊回來

    吃飯?！?/br>
    「誒誒，我現在就回去?！?/br>
    掛了電話，我噢耶大喊一聲興奮的跳了起來，連自己膝蓋上有傷都忘記了，

    差點樂極生悲摔地上去。

    只不過身體上帶來的疼痛，遠不及心情上的喜悅，沒想到mama做晚飯還有我

    的份，這是不是說明mama沒有那么生氣了？一想到mama能原諒我，我心里立馬就

    激動的不行，大步朝書店外走去。

    我這興奮的樣子，倒是把書店的管理員嚇得不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中了

    五百萬的彩票，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比中了五百萬還高興……

    一路健步如飛，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膝蓋有傷，到了家門口以后，我輕輕地敲

    了敲門，躊躇不安的站在門口等了起來。

    片刻后門被打開，我一看，過來開門的是爸爸，mama呢？我探著腦袋往客廳

    瞅了瞅，誰知引起了爸爸的不滿，「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br>
    「沒什么沒什么?！?/br>
    我悻悻念道。

    突然爸爸又小聲說了句：「你是不是惹你媽生氣了？」

    我愣了片刻，連忙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沒啊?！?/br>
    「那我怎么一回來，她就冷著張臉？」

    爸爸有點摸不清頭腦，自言自語了一句。

    「是嗎?！?/br>
    我心虛的應了聲，卻不敢跟爸爸說，是你兒子把jingye射到了她的臉上……

    換上拖鞋，我又回臥室換了衣服，那身一股的汗漬味，生怕坐在飯桌前引起

    mama的不滿，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從臥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mama，

    手中拿著勺子正在給爸爸盛湯。

    我惶惶不安的來到飯桌前，偷偷看了眼mama的臉色，只見mama面色平靜，看

    不出絲毫的喜怒。

    「媽?！?/br>
    低著頭捏聲聲的低語了一句。

    mama像是沒聽到一樣，放下手中的湯勺，看都沒看我一眼，自顧著端起碗小

    口抿湯。

    我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不知所措的時候，爸爸在旁

    邊說話了，「趕緊坐下吃飯?！?/br>
    我一聽，剛準備坐下，可是再一看mama冷下來的臉色，我的身體立馬就僵住

    了，怯怯的小聲喊了句：「媽？」

    mama還是沒正眼看我，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快坐下吧?！?/br>
    爸爸低聲說了一句，眼神還時刻注意著mama的臉色，很顯然，不僅我在害怕

    ，就連爸爸都犯憷，因為mama實在是太平靜了，靜的怪異，就像是沉寂著的湖面

    ，一不小心說話聲音大了，都可能掀起滔天駭浪。

    我試著坐到凳子上，慢慢的把屁股挪到凳子的邊沿，再看mama的臉色，還是

    那副置身事外，漠不關心的樣子，我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把整個屁股坐到了

    凳子上，然后默默的給自己盛湯，再拿起一個的包子，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

    來，因為大口吃會發出聲音。

    客廳內靜的可怕，除了筷子碰到碗的輕微響聲，沒有一點點的動靜。

    mama是吃飯本來就沒聲音，時時刻刻保持著自己為人師表的形象，淑女至極

    ，以前也曾教育我吃飯不能發出吧唧嘴的聲音，只是我怎么也改不掉，久而久之

    ，mama也就放任了，可是這次，我卻自己管住了自己的嘴，沒敢發出丁點聲音。

    看著mama面前的那盤炒土豆絲，我很饞，可惜沒有那個勇氣伸筷子，就這樣

    ，沒滋沒味的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湯，正準備脫身回臥室。

    突然，就見mama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說了句：「我打算下學期讓兒子去學

    校寄宿?！?/br>
    我一聽，頓時愣住了，難道mama這是打算把我隔絕到學校嗎？mama不會這么

    狠心吧？爸爸有些不解的看向mama，遲疑道：「好好地怎么想讓他去學校住??？」

    「他馬上就高三了，學習也越來越緊張，住學校宿舍還能省下不少時間來學

    習，你說呢?！?/br>
    mama瞥了我一眼，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征求爸爸的意見，可那不容置疑的

    語氣，就知道mama已經下定決心讓我到學校寄宿了。

    mama這番話即使講的句句在理，可爸爸還是充滿了疑惑，但面對強勢的mama

    ，他也沒招，無奈問了句：「兒子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是住在家里，現在突然讓

    他住到學校宿舍去，他能習慣嗎？」

    我心里雖然焦急，但也不敢出言反駁，只能在一旁附和著點頭，小聲的嘟囔

    著「肯定不習慣?！?/br>
    mama冷笑了一聲：「不習慣也得習慣！也不看看自己成績都掉到哪去了！每

    天還還……」

    說著說著，mama的聲音突然就降了下來，到最后沒了音。

    我一聽，立馬慫的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我心里明白mama接下來

    的話想表達什么，只是當著爸爸的面，她不能說，兒子偷拿mama的絲襪打飛機，

    甚至還有更過分的，這些事mama根本沒法張口，若是讓爸爸知道了，估計爸爸會

    拿手術刀解剖了我吧。

    可是，要知道學校的宿舍是封閉式的管理，寄宿的學生每周只有周末一天的

    時間可以離校，平常每天晚上還有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到宿舍查寢，完全沒有個人

    的時間，不像住在家里，放學了回到家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甚至已經能想到以后的悲慘生活了，每天晚上要和十幾個人擠在同一間屋

    子里睡覺，會不會有腳臭味？每天吃飯還得排隊，聽班里的住宿同學說，學校食

    堂的飯菜簡直難吃的要死，也就比豬食強那么一丁半點，甚至還有人從飯里吃出

    過蟑螂，無法想象。

    「媽，我能不去學校住宿嗎？」

    我低聲懇求mama，一臉的委屈。

    mama想都沒想，就果斷的拒絕：「不行！」

    「可我聽我們班的同

    學說，學校的食堂飯菜很難吃，還吃出過蟑螂?！?/br>
    mama作為學校的老師，對學校的飯菜好壞肯定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我說的

    都是事實，沉聲了片刻：「一周給你二百的伙食費，你到外面飯館去吃?！?/br>
    「可……可我還是想吃您做的飯菜?！?/br>
    「都一樣?！?/br>
    「學校還沒有澡堂，洗不了澡?！?/br>
    「周日回家來洗?！?/br>
    「??？那不得七天才能洗一次??？我現在兩天不洗渾身都癢的難受?！?/br>
    mama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在家我也沒見你怎么洗澡??？！」

    「可這不夏天到了嗎，每天出那么多汗，不洗黏的難受，一天洗一次我都嫌

    少?！?/br>
    「多拿幾身換洗的衣服就行了?！?/br>
    「可是……」

    我還想再爭取一下，就見mama一臉不耐煩的打斷了我：「沒什么可是的！再

    多嘴明天你就給我搬到學校去??！」

    嚇得我我立馬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言語，可是心里已經涼涼透了，mama

    已經安排了一切，就等著我人到位了，這次真的是完蛋了，不去學校住宿都不行

    了。

    我把目光轉向爸爸，乞求爸爸能幫我說幾句話，或許這件事還有轉機，只是

    我低估了mama的威嚴，也高估了爸爸的勇氣，mama只是冷冷的看了爸爸一眼，爸

    爸就被嚇破了膽，小聲嘀咕了句：「我去洗澡?！?/br>
    說罷，爸爸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浴室。

    我有些傻眼的看著爸爸的背影，張大了嘴巴，心想，爸，你這也太不靠譜了

    吧？爸爸指望不上，我也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回過頭來，就看到mama寒霜著一張

    臉，瞇著鳳眼緊緊的盯著我，我頓時就感覺后背發涼，嚇得我屏住呼吸，大氣都

    不敢喘一下。

    半晌，沒聽見mama說話，我抬頭看去，mama還是剛剛那副寒霜著的臉，只是

    面色陰沉的可怕，我猶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低聲喊了句：「媽?！?/br>
    mama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

    我知道，mama是在為中午的事情而憤怒，剛剛爸爸在場的時候，mama還能克

    制，現在只剩我和mama兩個人了，mama積攢著的怒火也顯露了出來，時刻處在了

    爆發的邊緣。

    「你上次怎么跟我保證的！」

    mama開口了，聲音冷的像凜冬般徹骨。

    「我……」

    吞吞吐吐大半天，話梗在喉嚨眼，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心里越發的不安。

    「說！」

    mama的一聲低呵，嚇得我立馬離開凳子站了起來，慌不擇言的委屈認錯：「

    媽，我錯了……您打我吧?！?/br>
    只是這次的事情比之前偷衣服要嚴重的太多了，我委屈的樣子在mama面前根

    本不起作用了，反而惹的mama更加的憤怒，起身直接在我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

    掌，泛紅著的雙眸盯著我，寒聲道：「打你有用嗎？！嗯？！你告訴我！打你有

    用嗎？！」

    「有用嗎?。?！」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哽咽著道：「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mama冷笑一聲譏諷道：「再也不敢了？！你上次怎么說的？！??？！」

    「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抽泣著只知道認錯，其它的什么也不敢說。

    mama煩躁的低吼：「別給我哭了?。?！」

    我擦了擦眼睛，立馬閉緊嘴巴。

    mama臉色恢復平靜，極其冷漠的說道：「從下學期開始，你就搬到學校的宿

    舍去住?！?/br>
    頓了頓，mama瞇著丹鳳眼看著我：「我再最后警告你一次！升入高三之前，

    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有不軌的行為，我立馬把你送到學校寄宿，聽見沒？！」

    「聽見了?！?/br>
    「還有！只要考試成績不合格，以后周末也不要回家來了！」

    「??？」

    我瞪大眼睛看著mama。

    「啊什么啊，沒聽見我說的話？」

    mama一瞇眼睛，我雖不情愿卻也只能點頭：「聽見了聽見了?！?/br>
    「那我的生活費？」

    「一周二百餓不死你?！?/br>
    mama低眉瞥了瞥我。

    「哦?！?/br>
    我心里委屈至極，到學校住宿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雖然我很不情愿，可

    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經過中午的事情以后，mama現在已經是打定主意，必須要把我送到學校去了

    ，再也不會給我絲毫的機會，讓我再繼續犯錯下去。

    衛生間嘩嘩的水聲消失，說明爸爸已經洗完澡準備出來了，mama無力的朝我

    擺了擺手，示意我回臥室。

    我抬起頭看向mama，很想再說句對不起，

    可是mama坐在沙發上，低下腦袋托

    著額頭，閉著眼睛一臉疲憊的樣子，我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來了，只能默默的轉身

    回臥室。

    「唉……」

    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揪了一下，一

    陣刺痛，淚水也再次打濕眼眶。